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一击 贯穿星辰！
庞培和盖比尼乌斯看着提尔斯手上的箭矢，有些茫然。
那支箭矢的箭头明显比一般的箭头大很多，且看上去更加坚固。
实际上，提尔斯掏出来的，是带有空腔燃烧室的特殊箭矢。
他昨晚画好草图之后，就让铁匠们连夜赶制出来，一共造了三支。
将可燃物填充在燃烧室内，可以降低燃烧界面的空气流速，以保证热量不被带走，让可燃物的温度始终在燃点之上。
而松油，油脂，山艾，都是上好的易燃物，再辅以硫磺充当助燃剂，提尔斯预估效果应该不错。
提尔斯蹲在筐边，经过一番粗加工，填充好了燃烧物。
他还不确定这个箭头能不能扛住蝎弩的箭速，所以他决定先保守一点。
“拿把弓来。”
“好。”
很快，一把长弓递到了提尔斯手上。
这个时代的罗马人并不擅长射箭，战场上的弓箭手多以辅助部队的形式存在，且都是雇佣其他擅长射箭的部落和民族。
庞培十分贴心：“要不再给你找个弓手？”
提尔斯思索片刻，也许是突发奇想，他把弓递给了伊薇儿。
“你来。”
伊薇儿愣了一下：“主人，我不会。”
提尔斯微微一笑：“我教你。”
庞培不禁发问：“你还会射箭？”
提尔斯还是有些自信的，他在前世也算得上是一个业余的弓箭爱好者。
侧身，双脚与肩同宽，脚掌微微分开，手握弓把的中间位置，拇指与食指捏住箭尾，摁弦搭箭……
提尔斯扶着伊薇儿的腰肢，带她比划完了一套基本的流程。
他贴到伊薇儿耳边，发梢上淡淡的百合花味很是清新。
“瞄准的时候，眼、箭头和靶心在同一条直线上，放箭只需要快速松开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近在咫尺的气息和温柔的话语，早已让伊薇儿的耳根熟透。
她庆幸自己今天用了香水，身上的味道不至于难闻，尤利娅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
谢谢你，尤利娅！
这明显的调情却让观众席不乐意了。
本来就热的天气，还要被迫观看别人的恩爱，现场的不满情绪累积到了极点。
提尔斯却毫无负担，这正是他的目的。
人又不是他叫来的，他拖得越久，组织这场集会的人越会成为众矢之的。
“学会了吗？”
伊薇儿点头：“嗯”
“拿几支箭来。”
提尔斯转身吩咐后，又心血来潮地凑近伊薇儿。
“香水，挺好闻的。”
这句话差点让伊薇儿失去意识，她感觉自己正被幸福包围。
但她成长到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让主人在众目睽睽下丢人。
只见伊薇儿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刚学会的流程捏好箭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尴尬的情况。
——她拉不开弦！
伊薇儿咬紧牙关，奋力拉弦，还是无法将弓弦拉满。
这窘迫的一幕也让提尔斯回过神来。
这种制作简单的单体弓，想要拉开必须经过多年的训练。
伊薇儿此前的战斗多靠巧劲，像这种考验绝对力量的领域，显然不是她的强项。
看台上的人们见状，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军营里出现女人就让他们很不能理解。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就整出了一个笑话，他们都想看看提尔斯如何收场。
他们豪不留情地开始冷嘲热讽，发泄着自己积怨已久的情绪。
“洛尔维斯阁下，这是你们准备的余兴节目吗？”
“女人就是女人，怎么可能学得会弓箭呢？”
“洛尔维斯阁下，我家种地的奴隶可以借给你，他的力气肯定比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姐大。”
现场最开心的，当属盖比尼乌斯。
“洛尔维斯阁下，你们还挺风趣的。下次有表演，还是提前通知我一声吧。”
庞培倒是拍了拍提尔斯的肩膀，以示宽慰。
“我派人去找两个弓箭手。”
提尔斯的心态一向稳健，虽然他可以不在乎这些嘲讽，但想逆转局面实在无可奈何。
他会把弓给伊薇儿，主要是想通过拖延时间的方式，报复一下盖比尼乌斯。
他自然清楚这人的花花肠子，但却漏算了另一个重要的条件，才导致了计划的失败。
难道是因为想到和伊薇儿亲密接触，让自己的思维不够缜密了？
男人，果然最忌讳动情！
“对不起，伊薇儿，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算了吧，不用勉强。”
这本是提尔斯真心诚意的抱歉，但在伊薇儿耳中，却变成了主人对自己能力不足的失望。
嘲讽的话语接连不断，伊薇儿握紧拳头，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即将爆发。
她的言语冰冷：“主人，只要把箭射到靶子上就行了吧？”
“没错……”
提尔斯注意到了伊薇儿气场的转变，刚想措辞说点什么，就看见伊薇往前走去。
众人也看到了伊薇儿的动作，他们带着讥笑的表情持续输出着，期待她能作出更大的丑态。
伊薇儿向前走了十步，短暂的停顿后，她突然把弓横了过来。
只见她侧身抬起右脚抵住弓把，双手拉住弓弦，往后一仰，借助全身的力量将弓拉成了满月。
这个极具爆发力的姿势，让提尔斯很想喊出那句圣经。
这姿势同样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刚刚还在阴阳怪气的人们此刻纷纷闭上了嘴。
下一刻，箭矢穿风而过，正中远处箭靶的红点之上。
现场鸦雀无声，这些不善射箭的罗马军官感到十分屈辱。
如果让他们上去拉弓，恐怕也都拉不开，自然无法复刻伊薇儿的操作。
就在所有人的心态微微转变时，提尔斯更担心伊薇儿有没有走光。
他赶紧确认了一下众人的视角。
由于伊薇儿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所以在场观众都她的后方。而侧面有长裙遮挡，最危险的正前方是箭靶的区域，除非不怕被乱箭射死，否则没有人敢提前站在那里。
提尔斯松了口气，伊薇儿也平复了心中的怒火。
此时，庞培找的弓手已经到来。
深受震撼的盖比尼乌斯反应了过来，现在才是重点。
提尔斯把填充好可燃物的箭矢交给了弓手，简单交代几句后，提尔斯将箭矢引燃。
弓箭手按照命令，特意等了一会，才把弦松开。
火焰在空中飞出了完美的痕迹，箭头直插在箭靶上，残余的火焰立刻将其引燃。
刚才的突发情况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这次火箭的成功发射更是让大家印象深刻。
盖比尼乌斯还不服气：“弓手的射程太短了，实战中肯定都是用蝎弩，你用这个试试！”
提尔斯又拿出一支箭矢，如法炮制后，搭在了蝎弩上。
这次发射出去的火箭还是没有熄灭，它插在箭靶上，又一次引发了熊熊大火。
盖比尼乌斯失落至极，无话可说。而庞培和一些激动的军官们立刻围了上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实验的成功意味着什么。
庞培欣喜若狂：“洛尔维斯，怎么做到的？”
提尔斯不想赘述：“特质的箭头，你们只需要按照这个模型批量生产，然后用我的配方制作可燃物填充进去，点燃就行。”
“好好好。”
庞培握着提尔斯交给他的最后一支箭，爱不释手。
他和一众军官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盖比尼乌斯也积极地参与其中。
“现在去多雇一点叙拉古和克里特的弓箭手。”庞培命令道。
提尔斯继续说道：“庞培将军，这些材料我就拿走了啊。”
“行行行。”庞培心不在焉地回复道。
提尔斯轻笑一声，命令几个士兵搬着这些东西回到了恺撒家。
这边，庞培和盖比尼乌斯经过研究，朴素地总结出了原理。
这种特质的箭头，可以保护火苗不被大风吹灭。而提尔斯的可燃物配方，非常地可燃。
庞培十分满意。
总结完方法，布置好工作，忘乎所以的他终于回过神来。
“不对啊，那小子要硝石，木炭干嘛？完全没用上啊。”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盖比尼乌斯，后者直摇头。
“不知道啊，将军。”
“他人呢？我的材料呢？”
有人提醒道：“将军，已经被他带走了……”
回到家，提尔斯把木炭给了厨房，然后又令人拿了一个大罐子和小罐子。
他将两个罐子都装满水，随后将小罐子放到大罐子里，再不断地往大罐子里添加硝石。
反复多次之后，制成了冰块。
这个透明结晶物体散发出的丝丝凉意，让伊薇儿神清气爽，提尔斯也体会到了古代夏天用冰消暑的奢侈。
他让庞培找硝石的本意，就是打算试试土法制冰，来度过这个炎热的夏天。
至于硝石、硫磺、木炭配成的黑火药？
怎么可能让属于华夏的四大发明，提前落到这些欧洲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