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圣焰吐息法
老矮人掀起后院的门帘，带着海德里希来到了铁匠铺的后院。
海德里希看到了两排低矮的房舍，耳边还能听到某种生物粗重的呼吸声。
尽管他已经在矮人手下做了几个月学徒，但也很少来后院。
原因是后院养了一头老矮人的宠物。
一头凶狠的斯坦弗野猪。
顺着呼吸声，在院子的一角，海德里希看到了那头名为铠哥的野猪。
这头野猪明显比同种类的其他个体体型更大，趴在地上像座小山般起伏。
“你先坐一会，我去给铠哥弄点吃的。”老矮人不以为意地说道，他看着野猪的绿色眼睛，走进了猪圈旁边的矮屋。
很快，一大盆黏稠的猪饲料被他端了出来，隐约还能闻到蘑菇的清香。
“铠哥，吃饭了。”
他打开猪圈的门锁，将盆在野猪头边放下，海德里希能看到野猪艰难地想站起身子，但是那四条细小的短腿却根本使不上劲。
野猪几次尝试站起都以失败告终。
老矮人这时却出奇地有耐心，一直轻声呼唤让它站起来。
终于，野猪铠哥找到了一个发力的姿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它四腿用力一蹬，整个猪身向前一拱，摔在地上，猪头砸在盆里，将饲料撒了一地。
好在野猪不讲究这些，它歪着脑袋张嘴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将猪饲料和地上铺着的干草一起吃进嘴里。
老矮人摸了野猪的脑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爱意。
随后他走出猪圈，锁上了猪圈的大门。
“海德？”他问道。
“我在。”海德里希答道。
老矮人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在摩多城灰色地带颇具盛名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他示意海德里希跟着自己，一低头钻进了旁边低矮的小屋。
海德里希只能弯腰进去，一抬头却发现小屋内部的空间极其宽广，里面有一台巨大的合金熔炉，竟然藏着一套完整的锻造设备。
“帮我烧火。”老矮人脱掉身上的软铠甲，露出他那件发黄的汗衫，发令道。
海德里希点了点头，他将旁边堆着的柴火用火引点燃，踩动风机，随着火焰冉冉升起，初冬的寒冷一下子在小屋里荡然无存。
老矮人走到锻造台前，摸着逐渐升温的合金熔炉，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金子送情人，银器送女仆，青铜只是奸商的玩物，只有冷冽的铁，才是金属之王。”
“这是我父亲教我锻造的时候跟我说的，今天我把它送给你。”老矮人说着，举起了铁钳，将一块打好的铁锭递入熔炉中加热。
“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下你吗？”他向海德里希发问。
“……因为圣焰吐息法？”海德里希猜测道。
“是，也不是。”老矮人看着熔炉不断升温，里面的铁锭逐渐变得通红，“我让他们回去，让你留下来，主要是因为你是一块经过锻打的铁。”
“经过锻打的铁？”海德里希似懂非懂。
“从几个月前，你带着妹妹入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所以在第二天才会主动上门。”老矮人翻动手腕，将铁锭充分加热。
“能以凡人之躯，从上百人中杀出，这本身就证明了你的战斗天赋不同常人。”老矮人扭头看着海德里希，“你可曾听说过什末林的黑龙传说？”
“听过。”海德里希点头，心道果然来了，他之前就听过老矮人嘀咕“龙”之类的字眼，果然和他的家族有关。
“什末林家族近代具体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在四百年前，迦纳帝国的第五代皇帝发迹时，他是远近闻名的龙之家族。”老矮人将烧好的铁锭拿出来放在铁毡上，从一旁工作台上拎起锤子道。
“龙之家族？”海德里希倒是不以为意，那只是传说而已，他更想听老矮人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不错，龙之家族。”老矮人重复道，“所谓龙之家族，必须是家族中有人跟巨龙通过婚，身上蕴含龙血的家族。”
“龙血？”海德里希微微愣神，他想起圣焰吐息法，吐息吐息，不就是巨龙的攻击方式吗？
“艾格大师，您是说圣焰吐息法……”他心中有了猜测，但是更加不安——他可从来没感觉到过血脉的力量。
他在圣焰吐息法上的一切成就，完全来自于他的系统加点。
“没错。”老矮人此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海德里希的表情充满怜悯。
“圣焰吐息法是巨龙的呼吸法，讲究修炼者沟通火焰，引火上身后，在火焰净化中提纯血脉，形成心炎，最后吞吐圣焰的功法。”
“而你……海德里希……”他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道：“根据我几个月的观察下来……”
“你没有天赋，不是什末林家族的成员……”
啥？
海德里希微微愣神，他从穿越过来就接受了原主什末林家族末裔的身份，并且带着妹妹妮娜努力至今。
现在你告诉他其实他并不是什末林家族的一员，这让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他很快甩了甩头，振作起来、
“那不重要……”海德里希沉声说道。
老矮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缓缓点头：“那确实不重要，但问题是圣焰吐息法，必须要龙之血脉才能激活。”
“换而言之，龙之血脉是触发力量种子的媒介，和辉煌教会的薪火骑士一样，没有媒介，超凡不可成……”
这一刻，海德里希如遭雷击，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脑子发嗡。
他拒绝教会，有很大原因就是看在圣焰吐息法可以避开力量种子媒介这一点特性上。
现在老矮人竟然告诉他，这功法有隐藏限制，需要龙之血脉作为力量种子的媒介，一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我还有系统。
系统一定能够突破这种限制。
他及时调整好了心态：“那也不重要，我这不是快练成了吗？”
“很可惜，那也只是假象罢了……”老矮人看着海德里希惋惜道，“我来摩多十三年，教出了十五个正式铁匠，三个铁匠大师。”
“大部分学徒我都传了圣焰吐息法，能达到勾动火苗程度的有四个，你知道他们结局什么样吗？”
勾动火苗？
就是我现在的【4/5】熟练度？
海德里希静心继续往下听。
接着他就听到了老矮人透露的残忍现实。
“他们都死了，死于一场升华仪式，吞吐火焰燃烧了自己，从心脏处开始燃烧，最后变成一个发光的人形火炬。”老矮人淡淡地说道。
他静静看着海德里希，开口道：“如何，听了前辈们的事迹，你还准备继续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