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程昱只辅佐圣王
程昱和田豫聊了很久，从东郡聊到兖州，从兖州聊到天下。
这两人一个是汉末顶级谋士，以智谋闻名天下。
一个是双魂融合，见识纵贯古今。
于是两人一人根据自身学识，分析天下细节。
一人根据历史见识，提出超前设想。
还真就聊得不亦乐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待到又过了一夜，连续熬夜熬得自己有点虚的田豫只能以疲惫为由，结束了这次会谈。
已经是不惑之年的程昱看田豫的眼神顿时有些怪异，似乎在说，我老头子都没感到累，你年轻人怎么就不行了？
对此，田豫也只能一个白眼了之。
哥们儿刚熬了个两天两夜的大活儿，还没歇过来呢。
末了，就在两人要分别之时，田豫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程兄为什么会特意跑来助我呢？我们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吧？”
这确实很奇怪，要知道历史上的程昱虽然看好曹操，可他也是等到曹操征辟了他，才加入了曹操阵营。
可现在他为什么就主动跑来加入呢？
对于这个问题，程昱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田豫，把田豫看得浑身发毛。
“因为我击败了曹操？”田豫问道。
程昱微微颔首，但又摇了摇头。
“虽然我一直住在东阿，但想要征辟我的人其实并不少，像那个兖州刺史刘岱就曾经来请过我。”
“但在我看来，那些人都太蠢了，这样的蠢人用不了我的计谋，自然也不配做我的主公。”
“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只有圣王统治，贤人辅佐才能引领华夏走向强盛，如今大汉朝廷皆是碌碌之辈，地方世家大族大多蠢笨如猪，不如奉一圣王，重塑天下！”
“而我本以为曹孟德就是这个圣王，那家伙虽然个子不高，但机警有威仪，又不拘泥于出身，是个真正意义上能成大事的人。”
“我正准备寻个机会加入他，没想到竟出现了你这个怪胎，带着一群山贼把曹孟德给赶走了。”
“所以我对你很好奇，就想跟着薛族长来濮阳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击败我认定的圣王。”
“直到我见你视世家大族如草芥，却又能与贼人相交，善待黔首百姓，我才突然意识到，你我是同类人。”
“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不择手段，只为辅佐一位心中的圣王。”
“我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圣王，但你明显已经找到了，这位刘玄德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程昱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所以我等不下去了，我想尽快看看这位圣王的成色。”
“如果他不如曹孟德，那我帮你收拾了东郡大族就会离开去找曹孟德。”
“如果他真的是圣王，那我就留下和你一起辅佐他。”
原来你是圣王主义的狂热拥趸？
听完程昱的话，田豫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其实是典型的贤人政治，而且是最理想化的圣王主义。
在他看来，只有圣王才能一统天下，所以他会拼尽全力去辅佐这位圣王。
除此之外，世间的礼仪法度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是能助他心目中的圣王，别说是拿乡人做肉干了，让他杀自己的儿子估计也是不带眨眼的。
怪不得这个出仕就四十多岁的老头子，最后在八十岁死后竟然被评为“性刚戾，与人多迕。”
这样独特的思想，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异类。
果然，有坚定信仰，并且有能力去推行的人，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这样的人物，一念成圣，一念为魔。
不知道老刘满不满足他心目中的圣王标准。
田豫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万一老刘不符合程昱心中的圣王标准，那他岂不是放虎归山？
如果程昱到时候真的要投奔曹操，那要不要直接杀了他？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同类，你想的很对，如果我真的不认可刘玄德，你确实应该杀了我。”
程昱脸上挂着笑容，在田豫出现杀意的瞬间，他就捕捉到了田豫表情中的细微变化。
但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全力施展你的手段，可别杀不了我，反而被我所杀。”
田豫沉默了，对于这个疯狂的家伙，他是真的不想为敌。
而且在严格意义上，他也不算是程昱的同类，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有些东西程昱做得到，但他不行。
但很快，田豫也笑了，他自信地说道：“我觉得你会认可刘玄德的。”
是的，没什么好慌的，如果真有魅力这个属性，老刘能比不过曹操？
我不信！
……
又过了两天，二月十一。
这两天时间田豫过得很是舒心，每天除了清点物资还是清点物资。
不得不说，这些世家大族是真的富，短短几天时间，他竟然盘剥来了三十五万石粮米，数千匹个各色麻布、绢帛，铁数万斤，盐数千石，还有近千万钱。
如果换算成钱，这些物资已经价值一亿多了，几乎已经等于东汉巅峰时期，两个大郡的一年总营收。
有这些物资打底，哪怕是公孙瓒和袁绍血战到底，把冀州打成人间炼狱，老刘接手时也能度过最困难的创业初期，顺便还能养几万士卒。
既然物资也拿完了，现在也该走了。
田豫立刻找来了郭太公和赵云，向他们讲述了下一步进兵的方案——直逼河北，剿灭袁绍。
早已准备好的黑山军的士卒当天就大车大车地拉着粮米、布匹等物资出了城，留下了濮阳城的田琦和几个大户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说好的保证我们的安全呢？
为什么我们刚帮你们黑山军阴了整个东郡的大户，你们转头就走了？
对此，田琦觉得很是晕眩。
但他却根本见不到田豫的人影。
无论他去找谁，得到的回复都是一句话——“田先生不见客。”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被这群黑山贼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