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北江东岸,坐落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城,青砖绿瓦,屋舍俨然,繁华的街市,热闹而又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过着质朴的农耕生活,小贩吆喝着叫卖,街道两侧的店铺门口挂着微微褪色的红灯笼,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集市的东端头,住着赫蒂氏一家,赫蒂氏世代经营布庄,最近两年附带着服装生意。他们家从粗布麻料到织金锦缎皆有售卖,他家的麻布厚实耐用,锦缎柔软丝滑,细腻温润,其中行云秀乃赫蒂氏不外传的独门手艺,行云秀层次错落有致,丝线交织成梦幻天地,色彩斑斓,羽羽如生的展示着自然万象,因为手艺独特且稀有,就算是预订也至少要提前两年,金贵得很。
行云秀历来传女不传男,所以赫蒂氏家的女子6岁开始就要学习刺绣基本功,10岁学习行云秀。赫蒂氏家的女子皆不得外嫁,只能招婿入赘。赫蒂氏二夫人李氏身怀六甲,临盆将至,此刻正值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家中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火炉,男眷们喝茶读书整理布料,女眷们要么刺绣要么缝制衣服被褥。
腊月十六那日清晨,赫蒂氏二夫人诞下一女,“呱呱”的啼哭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二夫人的贴身婢女小翠气喘吁吁的跑到二爷的书房“恭喜二爷,夫人生了,母女安好”。
二爷听完开心极了,急匆匆的小跑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夫人跟前,小心翼翼的抱了抱女儿,握着夫人的手,欣喜的望向夫人“夫人辛苦了,小翠你们要尽心照顾夫人和小姐,会有你们的好处。”
小翠和4个侍女低头齐声答应“奴婢必当竭尽全力伺候夫人和小姐,请二爷放心。”
二爷回头望了望夫人“贤惠秀美为淑,端庄优雅为仪,就叫淑仪吧。”
屋里的侍女齐刷刷的“给淑仪小姐请安。”二夫人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笑容。
第二日,大伯、伯母,叔叔婶婶,堂表兄弟姐妹都来恭贺二爷,屋里热闹非凡。二夫人的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有产妇的补品和孩子的衣物首饰等。亲戚朋友陆陆续续前来祝贺。
淑仪很是乖巧,鲜少哭闹,大人逗一逗就笑嘻嘻的,很快淑仪就2岁了,淑仪的哥哥洛安8岁,兄妹俩经常一块玩,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淑仪好奇远处的世界总爱爬高上低,婢女禾苗忧心忡忡,一日一不留神淑仪就爬到几丈高的梯子上,禾苗见状惊呼,淑仪大惊跌落摔伤,幸而无大碍,二夫人甚忧,禾苗很是自责。
次日洛安带着妹妹在后院里玩耍,玩着玩着发现了一颗山楂树,书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山楂,兄妹俩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树下敲打,不一会,地上就落了一颗又一颗的山楂,淑仪捡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偿了一颗,酸得直皱眉,正在这时,一颗山楂果掉下来砸到了洛安额头上,淑仪和哥哥都笑了起来,他们俩你一颗我一颗的分着山楂。
淑仪问:“山楂为什么是红的。”
洛安:“因为红色代表喜庆和开心”。
“红色的山楂上为什么有小黑点?”
“因为它想留下曾经快乐的痕迹。”
他们俩相依为伴,一起长高,一起长大。
淑仪在母亲的精心照顾下渐渐长大,一转眼淑仪6岁了,开始学习刺绣基本功,姑姑每次教淑仪穿针引线,淑仪都很拒绝,表现出没有任何兴趣,教了好几个月,也没什么进展,整得姑姑哭笑不得,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淑仪对图案样式稍微有一点兴趣,于是她跟着哥哥学习作画。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淑仪在作画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她的父母迫于无奈只好放弃传承行云秀的指望,让她自由发展。
往后的那些年淑仪除了学习作画之外,还学习了诗词歌赋、算术、茶艺、插花,直到淑仪15岁,琴艺和歌舞依旧不精,于是她被迫去学习衣裳设计。
淑仪感叹道“终于没有刺绣那么无聊了。”
淑仪常常女扮男装随哥哥外出逛遍大街小巷,收集各类人群对衣裳的需求及要求,随哥哥游历山川河流,生活很是平静也很惬意。
他们俩常去城西的锦缕绣品店,那里的衣服是最时兴的,从款式到配色都是顶尖的,前些天又从外地引进了一批新发饰,吸引了很多顾客前来看个新鲜。淑仪也嚷着要去,哥哥只好应下了。
一进店门,淑仪就被橱柜里的一只紫檀木簪吸引了,簪头雕刻了一片栩栩如生的银杏叶,简约而又精致,淑仪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橱窗,一步一步的靠近,突然一个身着暗紫色衣服的男子拿起簪子,仔细的翻着面看了又看,丝毫没有要放回去的意思,淑仪着急的在一边等着,紫衣男子看似也很中意这个簪子,仔细端详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柜台前毫不犹豫的付了二两银子。
淑仪眼巴巴的看着簪子被带走,失落的目送心爱的簪子和它的主人渐渐走远。
洛安见状,“或许别家还有更漂亮的,咱们慢慢逛。”
淑仪沉默了片刻“那咱们去聚鲜楼吃个下午茶吧。”
哥哥赞同的点点头。
到了聚鲜楼,淑仪无精打采的看着菜单,久久未点菜,哥哥看出了淑仪的心思,也没多问,伸手借过菜单点了妹妹爱吃的菌香鸡蛋羹、橄榄油炒白菜芯、胡辣椒呛藕条。今天的淑仪很安静,似乎没有什么心情说话。等到饭吃完,哥哥依旧不见妹妹心情好转,“哥哥一定给你寻个你中意的,”淑仪勉强展颜一笑。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哥哥陪他走遍大街小巷的饰品店,服装店,当铺,终究没有找到妹妹中意的簪子。
最宠爱妹妹的洛安哥哥找了工匠悄悄定做了紫檀木簪子,簪头雕刻着含苞欲放的花蕾,觉得妹妹肯定会喜欢。正好中秋节就要到了,洛安把簪子放入小盒子中包好,打算当做中秋节礼物送给妹妹,给妹妹一个惊喜。
兄妹俩一起玩闹,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