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炼狱审判
地下室内，黏稠的血液跟随着伯爵的脚步被他的身体快速吸收了进去。
等他走到地下室的阶梯时，整个血池已经完全涌入了他的身体里。
他登上台阶，一道耀眼无比的金光照在他脸上。
老伯爵用手遮着眼睛，从指缝里看向拿着闪着耀眼金盾的“天使”海德里希，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的造型有些不对。
全覆盖式的暗金战甲加上阴影触手的组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位恶魔督军降临。
“你就是海德里希吧？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老伯爵眯着眼淡淡道，他感受着海德里希身上如潮的圣力，一种钢铁的锈蚀气味传进他的鼻子之中，让他褐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仔细打量着海德里希，眼中逐渐充满难以置信的神采。
“钢魔，你竟然是一只纯血的钢魔。”他忽然说道，“真是稀奇，我们完全没有战斗的必要”。
面对伯爵大人的话语，海德里希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大剑。
他将充沛的圣力灌入左手的圣盾上，金色的火苗开始舔舐着老伯爵的身体。
被火焰灼烧的老伯爵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充满了老牌贵族的优雅和风度。
他看着海德里希淡淡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存在，不管你认不认可这点，都无法掩盖我们身上流着魔鬼的血液。”
“那又如何？”海德里希终于开口道，战斗与否，从伯爵签下通缉令的那刻起就决定了。
他看着身上毫无圣力波动的老伯爵，抛开对方身上冒着的火焰，老伯爵就像一个普通人般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犹豫，海德里希决定先行试探。
他身形一闪从空中俯冲下去，阴影翅膀后仿佛燃烧着一条火焰轨迹，恍如一颗彗星般撞向了一动不动的摩多伯爵。
暗幕大剑轻松的切开了伯爵凡人般的身体，无数条带着火光的金线闪起，等海德里希落回地面，老伯爵已经被切成了带火的碎块。
冒着火焰的碎块落在地上，不出所料地重新化作血液聚合起来，暗金色的圣焰也自然而然地熄灭。
红月行省的总督，摩多的统治者这才开口缓缓说道：“放弃你那无用的尝试吧，我已经成为了不死的化身。”
他目光诚恳，看着面前的骑士：“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一位天赋卓越的年轻人误入歧途。”
而海德里希对老伯爵的话语充耳不闻。
通过刚刚的试探，他已经确定了老伯爵的肉体强度。
大概介于超凡巅峰到战争级之间，刨除掉他那诡异的复原能力外。
眼前的家伙可以说是弱的可怜。
他失去了和老伯爵谈话的兴趣，心神微动间，飘落着花火的炼狱世界再次展开。
老伯爵自然也被卷入其中。
摩多伯爵看着眼前飘落的红色花火，主动伸出手将一朵灼之花抓在手中，还没等海德里希有所行动，他的眼神就已恢复了清明，开口评价道：“不错的幻境，但是这种程度还奈何不了我。”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伯爵身下开始出现一滩鲜红的血池，血液向上攀升，覆盖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了血甲骑士般的滴血战甲。
他一步走出，漫天血海从他身后喷涌出来，血海中能看到无数的尸骸在里面沉浮。
摩多伯爵看着二十三名身穿血甲，骑着鲜红梦魇的骑士从血海中缓缓升起，才转头看向海德里希道：“既然你这么不愿听我说话，那就算了吧。”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心象世界。”
话毕，漫天血海奔腾而来，在海德里希的花火世界中急速蔓延，无尽尸骸在血海中翻滚奔涌，朝海德里希发起了攻击，其中最凶悍的无疑是二十三名骑上了梦魇的血甲骑士。
海德里希见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种甚至没有蕴含圣力的冲击就如同一个小孩用拳头锤他胸口一般可笑。
他看着站在原地的摩多伯爵淡淡道：“如果听你话只能变成这种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那我何必去听呢？”
他抬手一剑将领头的血甲骑士连人带马一起劈的粉碎，溅起的血浆被他周身如有实质的圣焰完全挡在外面。
他基本确定了这些杀不死的血甲战士的存在方式，这些自称血影卫队的家伙不过是老伯爵操控的提线木偶罢了。
真是个可怜的老头。
海德里希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沉默不语的老伯爵，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你最忠诚的卫队，他们真的都愿意听你话吗？还是说你把不听话的都杀了？”
“……”老伯爵沉默不语，他的身体逐渐软化消失，融入了漫天的血海之中。
血浪滔天，老伯爵的大脸出现在了浪潮之上，巨大的回答声也在海德里希耳边响起。
“是的，他们不听话，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你也会是如此，钢魔，感受来自血液的支配吧。”
说着，海德里希只觉身体内部的血管纷纷爆裂开来，沸腾的铁水从他铠甲的间隙间流出。
只是一瞬间，他就被这种突然爆裂的血液扎成了一个向外凸起的刺猬。
然而，丧失了全身血液的海德里希跟完全没感觉一般，控制着肌肉将所有血刺从身体中挤出。
他活动着千疮百孔的身体，看着面前翻滚的血海，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说实话，好久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了……”
“摩多伯爵，你，很不错。”
海德里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都不记得自己打完蝮蛇图奈特以后，到底有多久没受过伤了。
虽然摩多伯爵是靠心象世界中血液控制的能力伤害的他，但是他依然为此感到高兴，感觉真切地感到了自己确实还活着。
思念至此，他胸前的齿轮仓慢慢打开，里面琉璃般的心炎逐渐散发出璀璨夺目的闪光。
面对着如潮的血海，海德里希浑身上下的铠甲表面都出现了一道道暗金色的铭文。
那是炼狱世界的真正力量，属于审判者的独特铭文。
“还记得你为我签署的逮捕令吗？”他冷静地说道，被染成了暗金色的圣盾形成的屏障任由血海狂涛扑打在上面。
“摩多伯爵，约翰·皮尔庞特·摩多。”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裁决的力量，胸前的琉璃心炎在审判之力的涌入下变得更加璀璨。
“我，海德里希·冯·什末林，经过炼狱裁决，判你有罪。”
“罪名，勾结恶魔，举办邪恶仪式，引发恶魔屠城。”
“数罪并罚，宣判死刑。”
“现在，立即执行——炮决。”
说完，海德里希胸前的黑洞完全打开，一道炫目到极致的圣力闪光喷涌而出。
炫光所过之处，血海直接被蒸发气化，只有一名刚刚从血海中重新站起的骑士，看着那道灿金色的闪光，露出了一丝羡慕的表情。
然后，和血海一起，消逝在一片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