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下大势
汉建炎五年，魏咸熙四年。魏与鲜卑战于上谷，王浑结阵相迎，被鲜卑慕容坚大败，损失无数，王浑重伤，魏伐胡军退守蓟县。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
成都。
刘谌看着关瑾送来的情报，面色凝重如水。
王浑世之名将，又有司马攸这类的名臣再身边，竟然会败？他不由沉声问道：“难道魏人孱弱成这样？还是司马炎故意不给司马攸精兵？”
“陛下，恰恰相反，司马炎比谁都更希望他弟弟司马攸能赢，但是胡人太强了。”关瑾脸色难看，魏人会败这件事超乎了他们的预料，胡人得天命庇佑这件事还是被低估了。
打林邑打得太顺了，他都快忘了胡人有天命这回事了。
若非最后牵秀跑出来顶住了攻击，王浑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呢。
刘谌缓缓说道：“我似乎太小看胡人了，胡人这次的战争潜力，已经不必我们三方任何一方弱了，甚至隐隐还有些超出了一部分。”
关瑾点点头，表示认同的说道：“鲜卑如今如果被整合起来，确实要比分裂的中原强大，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慕容鲜卑的话。
虽然现在小胜一场，后面也会输掉的。”
慕容鲜卑体量太小了，如果没有整合起来，就没有足够的粮食，一定会输的，只不过输得时间长或者慢罢了。
刘谌听了关瑾的话之后，沉吟了一番说道：“可是胡人就算是这样，还是比我印象中强得多啊。
我学的史书当中，大汉四百年，那次打胡人不是轻轻松松，一汉当五胡不是开玩笑，怎么感觉胡人一下变得举足轻重起来了呢？”
关瑾喝了一口茶：“胡人是一直都很强，檀石槐引弓带甲四十万人，草原之上，无人能挡，但止不住汉室更强。
而如今感觉到胡人更强，是因为胡人本身没什么变化，反而是我们变弱了，昭烈皇帝那个时代，何等璀璨，众将的光辉比大汉四百年加一起还要亮。
消耗了太多的底蕴了，导致如今的我们变弱了。”
刘谌仔仔细细思索着关瑾的话，确实是这样的，叫左右上来添水问道：“子瑜，你说我大汉还能怎么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强？我不想十年八年，最好两三年内就能见到成效。”
魏国这一次的进攻的失败，让刘谌有了一种深刻的危机，汉国的实力相比较起来，还是比魏国弱几分，日后如果，如果雍凉的胡人南下，我们能挡得住吗？”
关瑾沉默一瞬，而后才缓缓说道：“有。”
刘谌陡然抬起台来，本来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知道他提的要求有多离谱。
一个国家多强才算强呢？什么才真正代表着它的实力呢。
没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的时代，只有两样东西。
“粮食”和“人”
因此在秦国有人就这样干了，针对这两样东西，搞出了一个方法，整出来了天下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是什么呢？秦法！
那就是从基层彻底掌控每一个百姓，实行奖耕励战体系，
将所有组织打散，彻底将百姓化作蚁群，所有秦人生来就有罪，实行愚民政策，都是奴隶，都是秦人都成为损耗，然后将其余的所有上升通道全部堵死。
只留一条路就是战争，只有战争才能洗脱秦人生来就有得罪，摆脱奴隶身，秦人为此而疯狂，不断的发动战争。
可与之相对的，获得爵位之后，就有了生产资料，有了特权，就不想打仗了。
毕竟上战场九死一生。
那怎么办呢，酷法！
商君的除奖耕励战之后的最重要的东西。
为了保持秦人的积极性，他用特别烦重严苛的律法来剥夺爵位。
秦法之严肃，甚至到了，秦人前脚砍掉几个敌人的脑袋获得低等爵位，后脚就因为触犯律法丢掉了爵位。
妥妥永动机了。
秦人打仗打一生，归来依旧是白身。
现在这种方式已经没人用了，太粗糙了，况且百姓都知道了，骗不到了。
百姓或许愚昧，或许会为这蝇头小利而疯狂，但他们真的是每个朝代灭亡的根源，百姓所蕴含的伟力，像座大山。
所以商鞅的法，从来没有在秦之后的任何一个时代出现过了。
但作为一个拥有两千年历史知识加身的人，关瑾能看出了商鞅这一套，其实就是太过极端了，但本质是可以用的。
例如新时代的银行和社畜的关系，前二十年读书，中二十年还房贷，后二十年养孩子，一直牛马到老。
本质上是一套东西，都是为秦王和银行打工。
强国的本质就是在堆积自己的资源。
手里有更多的资源就会更强。
古代有两种，现代多了一种。
古代这两种叫做霸道和王道，现代多得这一种叫做借贷和均衡。
第一种就很好理解了，霸道≥拦路抢劫，抢人抢粮，什么缺就抢什么，抢胡人，抢野人等等。
而第二种王道，就是种田，按部就班，从小做起，改变环境，休养生息，等等等，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时间特别长。
以上两种都不想用，或者说都不适合现在的大汉。
那么就只有第三项了，借贷和均衡。
一个国家的资源是有限的，世家大族手中多，那掌握在国家中的就少，百姓们手里就更少了。
国家所要承担的责任更多，百姓是国家的基础，如果不能掌握足够的资源，那自然是不公平的。
所以这就是关瑾为什么一直都说打烂了的成都比好的成都更有价值。
就是趁机对世家大族重重出手，收拢一些资源，不然怎么可能打得了这几场战争。
如今既然皇帝刘谌需要更多，但对世家大族的打压，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了，以后只能缓缓进行，否则就会激起大片的反对，甚至会出现动乱。
一旦出现动乱，无论谁输谁赢，那大汉作为一个整体，百分之百是没有赢家的。
而这种就到了均衡的地方了，均衡国家•世家•百姓的资源，而这种方式葛公已经给出了答案，并且有成果。
“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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