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火不容
赵寅从提升的状态中逐渐回神。
他长吐一口浊气。
感觉自己浑身的气脉也被完全打通，丹田处仿佛凝聚了一股无形的气团，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内气。
仿佛养生功给他带来的不仅仅只是寿数的提升。
还有寻常手段难以锻炼到的身体各个部位的大幅提升。
例如五感、思维、经脉等等功能及部位，都受到了极大的裨益。
“对武学的理解能力，似乎也拔升了一个阶层……”赵寅喃喃道。
随着经验和悟性的积累，武功提升所耗的寿数，也会逐渐降低。
一念至此。
赵寅再度看向面板。
静坐功已然臻至圆满境界，继续推演的进程也失败了。
根据系统反馈回来的修炼经验中看，似乎是由于自身悟性太差，过于愚钝，而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推演。
寿数极限自然也就卡在了这个数字。
“罢了，二十五年的寿数，暂时也够用了。”
赵寅微微摇头，转而看向那门未入门的莽牛劲，
“系统，继续将十年寿数灌注在莽牛劲中。”
言毕。
寿数仅剩十五年。
刹那间。
莽牛劲轰然开始急速运转。
磅礴的热量从他的心脏处、汹涌而出，仿佛化作一头血怒的莽牛，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将无数筋膜冲破。
这股能量与静坐功的能量截然不同。
是极其狂暴且燥热的能量。
赵寅的肌肉迅速臌胀起来，转眼间便从瘦弱转变为壮硕，身高也拔高了些许。
穿戴着的皮甲系绳被一节节撑开，露出厚实的胸膛肌肉，两块胸肌虬结坚硬，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
【你消耗十年寿数，将莽牛劲练至大成，你的力量达到千斤。】
赵寅缓缓站起身，一股雄浑的气息从他周身喷发出来。
他握了握拳，只觉体内涌出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澎湃力量。
“千斤之力，这便是武夫四境的力量么。”
武夫四境，乃是大秦武司为武夫制定的境界划分。
划分方式也十分通俗易懂，便是用举铜锁的重量，来划分境界。
一把铜锁四五石重，也就是二百五十斤。
武夫每多举起一把铜锁，则提高一境。
最次为一境，最高为四境——
则千斤之力。
但这武夫四境，也仅仅是作为乡野村夫划分力道的根据。
哪怕练到了武夫第四境。
在战场上也是遭人一枪撂倒的命，算不得多厉害。
真正称得上大秦王朝内，中流砥柱的境界，便是入劲、破甲、开山、龙战四境。
这四境中的每一境，都需要花费超乎凡人所想象的力量和时间去破境。
武力值也相当逆天。
传说，达到龙战境界的武人，这天底下，也不过武安君白起和蒙恬将军二人。
据传这二人为大秦立下过赫赫战功，掌可开山断江，拳镇十方诸国。每一位都拥有与百万兵卒厮杀的武力。
“达到这个层次，已经可称陆地仙人了吧。”
赵寅若有所思道。
他降临这个世界已有数月之久，早已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和他前世的历史不大相同。
这里的每一位将士，似乎都拥有着劈山的力量。
前世的霸王举鼎之力，在这方世界，也不过是强些的兵卒罢了。
赵寅沉思之际，踱着步子缓缓走出了营房。
掀开帘子。
落日的余晖斜射进来。
近乎染成血红的训练场中央，仍有近百名兵卒在奋力地练习着枪法，相互搏击、厮杀。
喝哈！
喝哈！！
每一个十人方阵，都有一名什长在带领着训练。
赵寅只是一眼便看出，这些什长的实力不过武夫二三境，枪法的水准也好不到哪儿去，综合实力并不强。
相比起谢威差远了。
心中给出答案后。
赵寅便动身走了过去。
周身自然而然释放出一股老兵独有的沉重气息。
这是气血凝实到了一种极致的程度后，自然产生的压迫感。
感受到这股沉重的气息，这些正在训练枪法的兵卒也不自觉地避让开一条道路。
赵寅一边走着，一边扫视着周遭的兵卒，很快，他便找到自己手下的十名兵卒，并将其召集在一块。
他对张麻子吩咐道：“张麻子，组织一下，我带着练练枪法。”
“是。”张麻子立刻招呼起其余九名兵卒。
将他们列成整齐划一的一字队伍。
这十名兵卒，分别是赵寅精心挑选出来的兵。
虽然不是个个身强体壮，但都有过人之处。
例如张麻子，虽然枪法练得不堪入目，但思维敏锐，能够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
这才是领兵打仗时最为难得可贵的品质。
就当赵寅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准备带着手下的十名兵卒练习枪法时。
忽然。
哒哒……
训练场中，有一名身着皮甲的瘦削男子，背着手走了过来。
看其穿着，似乎也是一名什长。
那什长走过来便问：“你就是新的赵寅赵什长？”
“是我。”赵寅转身应答道。
“我叫宁强，也是北二营的什长。”自称宁强的什长表情仍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
“咱们北二营的规矩，都知道吧，新什长上任第一个月领到的米粮，都需分出一半给其他的什长。”
“北二营哪有这样的规矩？”
队伍为首的张麻子立即辩驳道：“我在北二营待了两年，从没有听说过什长还需分出米粮的规矩。”
宁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哼一声，眯眼看向赵寅，问道：
“赵什长，这就是你的意思？你要想清楚了，这规矩就是规矩。不遵守规矩，就是在和整个北二营的什长做对，你可担得起？”
“宁什长这是存心为难我吗？”赵寅双眸一眯，道：
“什长能够领取的军饷只够十人勉强充饥而已，而今却要我分出一半，这是要让我手下的兵饿肚子不成？”
如今军营中粮食本就不够充足。
更何况他十五日内还要带兵去剿灭李家村的贼匪，更是需要大量粮饷的时候。
宁强作为曾经谢威的下属之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他茬，分明就是为了谢威的那桩子事儿来寻仇。
赵寅现已胸怀利刃，此等蝇营狗苟之事他自然也不放在心中。
但面对这等欺凌霸弱之人，他若退让一步，迎来的便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压。
既然如此。
他还不如从源头时就将其击溃。
“诶诶，不要搞错了，这可不是我为难你。”
宁强看着赵寅脸色越来越差，连忙摊开双手，摇头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我先前就说过了，这是整个北二营所有什长的意思，迁怒于我又是何故？”
赵寅没再去理这聒噪之人。
而是持枪顿地，左右环顾一圈。
嘶地深吸一口气，旋即猛然吐声，用训练场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暴喝道：
“我赵寅就站在这儿，我看今天谁有胆从我这拿走一粒米粮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