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弦月区治安署
拜伦本以为治安官会在两三天之后再激活标记术，没想到在他入住矮人之盔的第二天，标记术就传来了发光的迹象。
看来治安署对这件事情的调查非常重视。
顺着标记术形成的箭头引导，拜伦来到奥利弗治安官所在的治安署。
与新月城中普遍存在的木制建筑或者混合建筑不同，治安署近乎完全用石块垒成，外墙上除了代表帝国皇室的五色狮徽标之外，还标记有“下弦月区治安署”的字样。
这是新月城总署下设分署中的一个，主要管辖下弦月居民区内的事宜。
下弦月北部靠着新月城的北门，因此包括新月墓地以及新月城北部郊区的一些居民事宜，这个分署也一并负责处理，偶尔还会处理一些被总署下派的相关事务。
当拜伦走进治安署的时候，治安署中除了奥利弗治安官之外还有两个青年，一个正在整理文件，另一个在和一个老人小声交谈。
现在是中午，治安署里除了奥利弗之外还有其它的治安官，也有几个市民，大厅里也不像昨日早上那么清冷。
奥利弗本人正和一个身材臃肿的秃顶中年男人交流：
“是，是，我知道了，狗头人的事情，这事我们会和冒险者公会沟通的，你放心……”
见到拜伦之后，他充满歉意的跟中年男人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的需求我们已经记录了，你现在可以先回去。”
待中年男人离开后，奥利弗才长舒一口气：“拜伦！你来了，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我还以为你会说昨天的那身黑袍更适合我。”
奥利弗讪笑两声，从桌子的角落推出一张纸片。
“你的特许令，拿好了，我们先去地下的一间收容室里看看守墓人的尸体，看能不能从他那问出点什么东西来。”
拜伦随意看了一眼，发现特许令尽管允许拜伦在敏感场所释放死灵法术，但用十分严苛的条款进行了限制。
末尾还有一个新月城的圆月城标。
拜伦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便将特许令塞了起来。
这些条款让他头大，索性不看为好。
奥利弗刚准备前往地下，突然想到自己治安署新来了个见习治安官，跟正在与老人交谈的青年说：
“马克，这位老人是有什么事？”
那个被叫做马克的青年听到奥利弗在叫他，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报告奥利弗署长，他将没有经过训练的耕作用牛骑进了城市中，大量的粪便污染了城市环境，按照《城市建设法》，应该有1枚银币的罚金，不过……”
青年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到他的话，老人也有些为难：“我刚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的孩子了，要他一会给我的妻子看病用，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他心有余悸的说：“那婆娘不知怎么的，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打寒战，全身发抖，面色白的让人害怕……”
“奥利弗署长，这张罚单，你看？”
没听被称作马克的青年说完，奥利弗就从他的手中抽出还未写完的罚单，两下把罚单撕掉，扔到一边，摆了摆手，示意老人离开这里：
“这种事情不值得浪费时间，现在有一个大案子要解决，你过来记录一下。”
“是！”青年认真回应。
在下楼的楼梯上，奥利弗为拜伦介绍：“马克西姆，可以叫他马克，我们治安署上个月新来的见习治安官，让他多见识见识。”
拜伦伸出手来：“拜伦，德鲁伊，因为会释放一些死灵法术被奥利弗治安官邀请过来参与调查。”
马克西姆听到拜伦的自我介绍后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伸出手来握了下手：“马克西姆，职业是调查员。”
拜伦猜测奥利弗是想要培养马克西姆，让他多与死灵法师打打交道。
这个分管下弦月区的治安署，可能是和死灵法师打交道最多的一个分署。
毕竟新月城的墓地就在北方，那里是整个新月城尸体最多，也是最常被死灵法师觊觎的地方。
走过阴暗潮湿的地下走廊后，奥利弗带领着拜伦和马克西姆走进了一间收容室。
收容室的中央是一张由红衫木制成的桌板，桌板被光明教会的牧师施加了恒定的净化尸体，尸体在这里存放多久，都不会诞生不死生物。
此时的桌板上正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还盖着一张亚麻布。
马克西姆主动上前将亚麻布揭开，露出了新月城墓地那个堕落守墓人的全貌。
这个守墓人头发灰白，脸上长满了皱纹，如同枯树的树皮一样。
守墓人在死的时候眼睛睁得滚圆，像是在死前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奥利弗开口：“拜伦先生，您是这方面的行家，相信您一定能从这个守墓人的嘴里撬出东西来。
“我们想要知道的是守墓人是通过什么方式与他的上家联系的，希望您能通过法术帮我们找到购买尸体者的线索。”
拜伦点了点头，轻声诵念起一串低沉的咒文。
想与死者沟通，跨越生与死的桥梁并不是一件易事，哪怕仅仅是与死者说上两句话也一样。
释放【死者交谈】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浩大而繁复的仪式，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之久。
在永燃火把带来的昏黄光线下，马克西姆看到守墓人的耳朵和嘴唇动了动。
拜伦压低了声音：“我是与你交易的人……现在告诉我，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听到拜伦的话，守墓人的嘴缓缓张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两片发紫的唇瓣中间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拜伦皱起头来，寻找许久之后，他的目光落在守墓人的喉咙上。
那里，有一根细不可见的血线。
奥利弗曾经见过其它死灵法师释放死者交谈，此时见到守墓人挣扎着想要发声的样子，同样意识到是尸体出现了问题。
尸体的发声器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死者交谈失败了。
奥利弗从口袋中取出一瓶亮闪闪的金色粉末，倒了一撮在手上，均匀的洒在地板上。
奥利弗的粉末洒出的地方，留下了数行清晰可见的脚印。
奥利弗向马克西姆打了个手势：“昨天晚上是谁守夜？让他穿着昨天晚上的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