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军心震动
是夜，杜晦挂在官衙前示众的尸体神秘失踪。
刘虞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一日后，此案方才告破，是杜晦的乡人偷走了他的尸体，已经悄悄掩埋。
刘虞再次斩杀杜晦的乡人。
是夜，杜晦乡人的尸体再度神秘失踪。
这一次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
或者说，没人再愿意配合调查。
与此同时，杜晦和乡人之间的义事在军中迅速传播，军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从不巡视军营的刘虞自顾自准备着粮草和军械，与属官议事准备着决战事宜，根本不知道军中发生了什么。
大战在即而不与士卒同心，他自然发现不了军心已经出现了问题。
而常年与士兵混迹在一起的公孙纪却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他一边悄然推波助澜散布谣言，一边派人置书于公孙瓒，准备里应外合，大破刘虞。
三月十六，下午，从阎柔处借了数千乌桓骑兵，率领近万人来援的鲜于辅刚到涿县，就发现了军中的怪异。
在与相熟的地方将领的聊天中，鲜于辅总感觉对方在暗示些什么，隐约间透露着对刘虞的不满。
再探听了些城外驻扎军队中的流言，鲜于辅只觉毛骨悚然。
什么？刘幽州与代郡士卒有隙？要在战前把代郡士卒杀了祭旗？
这是谁传的！为什么军队里会有这种流言！
刘幽州到底在干什么！竟然放任这种流言在军中流传！
鲜于辅只觉心惊肉跳，他甚至来不及安营扎寨，立刻就去觐见了刘虞。
“末将鲜于辅，拜见刘幽州。”
对鲜于辅的突然出现，刘虞有些惊讶。
“我不是令渔阳郡不用出兵吗？鲜于将军为何至此啊？”
“公孙伯圭是幽州大将，向来胜多败少，末将怕刘幽州失利，特引军来相助。”
鲜于辅解释了他的来意，但却并未换来刘虞的感谢。
刘虞沉着脸，似是对鲜于辅的作为很是不满。
“鲜于将军可知自己贸然引兵前来会对幽州人民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就说这涿县，每多一部士兵，当地黔首百姓被侵扰的概率就会大幅上升，若不是我严令各部士卒不许进城，说不定城中军民早已势如水火！”
“更别说士兵都是要吃粮食的，为了筹备运送军粮，整个幽州有大量民夫都从事其中，你们的到来除了加重幽州人民的负担，还能有其他作用吗？”
“鲜于将军，打仗是为了保境安民，为了让天下苍生过得更好，可不是来争立军功的！”
“……”
鲜于辅嘴角微微抽搐，内心陷入到了极大的震惊之中。
大战在即，我好心率兵来援，你瞧瞧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什么叫争立军功？士兵从军不就为个建功立业吗？没了这奔头，那士兵凭什么为你打仗呢？
保境安民？天下苍生？这些东西哪个大头兵能懂？
鲜于辅勉强平复了内心的震惊，他现在是肯定了，刘虞和公孙瓒交战起来，确实是必败无疑。
还好国让写信让我来了。
鲜于辅暗暗叹了口气，先是顺着刘虞说了一句。
“谢刘幽州教诲，是末将考虑不周了。”
然后他立刻将话题转向了正题。
他严肃地对刘虞说道：“刘幽州，其他事情暂且放一放，末将有要事禀报。”
“末将今日初至军营，便见军中人心动荡，流言四起，已有兵变前兆。”
“末将以为，刘幽州现在就应该亲往各营巡查，安抚士卒，若迟迟不往，军中必然生变！”
“届时如果公孙伯圭引军来攻，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军中人心动荡？”
刘虞听后感觉十分惊讶。
瞬间他就有了猜想，难道是因为我斩杀那两个士卒的原因？
不可能吧，我就杀两个人而已，而且都是正当理由啊。
不是吧，一个扰民贼，一个违令的士兵，这也不能杀？
这兵怎么这么难带啊！
想着想着，刘虞竟感觉有些委屈。
他疲惫地抵住额头，对鲜于辅抱怨道：“鲜于将军，我是真的不明白了。”
“自我到了涿县以来，一直都在为大军操劳。”
“大军的粮草是我亲自在置办，大军的军饷是我一营一营的审核发放。”
“我都这样对待他们了，他们还要造我的反？”
鲜于辅皱了皱眉头，对刘虞所言有些无语。
这就像是一个统帅八十分的优等生，突然听到一个统帅二十分的学渣在抱怨，边抱怨还边说自己没问题。
但你真的没问题吗？
问题太大了！
带兵这种事情其实就是刷好感，想要士卒支持你，你至少得去见见士卒，跟他们说两句话吧？
你带兵整日待在县城里，做再多的事情有啥用？士卒能知道吗？
这样吧，现在就跟我去军营，我亲自教教你什么叫带兵！
鲜于辅正准备带刘虞去军营好好教教他。
没想到刘虞突然一拍案，怒气冲冲地说道：“鲜于将军，我对这些士卒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他们要哗变，那就哗变好了，大不了来把我杀了好了！”
！
？？？
鲜于辅彻底懵了，大哥，我们这是打仗呢！
什么叫哗变就哗变好了，军队要是在公孙瓒打过来的时候哗变我们就完蛋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击败公孙瓒啊！
这种时候突然摆烂，我真是服了你了！
鲜于辅强忍住立刻撂挑子走人的冲动，对刘虞好声好气劝谏道：“刘幽州，若是军队哗变，涿县百姓必然遭难。”
“就算是为了黔首百姓，你也应该去军营中巡视。”
“再者说如果你败了，那不是公孙瓒就要控制幽州了吗？到时候百姓会过得更加辛苦啊！”
一旁的东曹掾魏攸也趁机进言道：“主公，鲜于将军所言极是。”
“若未讨伐公孙伯圭就罢了，现在既已起兵，那就只能胜，不能败，否则幽州之地必遭大难！”
刘虞倒是个听劝的人，虽然心里万分委屈，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听取了鲜于辅和魏攸的建议。
“那就鲜于将军与我同去吧。”
鲜于辅松了口气，以为这就算是没问题了。
可他才和刘虞走到城门，距离军营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时候。
涿县西北角突然火起。
霎时之间，城内城外喊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