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杀意
次日清晨,钟云楚与王天霸各自牵着一匹骏马,在两位寨主以及众多山贼的相送中来到了黑风寨山脚下。
“张老哥,王大当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钟云楚翻身上马,随后抱拳一礼说道。
“钟老弟,一路平安,有空就来山寨看看老哥!遇到青城派那帮孙子,不必手下留情,狠狠教训一番!”
张和堂可是还记得当初被王怀仁那小子下毒的事情,对这青城派没什么好印象。
“呵呵,放心,会重点照顾青城。”
“钟少侠,天霸就托付给你了!”
“爹!保重!”
王青龙看着自己儿子,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天霸!江湖凶险,莫要惹是生非!”
王天霸一跃上马,点头道:“孩儿知道了,回去吧!”
钟云楚见道别的话说的差不多,深深看了众人一眼,双腿一夹马腹,轻呵一声:“驾!”
两匹快马飞驰而去,在土路上掀起一片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一口气奔出数十里,两人这才在路边一处凉亭落脚。
拴好马匹后,王天霸当心进了凉亭,将石板凳上的灰尘用衣袖抹干净,然后站在一旁看着钟云楚。
“呵呵,这是谁教你的?”
“我爹!”
王天德有些拘谨的站着,等钟云楚落座后,他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钟云楚笑了笑,看着他又道:“你无需如此,你我年纪相仿,称兄道弟便可,这些举动以后不要再有,今后武功若有感悟,可与我切磋一番。”
“嗯!”
王天霸是个武痴,本能崇拜强者,自从败给钟云楚,便心悦诚服,态度恭敬非常,他一直心高气傲,不善言辞,有些事情做起来的确感到别扭。
他一个土匪窝里长大的小子,见过的市面少的可怜,自幼丧母,王青龙是个糙汉子,也不懂如何教导儿子,能养成这样的心性,已经实属不容易了。
“钟……钟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你可知周围有什么门派?”
钟云楚想问问他这个当地人,话出口后,便知道白问了。
果然,王天霸摸着后脑勺喃喃道:“我从未独自出过远门,每次都是跟随青山叔去各大山寨,其他地方没去过……”
“先去清风镇吧,弄一份地图!”
两人休息片刻便动身来到清风镇,路途中经过当日击杀灵龟岛之人的地方,尸体已经不见,想来是被灵龟岛的人收走了。
走在清风镇街上,王天霸左瞧右看,来到陌生地方有种莫名的新鲜感,钟云楚也是密切关注周围的人的举动。
“当日那人似乎说去通知少主,这少主定是慕容云亭的兄弟,他们既然知晓我要去黑风寨,路上设下埋伏,那今日下山,想必也早就被发现了。”
钟云楚如今不怕战斗,相反,他渴望战斗,渴望生死厮杀,因此才大摇大摆的走在清风镇的大街上,他怕当日一战过后,将对方吓跑,先招摇过市一番,看看对方反应。
其实他多虑了,从他进了清风镇,便已经被灵龟岛的人发现,并通知了慕容云峰。
“他就是钟云楚?”
一座酒楼包间内,慕容云峰站在窗前俯视下方,正好可以看到钟云楚与王天霸。
“是的少主,他身边那人是青龙寨王青龙的儿子,王天霸。”
“无名小卒罢了,派人继续盯着。”
慕容云峰冷眼凝视,心中明白,对此人的情报怕是有误,赵义武功可是不低,却也不敌这钟云楚。
“本不想亲自出手,可是却小看了你!”
钟云楚猛然抬头观看,却只看到一扇打开的窗户,并未见人影。
“钟大哥,怎么了?”
王天霸疑惑的随着他目光抬头观瞧,却什么也没发现。
“没什么,”
钟云楚收回目光,继续慢悠悠走着,刚才一瞬间他察觉到一丝杀意锁定他,而对方武功绝对不低,自己刚有所觉,那人便消失身影,这份感知力着实厉害。
“希望这位灵龟岛少主,莫要像慕容云亭那般废物!”
他内心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这位敌人将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能否酣畅淋漓的一战?
找了一家酒楼,吃了点东西,顺便委托店小二买了一份地图,随后二人打包了一些干粮,再次上路。
出清风镇的时候,已经近黄昏,王天霸还未外出住过客栈,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留宿,次日再走?”
作为从小在山贼窝长大的他,深知深夜赶路的危险,虽然他知道,凭借两人的功夫,普通强盗不可能是对手,但遇上也是挺麻烦的。
“有人要给咱们惊喜,在城中多有不便,还是知趣点去城外等候吧。”
钟云楚笑吟吟的骑马缓行,手中拎着一壶厉鬼烧,不时灌上两口,心中不自觉浮现了一道身影。
那哀怨忧愁,又楚楚可怜的倩影突兀的出现在心中,让他不禁苦笑一声,将酒壶扔给了王天霸,道:“尝尝!”
王天霸接过后,仰头灌了一口,随即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却又倔强的不肯露怯,强忍着吐出的冲动,生生咽下。
“哈哈哈!”
“此酒如何?”
王天霸舔了一下嘴唇,露出尴尬的一笑:“辛辣异常!”
“不错,辛辣异常,可你若细细品味,却又回味甘甜……”
“甘甜?”
王天霸忍不住又抿了一口,依旧热辣滚烫,入喉如同刀割,哪有半分甘甜之意?
见他神情,钟云楚摇头喃喃自语:“这酒,世间几人能懂?”
钟云楚不再说话,坐在马上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天霸本就沉默寡言,也闷头跟着,只是随着天色渐黑,心中也渐渐警惕起来。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夜风吹过,树梢来回晃动,惊起一些栖居的飞鸟,前方是一片树林,黑夜中隐约能看出树的轮廓,树叶沙沙声中,伴随着不知名的虫鸣与鸟叫。
一直闭目的钟云楚忽然睁开了眼睛,胯下马匹也似有所觉,停下脚步后,有些不安分的打着响鼻,马蹄在地上不断乱刨。
王天霸催马来到钟云楚身旁,环视一周后,盯着前方黑漆漆的树林,沉声道:“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那是杀意!”
王天霸愁眉沉思道:“原来这就是杀意,我以前在山间追逐野物,被猛虎偷袭前,也有这种感觉!”
“不错,敌人与猛虎,对于你来说是一样的,都想将你杀之后快,只要有杀心,便会有杀意,普通人会觉得被人盯着,脖颈发凉,功力深厚者,则可以反向追踪这股杀意,从而提前发现敌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