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上弦会议
“啊!童磨阁下!”
陶壶轻颤不止,似乎想要从童磨的手中挣脱,只是挣扎了半晌,眼见挣脱不开便放弃了挣扎。
另外一边,妓夫太郎嘁了一声,神色不善地望着被童磨给拿在手中的陶壶,犹豫再三后,还是与妹妹堕姬停下了进攻的架势。
“童磨大人。”
妓夫太郎与堕姬兄妹两鬼对着童磨略显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呦!好久不见,你们兄妹俩的实力强了不少嘛,不错不错!”
童磨抬起闲着的一只手,朝妓夫太郎与堕姬打了声招呼,随后转回头来看着手中的陶壶,继续道:“同样好久不见,玉壶,这是你的新壶吗?”
“这……”
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玉壶没有回话。
“说起来,先前你送我的壶我插上女人的脑袋当摆件了,就在我的房间里,还真是不错。”
童磨眯眼笑着,明明满脸笑容,但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淡漠众生的冷意。
“那个,我的壶不是用来插脑袋的,不过这样也不错……”
玉壶迟疑良久,终究没敢和童磨硬刚。
虽说他性格自负,甚至就连实力强于自己的上弦鬼也敢嘲讽,但也不是傻逼,还看得清形势。
此时他都已经落到童磨的手里了,要想不吃点苦头,还是当场认怂好点。
“这个态度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很重要的同伴,怎么能内讧呢?”
一边说着,童磨一边拍了拍手中的陶壶,弯腰将陶壶给放在了地上。
也就在陶壶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不远处另外一块浮空的地板上,再次凭空出现了一个陶壶,玉壶那怪诞的身影从中迅速长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上弦六鬼,就上弦之陆的妓夫太郎与堕姬兄妹不同,不是由鬼舞辻无惨亲自变成的鬼,而是由童磨变成的鬼。
当时还是上弦之陆的童磨,某次前往吉原进食时,遇到了还是人类的妓夫太郎与被烧成重伤的梅。
或许是出于玩乐的心态,童磨将自己体内那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分给了妓夫太郎兄妹两人,使妓夫太郎兄妹俩变成了鬼。
后来在童磨自己成为了上弦之贰后,实力有所提升的妓夫太郎与堕姬便接替了上弦之陆的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童磨渊源极深的妓夫太郎兄妹俩,也可以看作是童磨的下属。
“说起来,猗窝座阁下还有黑死牟阁下呢,怎么不见他们俩的身影?”
童磨抬起手掌放在眼眶上,做出了一副观望之相,向着无限城的四面八方打量而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上弦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按照惯例,他们这些上弦会被无惨大人给直接召唤到无限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上弦被杀了。
可是现在,上弦贰,上弦肆、伍、陆都在,就壹和叁不在,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壹或者叁死了?
想明白了这其中意味的半天狗,再次瑟瑟发抖了起来。
上弦壹、贰、叁,与上弦肆、伍、陆之间,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来说,上弦肆、伍、陆可能会被爆种的柱给换掉,而上弦壹、贰、叁却能正面斩杀爆种的柱,只有三个常态柱联手才有可能抗衡。
数百年来,哪怕有上弦鬼阵亡,也是上弦肆至陆,上弦壹至叁从未变更过。
正当一众上弦惊疑不定时,一旁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鸣女终于开口道:“我最先请来的便是上弦之壹大人,他一直都在那里。”
鸣女的话,让众鬼心中皆是了然。
既然上弦至壹在,那么死的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的上弦之叁·猗窝座了。
只是,上弦之壹又在哪里?
突然间,似有所觉的童磨扭头看向了远处的错乱空间。
只见在一间空间倒转的楼阁之中,一名有着深红色长发,梳着高马尾的身影,正身姿挺拔地跪坐于其中。
这道身影身穿绘制蛇纹与黑色斑块的紫色和服以及黑色的马乘袴,腰间佩刀,正是上弦之壹·黑死牟!
“我在这里。”
威严而浑厚的声音响起,黑死牟先是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随后开口又道:“无惨大人到了。”
滴嗒~
水珠坠落液面的声音响起。
虽然声音轻微,却在瞬间盖过了无限城内所有的杂音,清晰的响在了一众上弦的耳畔。
哗啦~
翻动书页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众鬼瞳孔一缩,同时跪了下来。
只不过,同为双膝着地,跪姿却亦有差别。
黑死牟依旧保持着标准的跪坐;
童磨与玉壶跪坐着仰头望天,前者面带微笑,后者流露崇拜;
半天狗五体投地;
妓夫太郎与堕姬则低着头以示恭敬。
只见在众鬼的上方,不知道多高的地方,鬼舞辻无惨所在的地方空间颠倒,上为下、下为上。
不大的空间内,一张木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械,一个书柜里则摆满了有关于生物、医学的各种著作。
身穿合体西装的鬼舞辻无惨,正专心致志做着不知道有关于什么的实验。
刚才的滴答之声,正是血液滴落入试管所发出的声音。
“猗窝座死了,上弦月残缺了。”
鬼舞辻无惨一边观察着手中试管内的化学反应,一边冷漠着开口说道。
众鬼没有说话,主要是猗窝座在上弦六鬼中,人缘并不怎么好。
相较于各有癖好,百无禁忌的其他上弦鬼,猗窝座却因为人时的执念崇尚强者厌恶弱者。
身为鬼的他出于强者的信条,从来不杀、不吃女人,只有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吃人。
同时,猗窝座也是上弦之中唯一一个依靠锻炼而不是吃人来提升实力的鬼。
也正因为如此,身为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和其他上弦鬼之间的关系都不算太好,和只爱吃女人的上弦之贰童磨相比更是堪称两个极端,彼此关系相当恶劣。
更让鬼憋屈的是,猗窝座变鬼比童磨早,成为上弦也比童磨早,可就因为不屑于通过吃人来提升实力,最后反而被童磨给反超爬到了头上。
这就让两鬼的关系更加恶劣了起来。
“说实话,猗窝座会输,实在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鬼舞辻无惨一边做着实验,一边开口道:“如果猗窝座最开始就用出全力,而不是大意、轻敌、存着玩乐之心的话,输的未必会是他。”
无惨的话,让一众上弦若有所思。
虽然仅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他们已经知道猗窝座是怎么死的了。
轻敌!
众上弦中,尤以堕姬和妓夫太郎反应最大,两人低着脑袋,紧闭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毕竟,一众上弦之中,也就妓夫太郎因为溺爱,为了能够锻炼妹妹,每次都是让妹妹堕姬先出手。
只有堕姬解决不了的,才会由他自己来亲自解决。
“话又说了回来,连猗窝座都死了,我对你们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依旧冷漠,只是话语中的失望之意不加丝毫掩饰。
童磨闻言立刻微笑着表态道:“您又何必说这般令人伤心的话呢,我又何曾辜负过您的期待?”
对于童磨的话,鬼舞辻无惨只是质问道:“你们仍未覆灭产屋敷一族,‘蓝色彼岸花’又在哪里,为何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仍未找到?”
虽然是质问,但鬼舞辻无惨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的,不知为何并没有因为猗窝座的死而有所震怒。
“说实话,我已经不明白你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鬼舞辻无惨看着试管内的淡金色光芒,目光却仿佛落到了每一个上弦鬼的身上,使得一众上弦无不心中一寒。
这无关于实力,无关于心态。
这是“鬼之始祖”对于鬼的天然压制!
鬼舞辻无惨能将人变成鬼,就能将鬼所有的能力和不死性轻易剥夺。
“饶命,饶命啊!”
胆子最小的半天狗当即磕头,大叫着求饶了起来。
“属下无言以对。”黑死牟紧跟着开口,语气波澜不惊“产屋敷一族,藏得十分巧妙。”
“毕竟我不擅长搜查和探索哦,这可如何是好?”
相较于不敢说话的妓夫太郎兄妹、胆子最小的半天狗以及最镇定的黑死牟,童磨因为没有恐惧的情绪,反而最是轻松,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在摇晃着身子。
“无惨大人,我和他们不同!”
玉壶最后一个开口,只见他左右两个嘴巴同时出声,耳朵两侧长出的婴儿手臂更是激动地挥舞着:“我已经有了一个线索,眼下正在调查中,等我调查完了,定能助您朝理想更进一步!”
玉壶仰头望天,一上一下两个硕大的瞳孔中,倒映着鬼舞辻无惨的身影。
玉壶仰着头,一上一下两个瞳孔中,倒映着“头下脚上”的鬼舞辻无惨的身影。
只是下一刻,玉壶突然发现,无惨大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不对!
不是无惨大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是他来到了无惨大人的身前!
空间调转,玉壶的脑袋凭空出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手中,头朝下脖朝上,脖子处的断口平整,鲜血汩汩流出。
“曾经的我厌恶变化,包括但不限于情况的变化、肉体的变化、感情的变化……”
“在当时的我看来,一切变化的最终结果都是‘劣化’,是衰弱,我欣赏的是不变,是永恒!”
鬼舞辻无惨看着手中玉壶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道:“只是现在,我似乎喜欢起了变化,只因为我发现,‘优化’结果的变化,反而使我朝着不变,朝着永恒更近了一步!”
鬼舞辻无惨似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无限城内。
一众上弦,倒是没有鬼会蠢到这个时候接无惨大人在理念上的话茬。
而对于上弦们的沉默,鬼舞辻无惨也不甚在意,他望着手中的玉壶脑袋,声音依旧冷漠道:“时隔一百一十三年,又有上弦被杀,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你们,毕竟那人的能力过于诡异了。”
鬼舞辻无惨的话让众鬼心中一动。
听无惨大人的意思,大人似乎认识那杀了猗窝座的人?
“我有些实验还未完成,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老实、安分一点,最好不要引起鬼杀队的注意。”
鬼舞辻无惨松开了玉壶的脑袋,声音继续响起:“玉壶,你记住,不要拿尚未验证的情报来兴冲冲地邀功,先去调查,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要安分守己!”
因为空间颠倒的缘故,鬼舞辻无惨是头下脚上,所以玉壶的脑袋不是向着鬼舞辻无惨的脚下掉落,而是向着鬼舞辻无惨的脑袋上方掉落。
“我等遵命!”
黑死牟立刻应声领命。
鬼舞辻无惨满意的点了点头。
猗窝座之所以会出现在无限列车,完全是因为他的授意。
当时猗窝座距离无限列车最近,他刚好用猗窝座去试探试探那名来自外国的年轻人。
只是他也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那人的实力有了飞速的增长不说,甚至还掌握了日之呼吸!
猗窝座大意死掉了!
鬼舞辻无惨很生气,好在猗窝座死得也不是没有意义,起码帮他试探出了那个人类的真正实力。
眼见自己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性的时刻,鬼舞辻无惨立刻下令,让鸣女召集了一众上弦来此,就是为了让他们这段时间都安分老实一点,尤其是不要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要去调查情报的玉壶也是同理。
调查可以,但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话音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屏风凭空出现在半空,犹如拼图一般组成了一个绘有黑月与松柏的超大型屏风,挡住了整个天空。
当半空的屏风消失,鬼舞辻无惨也离开了。
噗通!
玉壶的脑袋摔在了地板上,很有弹性地弹了弹,鲜血溅了一地。
只是,玉壶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此时正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抚摸”而脸色有些发红、发烫。
也就在玉壶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抚摸”而激动时,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住了他。
“我说,玉壶阁下,情报是什么呀,我也想一起去!”
童磨面带柔和的笑容,双手温柔地捧起了玉壶的脑袋。
“呃,这个……”
玉壶满脸冷汗,眼瞅着童磨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他立刻开口冲着不远处的鸣女喊道:“还请送我离开,立刻,马上!”
“嗯?”
童磨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双手寒气四起。
只是下一刻,伴随着琵琶声的响起,他手中顿时一空,玉壶的脑袋连带着承载身体的陶壶,已然全部消失不见。
“等等,也带上我吧!”
童磨冲着远方的鸣女挥了挥手:“喂!琵琶小姐!不介意的话之后还请跟我……”
童磨话未说完,鸣女似乎就已经知道童磨要说什么了,当即一边奏响琵琶,一边开口道:“还请恕我拒绝。”
铮~
琵琶声响起,童磨眼前一黑,已经从无限城内回到了他穿越前所在的位置。
“啊!怎么都这么冷淡啊!”
昏暗的房间内,童磨拄着下巴,面露无趣之色,深深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