第1章 灰色命光
“墨先生，欢迎莅临灰色命光！我们将竭诚为您展示，我公司的卓越实力。
相信最后，您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我们很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
“灰色命光”的主基地，走廊的墙壁，外观雪白、洁净，前方的引导机器人，声音热情、知性。
乍一看，真让人以为，“灰色命光”是一家先进正规的星际公司。
但墨殇知道，荒雾星域，山高皇帝远。
这里，是海盗和通缉犯的乐园，没有哪怕一个完全干净的势力。
这里，是宇宙暗面的养蛊场，灰色命光生物科技集团——
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墨殇此次前来，代表了知名寰宇巨企——夜鸦军工。表面上的目标，是来商谈合作。
但事实上……墨殇有着另一个，更加私人的目的……
“墨先生，前方，我将带领您参观本公司的实验场所，您将亲眼目睹我们先进的实验设备、精密的测试仪器以及专业的研发团队。”
走过几条走廊，墨殇见识到了“灰色命光”的实验室。
它们的生物研究设备，的确先进，有些甚至是从中央星域走私来的新型货。
但设备仪器和研究员，并未吸引墨殇目光，他真正注意到的，是“灰色命光”的实验样本。
“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惨叫声，来自于一窗之隔的实验室，那是一个，被绑在床上的人类实验体。
活生生的人，在仪器之上被拨皮、刮骨，药剂，被注射进皮肤，他被痛楚折磨得嘶吼、抽搐——
但实验员，只是冷眼旁观，不时低头，在病历上记录，没人顾忌实验对象的感受。
哗——
一架铁板车，从墨殇眼前被推走。
车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暴露在外的手脚，布满了扭曲的肉芽、骨刺、血管。
这具实验体，早已在没有下限的实验改造下，变得不成人形！
“我们开发流程中使用的样本，均取材于自然人类，他们来自于市场贩卖、志愿召集等正常途径。
正是这样高效、科学的实验流程，让我们的生物科技，得以飞速发展，走在星域的前端。”
看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刺入肉体，血液溅上洁白的帷幕，听着实验体在挣扎，临死前痛苦地哀嚎。
墨殇脸上的表情，并未浮现出明显的波动。
痛苦与怨念汇聚出的成果，往往带来的，只有死亡和毁灭。
“墨先生，接下来，我将带领您参观，我公司的实验成果，以及业务成就。”
引导机器人说着，走向下一个区域。
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政客的身影，墨殇认出来，那是荒雾星域，一个星球上的总督，在选举时，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
但在他当选后，那个星球就成为了黑帮和罪犯的温床。
“这位是著名政治家，邓拜·乔，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之一，选举前，他的民众支持率，在所有候选者中处于末尾。
不过没关系，他找到了我们。”
引导机器人说道，在屏幕上展现出几款生物武器的参数和效用。
“我们应他的要求，开发出定制病毒，在星球上掀起一场瘟疫，让他的竞争对手和反对者，都死于怪异的疾病……”
紧接着，屏幕上，又出现一场星际战斗录像。
标着“联邦警察”徽记的战舰，燃烧破损，被击落在深空中。
“在荒雾星域，我们拥有深厚的背景关系网，虽然总是有不知好歹的年轻警探，但没关系，我们同样拥有强大的太空力量。”
紧接着，无数款面目狰狞的生物兵器，在屏幕上快速闪过。
“我们‘灰色命光’开发的生物兵器，供应路线，遍布整个星域。
如果贵公司与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共享相应渠道……”
引导机器人又展示出一些，经受生物和机械混合改造，变得面目全非的面孔。
“这一位，登·拉本，星际通缉犯，本来遭受联邦军队的攻击，生命垂危。
但经过我们公司的改造，他不仅战斗力更胜从前，而且还制造了双子星城大爆炸——这一惊人成就……”
“墨先生，看了这些，想必您已经对我们‘灰色命光’的无限潜力和光明前景，有了一个正确的认知。”
引导机器人转了过来，看向墨殇。
“墨先生，在荒雾星域，与我们成为合作伙伴，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们诚挚地邀请贵公司，与我们携手合作，在荒雾星域创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
墨殇忽然轻笑一声，“你是指……一个被犯罪、疾病、杀戮、恐怖袭击所支配的美好未来吗？”
“墨先生，您说笑了。”
机器人的电子音，听不出丝毫情感起伏。
“你们公司要向我展示的……”
墨殇收敛笑容，说道，“只有这些吗？”
“不知墨先生，还想知道些什么？”
“你们核心的某一个项目，在你们那里的名称似乎为……”
墨殇想了想，接着说道，“绝灭之子？”
说着，墨殇从怀中掏出一个便携投影仪，在半空中投影出一片光幕。
内容，看上去是一段监控录像。
一个身着白衣的模糊人形，在空间中，犹如鬼魅般飞速移动，那人影目露红光，背后长着白色的，蜘蛛似的利足。
无论是白衣的实验人员，还是前来阻止的战斗部队，都像纸片一样，被摧枯拉朽般撕碎，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而从背景的房间布局，以及战斗员的徽记来看，监控中的地点，正是此处——
灰色命光的主基地！
引导机器人发出一阵杂音，墨殇知道，是“灰色命光”幕后的人员，开始接管对话系统了。
并未等待多少时间，一个沙哑的声音，代替了之前的电子音。
引导机器人身后的屏幕上，也显现出对话者的面容。
那是一个穿着实验员白衣的老头。
灰色命光总裁——泰特斯。
“墨先生，这视频，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泰特斯先生，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和我介绍一下，这是什么吗？”
“呵……不愧是夜鸦军工，好手段！”
沉默了一会，泰特斯忽然冷哼一声，说道，“那我便与你讲讲。墨先生，你知道——杀神吗？”
“杀神？”
“四百七十二年前的地啸星，有一个超凡存在，以一己之力，屠杀了四千多万联邦星际军队！
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依然得到了一个称号，也就是——杀神。”
泰特斯讲述道，言语中，隐隐透露出些许狂热。
“无数的国家、联邦，想要从他遗留下的寥寥信息中，还原他的力量，但他们都失败了。
除了我，除了灰色命光——我们成功了。”
“所以你是说……”
“对，我从联邦机密实验室，盗取了世间仅存的杀神基因。
绝灭之子，它，就是在……七千余次实验计划里，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体！”
“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受控？”墨殇说道。
“绝灭之子，是一个拥有自主意志和智慧的生命体。
在第一次战斗实验中，出了一些小小的失控，但没关系，在控制生物兵器这一方面，我们灰色命光可谓是经验丰富。”
“具体一些呢？”
“用药物、能量限制器、思维引导植入体、杀意诱导模块什么的。”
“所以说，你们在用这些手段，让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生命，成为你们的杀戮兵器？”
“墨先生，难道你竟是那种……道德心泛滥的人？”总裁泰特斯皱了皱眉，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
“你们使用‘杀神’的基因，窃取他的力量，你们就不怕……引来他的肃清吗？”墨殇又提出一个问题。
“杀神？开什么玩笑！”
泰特斯不可思议地说道，“四百七十二年，他若还活着，早就该出现了！
况且，就算他来了又如何？肯定已经老得动弹不得了吧？让他来找我啊？”
说完这些，总裁泰特斯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盯着墨殇，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墨先生，我展示了我们的诚意，现在，该你们表态了。”
“也是啊，我也思考得差不多了。”
墨殇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代表夜鸦军工，拒绝和贵公司的一切合作。”
闻言，泰特斯面色阴沉下来，言语愈加不善，“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没关系，我个人对于你们公司的发展，也有一些提议。”墨殇话锋一转。
“是什么？”总裁泰特斯皱起的眉毛，稍稍松开。
“未来的宇宙，没有‘灰色命光’的位置，换言之——
我会在今日，毁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