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遗忘的传说
“神魔。”
“我是一个神魔。”
这个从未听过的称呼，让戚耀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相当奇特，包含了亲切、荣耀，也有屈辱和悲痛，但最主要的是，神魔二字，让戚耀心中涌现了一抹莫名的责任感。
这就像是，一位勇士，即将出发要去拯救自己受苦受难的同胞。
“欧阳前辈......”
心中的好奇，让戚耀忍不住想要继续向欧阳天玄请教。
“呃。”
可是，戚耀刚一开口，身体内却突然涌现出了一股疲惫感，让他好想睡觉。尽管戚耀拼命想要打起精神，但很可惜，因为刚刚苏醒，他丹田内的灵气很稀薄，再加上刚刚反应过于激动，身体终于是撑不住了，一股疲惫感加困意席卷而来。
纵使戚耀硬是强撑着，但身体却不愿意听他的话，他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往下坠，脑袋也变得很沉重，一低头就好像大脑要掉下来一样。
在不甘中，戚耀终是撑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戚耀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世外桃源。
在这里，他居然激动的发现，自己居然见到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去世的母亲，白兰。
那和自己记忆中一样温和的笑容，还有那熟悉的空灵嗓音，一声耀儿，让戚耀瞬间就破防了。
积压已久的思念，在戚家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委屈，全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化作泪水流了下来，促使他猛扑进母亲的怀中。
可就当戚耀享受着那阔别已久的温暖怀抱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吹散了这久违的温情。
只见整片天空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似有雷龙在云中盘旋，轰鸣的雷声犹如天神的怒吼，在天空中咆哮。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大作，还有倾盆而来的暴雨，将这片天地笼罩进了一片昏暗之中。
这场景尤为恐怖，纵使年仅十二岁就双手染血的戚耀，此刻也不禁地萌生出了一股心悸之感，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依旧被白兰抱着的他，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保护他的母亲，即便是付出性命。
戚耀那双如烈火般的双眼，宛如光线般直视那雷电交加的天空，在雷电的中心处，有着一片雷云。
在雷云中，他看到了八道模糊的身影，尽管有大地到云端之远，戚耀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从这八道身影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这股威压，似乎强大到可以毁灭一切，这是由绝对的实力散发出来的。
纵然是年仅十二岁就双手染血的戚耀，也不禁对这股力量产生了一抹心悸。
就在这时，戚耀感觉到，在他身边似乎多了很多强劲的灵气波动。
戚耀急忙四下张望，只见在他和母亲的周围，突然多出来大量的人影，数量似乎足有千人之多，他们全部都抬头仰望天空，将一道道目光投向那远在天际的八道身影。
八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在俯视着地面上的戚耀众人，目光充满了愤怒，仇恨还有蔑视。
只见八只手高举，一道道雷电夹杂着无数的火球，宛如灭世一般从天而降，朝着戚耀他们砸了过去。
而这几千人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带着一股股骄傲和无所畏惧的目光，在戚耀震撼的目光中从体内涌出一道道紫色的灵气。
数千道紫色灵气在天空中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巨大光球，驱散了天空中的黑暗，并在无数的目光下，冲向了天际上的八道身影。
天空中的八道身影在紫色光球冲过来的一瞬间，终于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八双手急忙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从体内释放出了八道颜色各异的灵气射线，与那紫色光球对撞在一起。
轰隆隆。
八道灵气射线在接触紫色光球的瞬间，光球在天空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一股股紫光宛如破晓的曙光一般撕裂了天空，整片天地瞬间犹如末日降临一般，被光球发出的可怕力量无情的摧残撕裂。
而那几千道身影，自然没能在这爆炸中幸免，一股股强烈的冲力，宛如巨石坠落般砸碎了所有人的身躯，无情的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戚耀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宛如沙尘般，被那一股飓风吹散了全身的血肉，只余一具可怖的骷髅骸骨，甚至就连这骸骨，也在戚耀的眼中化为了粉尘。
“娘。”
戚耀流着血泪的在无助的嘶吼。
突然，戚耀眼前灭世灾祸的景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威严又带着和蔼的苍老面容。
看着突然间从桌子上上惊醒过来的戚耀，盘坐在蒲团上欧阳天玄放下了还未喝一口的茶，轻笑道：“怎么哭了戚耀小子，是做噩梦了吧？”
闻言，戚耀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欧阳前辈见笑了，小子只不过是梦到了一些伤心往事罢了。”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堂堂林安城城主的三公子伤心啊，难不成是被赶出家门的事情？”欧阳天玄笑着问道，顺带的说出来戚耀的身份。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戚耀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直接从蒲团上蹦了起来，与欧阳天玄拉开了一段距离，质疑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戚耀心中那对于欧阳天玄的救命之恩的感谢瞬间转换成了怀疑和忌惮。
自己与欧阳天玄之间素未平生，虽然他救了自己还可以用圣母心泛滥来解释，可是这老头不但知道自己戚家三少爷的身份，甚至还知道自己被赶出戚家这件事，这就没办法简单的用喜欢管闲事和圣母心来解释了。
想到这里，戚耀缓缓催动丹田，一缕缕灵气顺着经脉，从丹田内涌出，汇聚在戚耀的双手处，目光警惕的看向面前的这位老者。
见戚耀这般反应，欧阳天玄却是毫无动作，反而是端起茶杯将其一饮而尽。然后用那苍老的手掌端起茶壶，分别给自己和放在桌上的另一只茶盏满上了一杯。
做完这些，欧阳天玄头也不抬地道：“戚小子，你不必这么惊慌，就你们林安城那么大点，你那点事能不传的全城都知道吗？”
闻言，戚耀这才撤去了体内正在奔涌的灵气，但是他也一阵恼火，是呀，自己当时被赶出戚家这件事可以说是在整个林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被逐出家门的原因可是被诬陷毁了司马家大小姐的清白啊，别说是林安城了，就算是整个大华国估计都传遍了吧。
“更何况，你看看你小子，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我老头子惦记的......”欧阳天玄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离开戚家就背着一个破布袋子，连个储物袋都没有，这也就算了，你好歹也得带一件好一点的兵器吧，结果你就带了一把破烂的断剑，好吧这些都不提，就说......”
“打住打住。”年仅十二岁的戚耀实在不想再让那弱小的自尊再被践踏的一文不值了，连忙摆摆手，示意欧阳天玄别再说下去。
欧阳天玄也只是突然玩心一起，也就没有接着笑话这毛头小子。
撅着小脸，戚耀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端起面前的茶盏，将其一饮而尽。
欧阳天玄见状，无语至极，“小子，你这是喝茶还是喝酒啊，茶应该细细的品，像你这样猛灌，简直是在糟蹋老夫的茶啊？”
哒。
戚耀放下了茶杯，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欧阳天玄。
戚耀稚嫩的脸庞写满了疑惑与求知，那一双明亮的火红色双瞳，犹如两团火红的烈焰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四周虽点了油灯，却是多此一举，只因这双眼睛，就已经照亮了整片个山洞，带来了了光明与温暖。
被这等目光注视，欧阳天玄也不由得停下了那只正在倒茶的手，此刻他刚刚倒满了两杯茶，青翠色的茶水上，漂浮着些许茶叶。
“有什么想问的吗？”欧阳天玄声音低沉，但和之前的调笑不同，此刻他，语气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情，慈祥的目光从未离开戚耀的脸庞。
戚耀略微犹豫，随即鼓起了勇气问道：“前辈，你之前说过，你救我是因为我是一个神魔，而且你也是一个神魔。”
“所以请您告诉我，究竟什么是神魔。”
同时，戚耀还问出了自己另外一个疑问：“还有，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看到了一群人，他们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可是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八个很强大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强大，在他们面前，我甚至无法升起一抹反抗的动力。”
“我做的这个梦也是您做的手脚吧，请您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些人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耀一股脑的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一双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欧阳天玄，渴望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一切。
见戚耀如此聪颖，而且还不畏惧心中的恐惧，欧阳天玄终于是感到了一股欣慰，戚耀这小子至少还没有被梦中所发生的事情给吓得连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欧阳天玄的面色却表现得相当严肃，目光直视戚耀，深邃的如深渊一般的银色双眼，看得戚耀有点发毛。
对视了有一会，欧阳天玄才开口：“戚耀，你说的不错，你刚刚做的那个噩梦，确实是老夫用法阵给你加进去的，我也知道那个噩梦有些残忍，在此我先给你说声抱歉。”
“但是老夫这么做自有理由，希望你可以理解。”
“没关系欧阳前辈，晚辈不怪您。”戚耀笑道：“相反，晚辈还应该感谢您老人家，是您让我再次见到了我母亲，太谢谢您了。”
“嗯”欧阳天玄点了点头，旋即询问起戚耀一个奇怪的问题：“戚耀，老夫且先问你，对于你所生活的灵天大陆，你了解多少？”
对灵天大陆了解多少，戚耀顿感有些奇怪，明明是他问欧阳天玄什么是神魔，还有自己的那场恶梦，怎么变成欧阳天玄问自己了？
不过戚耀还是乖巧的回答道：“灵天大陆是我们生活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了灵气和奇遇的大陆，每个人都修炼灵气，成为强大的修士。”
“整片大陆被分为了四个区域，首先便是我们大华国所在的东洲，此外还有三个区域，分别是西域，北境还有南疆。”
“而且除了我们人类修士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妖兽，他们不但可以修炼，还有着极强的战斗力，但我们人类因为可以使用灵技，还可以锻造各种各样的法宝神物，所以总体而言，我们人类要更占优势。”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可能不太充足。”
戚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戚耀又补充了一条，那就是修炼的境界认知。
剔除掉不能吸纳灵气的筑基外，灵天大陆上的修士一共分为了九个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纳灵境，灵离境，灵放境，元灵三境，元婴境......
在戚耀还没有说出最后那三个最高境界时，欧阳天玄抬手打断了他。
“可以了，戚耀，你了解的还不错。”欧阳天玄淡淡地说道。
突然欧阳天玄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严肃，面色也变得阴暗了起来：“但是，你了解的确实不太全面......”
“千年前，灵天大陆并没有被分为四大区域，还有，在这片土地上吗，也不止有人类和妖兽，还有着神族以及魔族。”
“什么。”戚耀顿感大吃一惊：“前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
“还有前辈，如果您说的是真的的话，为何我史书里也未曾对这些事情有过记录呢？”
欧阳天玄的面色开始变得阴暗无比，浑身上下，散发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杀气。这股杀气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可怕，戚耀感觉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阴冷的冰窟里，而自己面前的这位，则是一个即将爆发的绝世强者。
只见欧阳天玄，缓缓张开口，语气森冷道：“因为这段历史，在灵天大陆上，是一个禁忌，是一个被遗忘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