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由于惹来众怒，在拍完这段剧情后，观南麻溜送走所有成员。
他绝不是害怕有人在饭里下毒，绝对不是！
“那您怎么解释让老管家顿顿送餐？”金秘书幽幽发问。
要知道老管家可是英国人，拿手好菜是仰望星空。
某些程度上，能吃得下他做的饭，观南也是一位能人。
观南：“还好吧，比我姐姐做饭好吃。”
他家老姐做饭那才叫难吃，英国人跟她比都弱爆了。
至少英国人不会炸厨房，他家老姐能做到这点。
如果厨房没有炸，那更加倒霉，家里必定会有个因“食物中毒”，不幸入院的倒霉蛋。
绝大多数时候，此项殊荣属于自己。
老姐不愧是厨房杀手，专门杀自家老弟的杀手。
想起那些年的痛苦遭遇，观南下意识摁住胃部。
金秘书被他欲哭无泪的表情逗笑。
她的笑容非常明媚干净，没有平日装出的神秘莫测，像是蜗牛坚硬外壳下的柔软肢体。
这笑容仅存在了一瞬，又在眨眼间消融个干干净净。
“老板，庄小姐来了，我先退下。”
金秘书的目光跟庄晓梦有一瞬的接触，双方迅速结束这次接壤，各自安好。
庄晓梦站在观南身前，状似无意般，挡住那道窈窕背影。
她来找观南的理由很简单，与剧组其他人一样，道声节日祝福。
“观导，春节快乐，来年发大财，行大运，影片红红火火，灵感源源不断。”
“同乐同乐。”
两人挥手告别，走到一半又发现目的地一致，顺路相伴而行。
路途中偶然闲聊，忽然提及影片的剧情设定。
“灵感来源于乌合之众？”庄晓梦故意没提那场网络暴力，害怕触发观南的心理阴影。
观南没注意到这份体贴，他甚至没立刻联想到自己。
他不是要放弃报仇，仇肯定要报，只是不能局限视野。
重活一世，有资源有能力，他更希望弥补前世遗憾，在喜欢的领域挥洒热情。
所以，观南傻乎乎地回答。
“并不完全因为这个。”
庄晓梦：“……”
这货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姐姐是好心体贴，你这臭弟弟。
观南：“我只是想展现人性中不足为外人道的小部分。”
原片灵感来源于一位心理医生的档案，他被这充满猎巫意味的故事震撼，下定决心要将其拍出。
至于其中有多少艺术化，又有多少夸张化处理，观南不太清楚，也不太想搞清楚。
电影或小说需要逻辑，现实生活不需要。
看似离谱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发生过，甚至比电影诠释得更加夸张。
谁能想到有人会因为粉色头发，经历网络暴力，最后不堪屈辱，跳楼以证清白。
人类的幻想力在所能犯下的恶行前，不值一提。
“我本人不喜欢深刻的恶意，”观南话锋一转，“所以，我好心地保留下开放式结局，很贴心吧？观众们一定会喜欢。”
“……”回想起那叫人惊掉一身冷汗的大结局，庄晓梦幽幽提醒，“导演，影片上映后，你要么别说这句话，要么出门一定带齐保镖。”
“为什么？”
“我怕你被人打死。”
怀着疑惑，观南乘飞机返回别墅。
到家之后，他顾不得多想，投入到紧张的剪辑工作中。
剧组其他成员可以休息，观南不能休息，他要赶在复工前，粗剪出前半部分剧情。
4个月的拍摄时间，去掉已度过的2个月拍摄时间，半个月放假时间，只剩下一个半月。
在这一个半月内，他不光要完成最后几幕的拍摄，还要完成整部影片的剪辑。
哪怕整部影片存在他脑海中，可以随时调出来，进行一比一复刻。
留给他的时间还是不够富裕。
与其在截止期之前疯狂DDL，不如提前做好准备。
万一出点意外，也有富余的反应时间。
拍摄电影跟玩拼图，有异曲同工之妙。
将影片的每一步，当成拼图的一小块碎片。
草剪、粗剪、配乐、特效，只要将这些步骤拼合到位，成片就可以顺利出炉。
观南一直在剪辑室忙活到腊月二十九，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老管家拉出门，并且将花花（那条小奶狗）塞进怀里。
“老板，就算老爷跟夫人不回家过年，您也不能一直宅在房间里，去小区里转悠两圈，呼吸下新鲜空气。”
观南环顾家里五百平、装饰典雅的庭院，不太懂必须出门的意义，小区环境明显没有自家好。
但扫眼叼着狗绳、急不可耐的花花，他还是套上件绿色军大衣，踩着厚实的雪地靴，窝窝囊囊地蹭出门。
事实证明，花花也仅是一时新鲜，小区公共空间对它的吸引力近乎为零。
也对，小区没有专门为它准备的游乐区，也没有特别布置好的大别墅，更没有美貌的女仆姐姐梳毛揉爪。
有什么乐趣可言？
为了避免出门时间太短，回去后再被老管家唠叨，观南抱着花花，蜷缩在公共长椅上。
晴空中的云层寂寥移动，灿灿阳光温柔笼罩，观南上下眼皮打架，睡神的衣摆轻轻垂落，忽然“叮铃铃——”手机响了，那衣摆迅速收回。
观南打个哈欠，没看来电名字便接通。
“老弟，咱爸妈回家了吗？”
滋滋电流将不太清晰的女声传进耳朵，困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观南下意识坐直身体。
“姐，我以为你在西欧丛林徒步，现在已经离开无人区了？”
“那倒没有，只是抢了个倒霉蛋的卫星电话。”观箬大大咧咧回答，“快要过年了，我不能回去陪你，想问问爸妈回去没回去。”
观南如实回答：“还没有，老爸还在非洲追猎豹，老妈也在墓里挖掘，短时间回不来。”
“啧……”观箬不满轻啧，“一对不靠谱，居然将自家有病的儿子扔在家里不管。”
观南无语凝噎。
自家老姐对他保护欲很强，同时也时刻“有病”挂在嘴角。
但只许她自己讲，换成别人说这话，观箬能从街东头杀到街西头。
在上学的那些年中，他一直是本校最不能惹的人物。
这回舍友能搞事成功，纯粹因为老姐不在，否则……
明日今日就是那位忌日。
观箬知道他不喜欢这话题，火速移到下个，“如果有个远方姑婆要让你继承遗产，你一定大大方方接受，用不着太客气。”
“？”
“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给姑婆写过信，知道她有很多钱，让她当你第一部电影的投资商，姑婆回信承诺，如果你坚持梦想，长大后也在努力实现，她就把遗产留给你，让你完成她不能完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