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师徒
随着少年口中说出的无耻话语，正在气头上的白莫璃，却是微微愣住了。
女子眨了眨眼，不由将一双美眸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从头到脚，上下仔细打量。
眼前的少年，衣衫干净，唇红齿白，模样俊朗，身上还隐隐的散发着令人想要凑上去一探究竟的神秘味道，简直是鲜嫩可口……
要是……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
这般危险的念头刚刚升起一瞬，白莫璃就立即回过神来。
女子狠狠打了个激灵，旋即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行不行，他可是我未来的小师弟啊，小师弟是不可以的……”
“……”
话音落罢，见眼前的漂亮师姐一会儿作娇羞状，一会儿又是纠结脸红，嘴里还不住的低声碎碎念，李欢声微微错愕一下，眼神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位师姐，还真往这方面想了？
我劝这位师姐你不要异想天开，不就是一炉丹药么，未来我李欢声也不是赔不起。
至于那什么炼丹以来从未失败过的记录……偶尔失败那么一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以身相许这种事情，听听也就罢廖，大家都是成年人，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正当李欢声准备出声打断师姐的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李欢声下意识转头望去，然后忍不住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季如风领着那个挨了他两板砖的邋遢道人，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一触，气氛微妙起来。
“……”
“师妹。”
许久，还是季如风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啊？”白莫璃略显慌张的转头。
女子看到了邋遢道人。
女子眨了眨眼睛。
“师父？！”
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嗯。”邋遢老道含笑点头，旋即看着院子里的丹炉，微微诧异，
“老七啊，你这是…炼丹失败了？”
白莫璃俏脸一变，露出极其委屈的表情，撒娇道：
“还不都怪师父您老人家这位未曾入门的新徒弟，要不是他贪玩好奇，徒儿的不败记录就不会破啦…”
额头没擦干净还有着血迹残留的邋遢老道抚须面露慈祥地笑道：
“无妨，偶尔失败一次，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经此一败，你往后炼丹之时，定然会加倍谨慎和小心，选择炼丹的环境，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随意了。”
“师父~你才见他就这般向着他……徒儿不依啦……”
白莫璃撅着嘴，老大不高兴，好似一个被长辈宠坏的小女孩儿。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深知师姐秉性的李欢声，蓦然间听着从师姐口中发出这般甜到发腻的声音，身体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心中大为警惕。
会撒娇的师姐不可怕，敢在长辈面前撒娇卖萌还不会被训斥的师姐，才是最可怕的！
惹不起惹不起。
安抚了白莫璃之后，老道才将目光正式落在李欢声身上，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欢声顿时如锋芒在背。
好在少年脸皮一向够厚，见此情景，心中立刻下了决断。
在老道的注视下，少年当即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纳头便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咚咚咚！
行云流水般连续磕完三个响头。
下一刻，李欢声只觉得双腿传来一道柔和的力量，欲将他托起。
于是，他便顺势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少年神情自然，将腰板挺得笔直，一副不奋不亢的样子。
“…你小子……很不错！”邋遢老道吭哧半天，如此说道。
老道原本以为在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以眼前这小子的性子，可能会说出什么误会之类的话狡辩，谁曾知这小子机灵的很，竟不给他借机发难的机会。
这就让向来喜欢逗弄晚辈的老道憋的有些难受了。
这一刻，李欢声哪儿还不知道，当初巷子里发生的插曲，是这老道在考教他。
怪不得对方突然翻脸，放出狠话之后，施法的时间那么长。
原来是为了给他创造出手反抗的机会，以此来试探他这个未来徒弟的手劲儿究竟有多大？
这位羽善真人，真是個难得的好师父啊！
竟然拿头来测试徒弟的根骨重量！
就是眼下这副做派……瞧着朴素了一点，不够仙风道骨，与他幻想中的修仙大能略有一丝差距。
不过以他先前待师姐亲善和蔼又有些宠溺的态度来看，这老道的脾气应该不算太差，对弟子不错。
这条主动凑上来的大腿，否管粗不粗，目前来看，还算靠谱！
……
三日后。
“欢声啊，你可知为何我天山一脉最是有教无类？”
“弟子不知，还望师傅解惑。”
“嗯…说起来，这修仙界广阔无垠，在天地间充沛的灵气滋养下，诞下生灵无数。可实际上，能真正踏入修行一途，且能一直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的凡人和各类生灵，却不足亿万分之一。”
“这其中还不包括半路夭折的，若是除去这些，那真正能在修仙界有所作为的大修士，就更为稀少了。”
“唉~”
院子里，依旧保持着邋遢形象，盘膝坐在地上的老道叹息一声，看着眼前新收没多久，坐姿乖巧的关门弟子，继续说道：
“莽荒界那边，却是全员皆兵。那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自诞生的那一刻始，就在从天地间疯狂汲取力量，那些生灵同样是天地大道的宠儿，此消彼长之下，迟早有一日我人域占据的这修仙界，将成为莽荒界生灵踏足仙域的一块儿垫脚石。”
“这是，大世之争，也是大道之争啊……”
老道的这一番话中，道出了许多关键信息。
比如，季如风曾说的蛮荒之地，在老道口中，却是自成一界。
又比如，仙域……
“…所以，如若我人族那些拥有古老传承的修仙门派，还持着陈旧且腐朽的思想，秉承着‘法不传六耳，道不传非人’这种古老观念，迟早有一日，修仙传承将彻底断绝，我人族将彻底没落。”
这两天听老道详细普及了许多修仙界的常识，正经修行功法却没传授一点的李欢声沉吟片刻，凝眉问道：
“既然我天山一脉都有如此深刻的觉悟，那道宫和三大圣地呢？”
“他们？”
老道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
“非是为师当着你的面背后偷偷说他们的坏话……”
“实乃在为师看来，他们那些修行之人，才是真的自私！”
“否则，近万年来，这修仙界也不会从未有一人成功跨过天门，飞升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