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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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离去

回到了秦府,钟云楚第一时间去了赵若仙房间,将那腥臭之气的瓶子在她鼻尖一放,几个呼吸后,赵若仙一口浊气喷出,悠然转醒。

“什么味道?好臭!”

玉手在鼻尖连煽几下,这才发现自己房中竟然有人。

“怎么回事?半夜不睡,来我房间做甚?”

张和堂讪讪一笑,转头走了出去,钟云楚则坐在床边,仔细端详后道:“师姐,你以后还是易容吧,最好是丑一点,”

被子里探出一条玉腿,狠踹了他一脚,道:“到底怎么回事?”

钟云楚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赵若仙立刻胸膛起伏,怒气冲冲的道:“好贼子!定是那秦奋所为!”

“现在那采花贼已死,是否与秦府有关不得而知,”

“此事明摆着,这采花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咱们前脚进府,后脚便来,不是他指使,还能有谁!”

“师姐,明日不去游玩了,咱们就此离开蓉城……”

赵若仙一瞪眼,道:“难不成就此放过这畜牲?”

钟云楚眼神一冷:“此间不成,明日半路必会有埋伏,到时不在秦府,你我出手也便无所顾忌。”

“好吧,听你的。”

“今夜我便留宿在此,”

钟云楚说完,见赵若仙双目大睁,又接着道:“我睡底下,替师姐守夜。”

赵若仙闻言撇了撇嘴:“谁稀罕你守夜……”扭头便侧身躺下。

钟云楚笑了笑,也不嫌地板脏,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

次日清晨,钟云楚刚打开房门,便见秦杏儿正在门口,看那举动正想敲门。

“钟……钟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杏儿看着开门的钟云楚,一张小嘴惊讶的合不拢,侧头看向屋内,赵若仙正起床穿靴子,一时间小脸变得煞白,指着钟云楚道:“你……你……你们……”

话未说完,眼珠便扑扑掉落,只感觉心都碎成了八瓣,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晕倒。

“杏儿妹妹么?”

赵若仙缓步而出,见到她的模样,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她胳膊道:“你这秦府竟也会来贼人,昨夜姐姐我险些被采花贼欺辱,”

又看向钟云楚,接着道:“幸亏师弟发现的早,后半夜便一直守在屋内,如此姐姐才睡了个安稳觉”

“啊?采花贼?原来如此么……”

小丫头捂着小嘴惊讶的看着赵若仙,眼中仍有泪痕打转,却是多了一丝窃喜,转而又想到这样不对,又关切的问道:“那姐姐你……”

“放心,有师弟在,那些蟊贼不算什么!”

“哦”

秦杏儿破涕为笑,神情又变得欣喜,道:“姐姐,钟大哥,咱们去游玩吧,淮河边这几日猜灯谜,好多人,还有杂耍,很好看的!”

钟云楚不知赵若仙为何如此说,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此时此景,意思却是完全变了味道。

“杏儿姑娘,我等今日便走,以后若有机会再来蓉城,陪你游玩猜灯谜。”

钟云楚狠了很心,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这小丫头心思他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有了师姐,心中早已容不下他人,与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

“为何?可是杏儿招待不周吗?”

秦杏儿心中升起一抹委屈,自己昨日听他说厉鬼烧比醉神仙要烈不少,为此通知了家中作坊连夜制作一批酒,本想今日带他去尝尝,没想到……

“姐姐,可是杏儿哪里做的不对?”

小丫头目光又看向赵若仙,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悲伤,饶是赵若仙性格豪放,也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轻声道:“东海之事有点急,我们必须早日启程,丫头你……唉。”

赵若仙不知该怎么说,看着哭成泪人的秦杏儿,男女之情,她与钟云楚尚且刚刚了解,如何能安慰旁人。

“钟老弟,可是要走?”

张和堂带着点点走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知该怎么说,与秦杏儿相处许久,她对钟云楚的想法张和堂自然早已察觉,如今看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张老哥,我与师姐今日便启程,你做何打算?”

“实不相瞒,俺老张在北边还有一众兄弟,既然钟老弟要走,那俺老张也该回自己老窝了,他日若是路过北梁山黑风寨,定要来找老哥!”

“张大哥原来深藏不露,居然还坐拥一座山寨,当真了得!”

赵若仙微笑着打趣,这张和堂一身武艺也不算差,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山寨大当家。

“嗨,勉强糊口饭吃,不过俺老张可不干那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之事,无非是收点过路费,保一些商户平安”

“钟大哥,你们一定要走吗?”

秦杏儿楚楚可怜的声音打断了几人谈话,目光在钟云楚身上始终不曾离开。

“杏儿姑娘,在下此番入江湖,能结识杏儿姑娘,人生之幸事,只是,你之情谊,在下无福消受,就此别过吧。”

钟云楚一狠心,扭头便走出院落,留下呆立原地的秦杏儿暗自失神。

出了秦府,几人正要上马,便听身后传来呼喊声:“钟公子留步!”

秦奋气喘吁吁的来到近前,衣衫不整,他正在睡觉,听得仆人说钟云楚一行要走,急忙披上衣服便追出来。

“钟公子如此着急离去,可是秦府招待不周?”

赵若仙眼见他如此打扮,轻哼一声没有搭理,钟云楚则是抱拳道:“东海之事不容耽搁,只好先行离去,秦公子招呼周到,在下改日定有回报!”

秦奋见此,佯装挽留几句,见钟云楚去意已决,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耽搁诸位时间,他日路过蓉城,定要来府中做客!”

钟云楚轻轻点头,几人翻身上马,正要挥鞭离去,一道倩影跌跌撞撞跑过来,怀中抱着一个包裹。

“钟大哥,这里面有一些银两,留着路上花,包裹里还有几瓶酒,是我昨夜让作坊做的,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厉鬼烧,里面还有一件衣衫,是杏儿凭借记忆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秦杏儿此刻只觉得伤心欲绝,也顾不得自己一个大家闺秀此番作为会不会被笑话,只是一双泪水模糊的眼睛与钟云楚对视,不舍得错开半分。

张和堂见此,一声长叹,喃喃道:“丫头,你……你这是何苦呢。”

钟云楚接过包裹,苦笑一声道:“杏儿姑娘,以后莫要擅自去江湖行走了,江湖并不是你心中的江湖,江湖很复杂,人心更复杂。”

秦杏儿抹了一把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钟大哥,总有一天,我会做出世上最烈的酒,就叫厉鬼烧,他日你行走江湖,若是喝到这酒,一定要想起杏儿……”

说道最后,已经哽咽,眼泪自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街道上,颗颗破碎,却兀自倔强的抬头看着钟云楚。

“一定会!”

钟云楚心中一痛,伸手想去为她拂去眼泪,可最后,半空中的手还是抓向了马鞭,重重的挥在马儿身上,骏马一声嘶鸣,扬蹄而去。

秦府门口,秦杏儿痴痴的站着,眼中只剩那一抹朝阳中渐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