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文不值
众人跟随那名下人来到一处颇为精致的屋内,许多名贵的瓷器和名家字画陈列其中,小六身为秦奋的心腹,待遇自是所有下人中最好的,而秦府则是整个连云镇内最富有的,这屋内的摆设,就算寻常商贾家都自愧不如。
屋中一座大床之上,一个男人仰躺着,双眼恐惧的瞪大,下巴乌青,脖颈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险些将整个脑袋切下。
只看了一眼,秦杏儿便不敢再看,躲在钟云楚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秦万安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作为家主,不方便离开,强装镇定罢了。
钟云楚上前凝神细看,略微思索后,道:“被人用匕首割断喉咙,无论从下刀速度还是力度角度,凶手绝非普通人,功力极高,而且手法老练,动手不慌不忙,为了防止小六发出喊叫,动手前用软布捂住其口鼻,手法干净利落,是个极为高明的刺客!”
秦万安上前一步,皱眉道:“如此厉害的人,对一个家奴下手,其中定有隐情!”
“不错,此人绝对是杀害秦奋的那帮人,即便不是凶手,也定是受凶手雇佣,来此杀人灭口。”
说完,钟云楚心中又有些疑惑,喃喃道:“若想灭口,为何要等到今日?”
沐风蓝思索片刻,轻声道:“今日我们二人来秦府,这奴仆便身死,莫非先前凶手未曾想到你会回来,与这人有过约定,放他一条活路,代价便是将秦奋的死,栽赃在你身上……”
钟云楚闻言,眼神一亮,若真如沐风蓝所言,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按理说,对方连秦家大公子都杀了,却放过一个奴仆,本身就不符合逻辑,唯一的答案就是,人是故意放走,通过威逼或者利诱,利用活着的小六,将注意力从曹帮主,转移到他与赵若仙身上。
而他今日登门秦府,对方怕事情败露,所以雇佣刺客杀手,将小六杀了灭口。
钟云楚将心中的猜想说了一遍,秦万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倒也说的通,”
转念一想,唯一的知情人死了,那杀死秦奋的凶手是谁,无从查找啊,秦万安想到此处,面色顿时变得沮丧,看向钟云楚问道:“钟公子,如今小六已死,这凶手……”
“秦员外莫要担心,莫要忘了,在下也见过那曹帮主样貌,可找一名技术精湛的画师,在下口述模样,令其画出,然后张贴全城,重金悬赏!”
秦万安闻言,面露喜色,这个办法可行!
“府上便有一位画师,功力极好,来人啊,去把画师叫来……”
“慢着!”
秦万安话没说完,钟云楚便将其打断,面对屋内众人的目光,他盯着屋内几位下人,道:“还请秦员外屛退左右。”
几名下人面面相觑,秦万安脸色一沉,肃声道:“你等先出去,记住,今日发生的所有事,一个字也别向外传,否则家法处置!”
奴仆可是与主家签过卖身契的,生死大权皆掌握在主家手中,即便秦万安此刻将下人都杀了,官府也不会追究其责任。
“是,老爷!”
见闲杂人等都离开,屋内只剩他与沐风蓝和秦家父女,这才开口道:“此事在下有一计,”
“哦?愿闻其详!”
秦万安眉头一挑,急忙开口询问。
“连云镇占地极广,人口也众多,我等盲目寻找,与大海捞针无异,那曹帮主既然知晓我来到这里,还杀了小六灭口,那必然会想办法对付我,与其等对方动手,不如引狼入室,瓮中捉鳖!”
秦万安听完,若有所思,道:“钟公子意思是……”
“在下要找的画师,绝对不能是秦府之人,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找,让全镇人都知晓才好,而且要说明缘由,杀害秦家大公子的凶手,有知情人知道对方相貌,欲要寻能人口讲手画,”
钟云楚说完,秦万安斟酌片刻,猛然一拍手,赞叹道:“妙啊,如此一来,化被动为主动,此计可行!”
“既然如此,那便请秦员外着手安排,越快越好,务必要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秦万安深施一礼,郑重道:“多谢钟公子相助,你且在府上歇息,我这就去吩咐。”
秦万安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当下不再耽搁,转身离开。
计划已经定下,钟云楚三人也不在这屋久留,秦杏儿喊来下人将小六尸体随便找个荒山野岭埋了。
沐风蓝轻声低语道:“这丫头心肠倒是极为善良,这小六分明知晓凶手是谁,却隐瞒不报,如今遭了杀身之祸,属实活该,这丫头既然还将其埋葬,入土为安,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钟云楚看向忙碌的秦杏儿,笑着道:“这丫头本就心思单纯,不过我猜她也是心有怨念,故此才将其埋葬在荒山野岭,而不是寻一处墓地,”
“哦?莫非就是因为这个,你才看上这丫头?”
沐风蓝眼珠一转,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可学一学。
“沐仙子说笑了,在下心中只有师姐一人!”
沐风蓝闻言,眼神呆了呆,一时间竟分不清内心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钟大哥!”
秦杏儿终于忙完,快步走了过来,在钟云楚身前静静站定,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似有万般言语要讲,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钟云楚则是心中明白对方的情谊,可惜自己无福消受,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对于情感,他也是个雏。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一旁的沐风蓝见此,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菩萨心肠,对待这背叛秦府的下人还如此,本宫着实佩服!”
秦杏儿这才想起来,钟云楚并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着一个容貌姿色不下于赵若仙的女人,也难怪她才注意,自从见到钟云楚那一刻,她便眼中只有他一人,还以为这美艳道姑是爹爹请来的江湖打手。
论容貌和气质,她自愧不如,这道姑虽着道袍,却丝毫不减其人的惊艳,修剪得体的道袍反而衬托出一股出尘气息。
若论身材,秦杏儿看了看自己胸前,仅仅是微微隆起,反观对方,道袍被高高撑起。
唯一可以碾压的,也只有年龄,这道姑带着一股成熟韵味,言行举止中可以窥探一二,起码三十岁。而秦杏儿只有十八岁,足足年轻了一轮。
可惜,年轻的资本在对方各方面碾压下,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