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祭司的要求
今天一整天，提尔斯过得可谓疑神疑鬼。
白天的码头上，王后的缺席本就诡异；而夜晚的宫宴戛然而止，更让事情蹊跷可疑。
这些光怪陆离的迹象，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不管这些人心里藏了什么秘密，他都必须早做防备。
提尔斯首先联想到的，就是王宫里的暗道和密室。这是神秘的古埃及宫殿留给人的刻板印象。
所以晚宴散场之后，他执意要求在王宫内走上一圈。为的就是利用主地图面板，探索出整座王宫的平面图。
而结果也不出所料。
从地图上看，宫殿内部的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织成了一张庞大且完整的密室网络。
而自己的住所外围，就分布着四个隐秘的小房间。这些房间的位置，都在画满壁画的墙后。
提尔斯盯着画上的人物看了半响，发现那些眼珠并不是由颜料绘制而成，而是一块坚硬的黑色挡板。
想来密室里的人只要拆下挡板，就能通过小孔偷窥到房间里的景象。
更加恶趣味的是，这四个密室的观察孔，都正对着角落的那张大床。如果有人从密室里偷窥，那床上发生的一切将一览无遗。
这跟前世酒店里，多如牛毛的摄像头简直如出一辙。
合着多机位观察人类繁衍现场，是古今中外的共同癖好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直接了。
根据提尔斯的指示，伊薇儿找到了四间暗室的入口。冲进去后，用匕首拆掉了偷窥者心灵的窗户。
此刻，四个双目流血的侍卫正在地上瑟瑟发抖。提尔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候官方话事人的出现。
第一个抵达房间的，是披甲带盔的阿基拉斯。
他率领近卫队赶到时，看见提尔斯安稳如山地坐在火堆旁，一旁的红眼女人拿着带血的利刃，满身杀气。
再看一眼地上苦苦挣扎的四个瞎子，阿基拉斯猛然醒悟：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内心狠辣、杀伐果决。能当上罗马舰队的副总司令，果然不容小觑。
还没等他回过神，提尔斯就问道：“怎么？就来了你一个吗？”
奈布维塔不男不女的娇柔声音，在走廊上拖得绵长。
“还有我，大人。哦，辅政大臣赛欧诺斯也一同前来了。”
两个斯文的上层官员从阿基拉斯的身后走出，对提尔斯微微致礼。
提尔斯扫了一眼他们仨。
衣冠楚楚，穿戴整齐，看来在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人倒是还挺齐的，”他环顾四周，“你们的托勒密国王呢？”
“国王陛下尚在醉酒，此刻还未清醒。”
“那你们几个也行。说吧，此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奈布塔维装傻：“大人，您……指的是什么？”
提尔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
“监视罗马军团副总司令、挑衅朱庇特神的祭司。元老院那帮老头肯定爱死你们了，因为你们帮罗马找了一个很好的开战理由。”
提尔斯威胁的话语配合凌厉的眼神，让在场的三位重臣张口结舌。
只有赛欧诺斯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请容我说几句。”
作为一名学者，赛欧诺斯时刻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只见他扣住自己的双手放在胸前，一副要发表演说的姿态。
“洛尔维斯大人，您所说的监视行为，我们对此并不知情。我想，应该是这些侍卫自发的行动。”
奈布塔维附和：“确实如此，洛尔维斯大人。我向至高的阿蒙拉神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否则呢？”提尔斯看着他的表演。
“否则……什么？”
“把话说完啊。否则你将会遭到至高神什么样的惩罚？”
提尔斯走到他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不敢抬头。
“阿努比斯撕碎你的尸身，奥西里斯囚禁你的灵魂，你将被困在芦苇之地，永远走不到来生？”
这一串神祇的名讳和恶毒的诅咒听得众人胆战心惊。奈布塔维低着头，不敢多言。
提尔斯绕开他，又走到阿基拉斯面前。
他指着那些新晋的盲人：“阿基拉斯近卫统领，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是的，大人。”勇敢的阿基拉斯没有怯场。
“不管他们是听了谁的命令，发生这种事，你都有责任吧？”
阿基拉斯微微俯下身子：“没错，今晚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我想尽力补偿。”
赛欧诺斯呵呵笑道：“洛尔维斯大人，一场误会而已，解开就好。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和歉意，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我们会尽力满足。”
看着这几个人低头哈腰的讨好模样，提尔斯知道时机到了。
他直接提出了要求。
“首先，把这几个偷窥的侍卫处理了。”
“那是自然，他们敢自作主张，必须严惩。”
说着，阿基拉斯大手一挥，一队侍卫进来拉起了地上的瞎子，正欲离开。
“慢着，”提尔斯阻止道，“就是现在，就地处决。”
阿基拉斯闻言，内心忧郁起来，许久没有吭声。这让那四个瞎了眼的侍卫更加惶恐不安，他们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不停地求饶。
奈布塔维急得都快跳起来了，生怕他们说点不该说的话。
“快点快点，都杀了。”
命令一出，四名偷窥者血溅当场。
提尔斯接着说道：“第二，给我换个房间。”
奈布塔维讨好道：“好的，我们一定给大人换一个更加舒适的房间，而且绝对不会再有密室。”
“我看王宫东侧就不错。”
奈布塔维扬起脸：“这恐怕不行，那里是王室专用的寝宫。”
提尔斯看了看平面图，怪不得东侧的密道最少。
“那就这么决定了。放心，我不会叨扰任何人。”
众人对视着，还没答应下来，提尔斯又提出了第三个要求。
“来之前我就听说，大图书馆有一些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明天去参观贵国的文化盛地，我不想遇到任何阻拦。”
赛欧诺斯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解释道：“大人，大图书馆也有王室专用的区域，这件事恐怕还是要请示国王陛下。”
“那就你们代为请示吧。”
提尔斯接着说出了第四个要求：“顺便再帮我请示一下。我对贵国祭祀塞拉皮斯的仪式很感兴趣……”
奈布塔维赶紧接话，这个要求对比前三条是最轻松的。
“大人想一同观礼对吗？我明早就禀报陛下，想来我王会非常乐意……”
提尔斯把话抢了回来：“不。我是想和法老一起主持仪式，”他故意停顿了一会，“不知是否为难啊？”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所有人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赛欧诺斯是第一个说话的。他的声音颤抖，一贯的翩翩风度此刻都有些把持不住。
“洛尔维斯大人，您在开玩笑吧？”
塞拉皮斯。托勒密王朝为了维护统治，综合埃及的奥西里斯与阿匹斯，创造出来的融合神，在此时的宗教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外国人主持本国最高神的祭祀仪式，是前所未闻的无礼要求。
作为一名虔诚的战士，阿基拉斯绝不能容忍此等侮辱。
“洛尔维斯大人，您在亵渎神灵，请您立刻收回刚才的话。”
提尔斯冷笑一声：“不着急，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这事就请你们早点和法老商议，最好就在今晚吧，如果法老还醒着的话。”
三位大臣心情复杂，他们望着眼前这个洞若观火的罗马人，万般无奈涌上心头。
“奈布塔维，”提尔斯像是命令家奴一般，大声命令道，“送我去新房间。”
深夜，三位大臣把提尔斯的要求一一转述给了托勒密十二世。没想到法老听完后，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靠在枕头上，止不住地叹息。
另一边，提尔斯也迟迟没有入眠。
他坐在椅子上，遥望着阳台外皎洁的月色，也在反思自己今晚的疯癫行为。
今晚的这些要求，每一条都提得杀人诛心。这么做的目的，除了给自己争取一点便宜之权外，也有拓展系统的需要。
这个重要的贸易港口，地理位置相当优越；来都来了，就顺便开个传送点吧。
至于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政治和宗教问题，他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