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巍巍大汉,义士不绝
看着身前一脸诚恳的郭太公,田豫彻底凌乱了。
不是,咱试探要这么玩的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搞真的是会出人命的啊!
“放开田先生!”
冲到跟前的田豫亲随正和郭太公的三个随从对峙。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官衙中听到动静的黑山军士卒正迅速朝这里聚集。
而田豫和郭太公四目相对,都感觉尴尬不已。
田豫苦笑道:“你真的只是试探?”
郭太公叹了口气,“我若不是试探,哪里会搀扶田先生,怕是早把田先生给挟持起来了吧。”
“唔,你说得对,这一出搞得……”
田豫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很是头疼。
不过他反应还是很快的,在发现是误会后,他立刻让郭太公的随从让开,自己拉着郭太公走到了最前方。
继而他朝靠过来的士兵点了点头,一脸满意地说道:“很好,我对你们的紧急反应能力非常满意。”
“啊?”
这次换一众靠过来的亲随和士卒懵逼了,不是说郭太公谋反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田豫严肃地说道:“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应对各式突发事件,我和郭太公一起设计了这次的特殊演习。”
“你说是吧,郭太公。”
郭太公反应也不慢,立刻配合道:“确实如此。”
田豫接着说道:“看到大伙表现如此出色,我甚是欣慰,最早反应过来的,每个人都有奖赏!”
“好了,现在演习已经过去了,都各忙各的吧。”
……
一场闹剧过后,郭太公笑呵呵地看着田豫,对于这个谨慎、智慧、同时又没什么野心,真的想要匡扶汉室的年轻人,他是越看越满意。
只可惜他没女儿、孙女,否则说啥也要跟这年轻人结个亲家。
“别盯着我看了,我脸上又没花。”
田豫没好气地瞪了眼郭太公,“所以,除了试探我之外,就没别的事了是吧。”
有一说一,他真的好困,好累,只想去睡觉。
“没别的事了,就是跟田先生报个喜,以后这三万黑山军随时听田先生调遣。”
“还有就是……”
郭太公正色行了一礼,“老朽其实有姓名,老朽姓郭,名守,字尚义,太原郭家旁支子。”
“自从被人陷害流落黑山之后,老朽本以为这名字再也用不上了,未曾想竟能碰上田先生这等人物。”
“田先生心怀忠义,欲匡扶汉室,老夫愿舍此残躯,与田先生共襄盛举。”
郭尚义吗?
田豫看着郭太公,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小老头的身形似乎高大了些许。
自从郭太公说出自己姓名那一刻起,他便找回了他是郭尚义时所追寻的一切。
他不再只是一个会说好听话的小老头,也不再是什么黑山军中的智者,而是一位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兴汉义士。
看着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双眼依旧明亮,有如年轻人一般炙热的郭太公。
田豫不禁感慨,这就是大汉啊!
哪怕军阀专权,朝廷名存实亡,但只要这面旗帜还在,天下便有无数仁人志士愿为匡扶汉室的目标奋斗终生。
哪怕数十年后曹魏代汉,依旧难以磨灭兴汉义士的拳拳之心。
哪怕直到一千多年后,依旧有民族以大汉为名!
巍巍四百年之大汉,当真得人心矣!
田豫扶起郭太公,长叹道:“尚义老丈真乃义士也,但请以后不要再这么试探了。”
“哈哈哈,若非如此,怎能知田先生真心?”
郭太公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俏皮模样根本不像是个老头子。
“田先生操劳已久,还请早些休息,黑山军及城中之事,可尽数交付于我。”
田豫打了个哈欠,他本就困得不行,又经历了这一出一惊一乍,肾上腺素一下去就觉得困得不行。
“那就拜托郭太公了。”
……
两日后,二月初九,日上三竿。
从东郡各地赶来的数十位家族族长和家族话事人精神焕发,齐聚田府赴宴。
据设宴的田琦讲,这次饭局将由黑山军首领负责,想要与各个大族商议安定东郡之策。
对于这种事情,各大族早都见怪不怪了。
虽然说东郡的领导班子变得很快,短短几年就换了整整四任,从桥瑁到刘岱,又到曹操,又到如今的黑山军,但无论领导班子怎么变,他们这些大族的实力都没怎么变化。
无论谁想要统治东郡,都必须和他们这些大族联手,只要他们不派来文书计吏来官府上班,只要他们不点头让乡间农民开始农耕,那这东郡就是一片死地,说到底,他们才是东郡的实际控制者。
此时,田琦还未到来,一众族长正在窃窃私语。
乐平桑氏族长桑演笑着向一旁东阿薛氏的族长薛房问道:“薛老哥,这位不是你们薛家的人吧。”
薛房也笑着回道:“这位是我们东阿的一位贤人,姓程,名昱,字仲德。”
“原来如此,那就祝两位此行能有所收获。”
桑演转过身去,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轻蔑。
在他看来,这种普通的小士族子弟是不配和他们这些有家学的大世家一起出席的,但因为是薛房带来的,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也不想与此人交谈,故而选择直接转身,与其他人攀谈。
程昱看着桑演的背影,眼睛中同样闪过一丝厌恶,但他隐藏的很好,根本不会被人发觉。
见到接连几个世家豪族族长都只是搭了个话便离开,薛房怕程昱心中不快,连忙安慰道:“仲德兄莫要灰心,他们都是初次见仲德兄,不知仲德兄之才干,这才轻慢了仲德兄。”
“若与仲德兄聊上几句,相信他们也会为仲德兄的才干所惊叹。”
程昱微笑应道:“呵呵,薛兄多虑了,程某岂是会在意他人眼光的浅薄之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程昱心中,这种只看家世的蠢猪,和那些不可共计大事的愚民没什么区别,早晚都要死于乱兵,只是他们有家世作为支撑,不会像愚民一样死的那么快罢了。
另一边,东武阳滕氏族长滕穆则是神秘兮兮地在和一些族长在谈论些什么。
虽听不真切,但隐约可闻“冀州”、“军队”、“刘玄德”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