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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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袍哥锤子做买卖,乡野儿童多散养

关刀丘两岸、乌龟坡下、寨子山前,不时就会吵一架、干一架,谁也不让谁,今天吃了亏,明儿肯定找一个理由找补回来,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这个熟人社会里,一个家族跟另外一个家族的恩怨情仇在日复一日的上演着。

大环境是这样,小环境也好不到那里去!

在阳东升记忆深处,哐、哐、哐的碗碎裂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别人。

正是阳东升的父亲阳不平发出来的。

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吼道,这饭我不吃了,声音大如青天霹雳,两手端起盛菜的碗重重的掼在地上,一种破裂的清脆声传来,直贯灵魂深处,瞬间碎片横飞、汤汁四溅,这是阳东升童年生活的一个缩影。

阳东升父母结婚最初的几年,日子过得也凑合,外婆把她所有的积蓄都带到了老幺家。

阳不平拿着这些本钱,在家里开了个小卖部,卖些柴米油盐、烟酒副食,生意还不错。可到后来,开小卖部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阳不平的朋友来买烟、打酒从来就是赊账,经常赊账不还,讨账不成,阳不平这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个折腾,一来二去,小卖部也黄了。

后来阳不平跟着几个亲戚到重庆城里收破烂,没到一年,钱没挣到,他就提着些旧玩具回来了,估计是外面混的不如意吧。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灶当门吵到灶背后,离婚分家,又吵又闹又打架。

阳不平似乎要把他的不如意都发泄到这个家庭上,董欣瑶受气了也会对阳东升又打又骂,阳东升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阳东升真的希望自己父母能像别的父母一样,对小孩子温柔以待、和颜悦色、和声细语。

家庭教育,在阳东升看来,从来没有言传身教之说。

父亲阳不平如同长不大的孩子,时常嫌弃家里伙食开得不够好,说他们在外面伙食如何之好,有时竟然为此置气,不再吃饭。可他忘记了,他是一家之主,家中顶梁柱,自个儿没有为妻儿老小创造更好的条件,做这样的对比,岂不是非常可笑。

因此在阳不平的眼中,他的父亲没有一点威严,做事不靠谱还有点儿戏,有些举动显得非常滑稽,如每次他出门上班的时候,都会叮嘱蒋甫碧和阳东升把家看好,出门把门窗锁好,自己出门的时候,一走三回头,不断检视锁门的情况,同时鼻中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嘴中不断念叨——1、2、3、4......,每次出门不来回折腾十次,他是决计出不了门的。

阳不平心想,与其固守家中这点微薄的财产,为何不去为家里多挣点钱,让整个妻儿老小生活开好些,增添一些家具电器。

董欣瑶说话温柔真下手,每次听到黄金棍下出好人,阳东升就开始撒腿就跑,跑得迟了楠竹丫枝呼到皮上哪种滋味不好受;阳不平倒是吼得凶,论打人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他那个严肃的声势着实有点吓人。

阳东升的家庭教育多半源自阳鼎天,跟着他到村办公室处理公务,到别家拆架主持公道,阳鼎天经常会背诵《增广贤文》,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是这个遇事动手动口的村里,为数不多的乡贤。

据说当时阳鼎天读过私塾,学的是旧时的教材,因此,他们学的珠算、古文都比较扎实,时不时还能编一两首打油诗出来吟唱,所以阳东升一有空就围着阳鼎天打转,阳鼎天还有一手倒立以手代脚行走的本事,他能够坚持着走完一块院坝。

还有就是,阳鼎天应酬很多,十里八乡但凡家里要办红白喜事,都要请阳鼎天过去,办喜事的说几句吉祥话证婚词,活跃一下大家的气氛;办丧事的说几句悼念词,称赞一下平生功德。

在阳东升眼里,阳鼎天既高大又威严,小时候就想着要成为他这样的德高望重的长者。

稍微有点条件的城里人,对孩子的教育都相当重视,胎教、幼教、早教、辅导班、才艺班、游泳班、奥数班......从小到大,课程全部排满。

大家一度认为阳东升是哑巴,五岁半才开始入学,学校在寨子山边上的一道山梁上,江南村小学有学前班、小学1-4年级,阳东升在村上读完半年学前班,县里就开始启动撤并村小,再往后村上不再办村小,就要到8公里外的镇中心小学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