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京都魅魔回忆录（8）：谁进了保健室？
五月的黄金周很快结束，6号，从【天御中町】回到京都的渡边彻重新收拾了个好心情去学校。
度过小长假，一年A班那种诡异压抑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
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还生活在京都，只要不是脑子不好或者背景后台够硬，都清楚哪个该说、什么不该说。
“早上好，渡边同学！”
“早上好。”
“……”
“学校真是为我们着想啊，假期结束才公布月度考试的成绩，不然小长假我就要在私塾里度过了！”
“可恶！你就应该呆在私塾里学习到死！听说你跟隔壁班的女同学去镰仓看海了？应该发生了美妙又回味无穷的好事了吧？真羡慕啊，可恶！”
“你可别乱说啊……我和她只是青梅竹马而已……嗯，我又不喜欢她！”
“欸，是吗？那能介绍给我认识不，反正你又不喜欢她，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啊？这样子做很不礼貌吧！我得先问问她的看法……她要同意了才行……”
“啊～啊！果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
“……”
“……”
“怎么大早上的一股子橘子味？谁吃了橘子吗？”
“是玲香酱哦，她带了好多橘子过来，想吃的话就找她要哦！”
“不是我的橘子啦，是隔壁C班的清……”
渡边彻跟一圈同学打过招呼后坐上自己的座位，刚要准备课本的他发现桌肚里多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是信封。
他拿出来，捏了捏，很厚实。
情书吗？
摸着不像，哪有这么厚的情书？
而且还放在课桌里，不是私人的储物柜，要是被别人提前发现打开看了，不就社死了么。
那么不是情书的话，会是什么？
“她说是从老家的小镇带来的橘子，就是那个叫……嗯，叫【天御中町】的小镇。”
旁边的女同学还在说，听到熟悉的小镇名字，渡边彻侧首看了她一眼。
女同学发现渡边彻看来的目光，害羞得起身躲在女性朋友身后，偷偷回看。
渡边彻的注意力已经重新放回手中的信封了，女同学大感失落，闷闷不乐地坐回来。
拆开封口，渡边彻倒出来一堆相片。
他坐新干线回【天御中町】时欣赏沿途的风景，然后靠在软座上睡着；他在【日高神社】的鸟居下，橘红色的夕阳洒在他身上，神圣又辉煌；他跟直子妈妈从西阁福利院出来，晚饭后的散步；他和星见遥去游乐园、去水族馆、看电影等等的“约会”……
他戴着耳机坐电车，斑驳光影下，渡边彻整个人忽明忽暗，看向窗外的眼神比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还要愁绪；他开门走进在京都租住的廉价租房……
全部、全部，每张相片都是渡边彻的假期生活，新鲜到他能对着桌上的一张张相片详细说出和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
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尽管深受日高真理和她的侄女星见遥多年调教，渡边彻仍然惊得一身冷汗，想要立即逃离。
他突兀的暴起让人为之侧目，A班的学生还没来得及疑惑，教室门口出现的人吸引了他们全部的视线，部分人更是瞠目结舌。
早乙女叶月来了，她一改往日的形象，绽放出无穷尽的魅力。
从门口到讲台，披落的黑色长发在晨曦中划过留下的痕迹。
看到早乙女叶月的长发，潜意识里，几乎所有学生心里只冒出一句话——
“毁灭•蘑菇女”不是波波头吗，怎么一个黄金周过去就变成长发了？
早乙女叶月可不会管他们的诧异还有心里的想法。
她来到渡边彻的座位旁，由于身高差，她要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少女的狐狸眼在笑，主动开口说：
“渡边同学，早上好。”
“……喔，，，早上好，早乙女同学。”
她那双眼睛极有魅力，仿佛能摄人心魄，九尾狐转世也不过如此。
渡边彻私以为，如果无视掉镶边眼镜的减益效果。
对的，少女不仅换了头发，还换下了土气的黑框眼镜。
渡边彻见她垂眸往自己课桌上的相片看，两手一搁，快速地洗牌一样叠好收起来。
早乙女叶月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回应了小泽奈津实的打招呼后去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不再像先前那般吵闹，无论男女，偶会有视线不经意地看向坐在班级拐角的早乙女叶月。
他们在看她，倒是渡边彻觉得自己如芒在背。
人总是能精准地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何而来，不管远近。
渡边彻就觉得整个后背都十分的不自然。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待捕杀的猎物，有猎人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对着他评头论足，思虑着到底该怎么把他好好吃了个爽。
然而，他后面只有早乙女叶月。
“呐，渡边同学。”早乙女冷不丁地出声：“我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在好好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么。”
“……自然是有的，早乙女同学今天的改变就是明证。”
“那，我可爱么。
“渡边同学眼里的早乙女叶月，可爱吗？”
旁边坐着的小泽奈津实猛地扭头，又迅速转回来了，目眦欲裂。
在心底绝望的呼喊乞求中，她听到了渡边彻的回复：“嗯，很可爱。”
只是敷衍的话而已，渡边彻关注的点不在这里。
假期前一天给了早乙女建议；假期中他自己的生活一直都在被人暗中监视，一举一动都被拍成了照片，可能还有视频，幕后主使者甚至大胆到故意挑明给自己看。
而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早乙女叶月就像是红遍世界的偶像一样站在他面前。
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很难不让渡边彻多想……
也是自那天开始，早乙女叶月桌上掉落学习用品的频率开始变高。
大部分都会滚到渡边彻的课桌边，那时她便会抚着裙边蹲在渡边彻的桌旁捡起来。
从渡边彻的视角看，少女美妙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因为蹲着而让黑丝勒出的大腿肉更是会让人大饱眼福，渡边彻听到坐在他右手边女同学的咽口水声。
而课间从厕所回来，透过玻璃窗，重新肆意玩闹的高中生们在教室里张扬他们的青春，游离在外的渡边彻和早乙女叶月两人与他们泾渭分明。
隔着那群学生、隔着那张张看得见又能实际阻挡的透明玻璃，他们却都能默契地找寻到彼此的眼睛。
不，是早乙女叶月在追逐他，而后牢牢锁困住渡边彻的眼神。
他无路可逃。
无论是哪里，只要还是在星月高中，渡边彻总感觉早乙女叶月的眼神无处不在，而后下一秒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
餐厅、架空走廊、社团大楼、教师办公室……无孔不入、无处可藏！
比在【日高神社】还要让渡边彻感到压抑。
渡边彻不知道早乙女叶月想要干什么，他有些后悔了。
他当初就该听远藤崇的建议，那天更不该对早乙女叶月多说哪怕是一句话。
这周的体育课，可能这半个月来由【天御中町】到星月高持续不断的精神压力，渡边彻身体再好也有些熬不住，喝了几口同学送来的红茶，就请假去了保健室休息。
空无一人的保健室只有渡边彻一个人，暖阳从敞开的窗户边撒进来，照耀在理石砖上。
渡边彻躺在床上歇息，身体感到极度的困倦，竟然破天荒地睡着了。
五月暖春和煦的风，吹荡开白纱的窗帘。
窗户被关上，锁扣扣紧，窗帘随之落下，盖在始作俑者之一的身上、头顶，像是洁白无瑕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