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始部落
这些人,他们真把雪儿我们俩当成神了!我很想和他们交流交流,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但雪儿却用眼神和手势制止了我。
献祭之后,他们开始跳舞。由一个人披着兽皮,学着野兽的样子在上蹿下跳。其他的人分几圈围着,手拿石头的人站在前边,作出了向野兽投掷石块的动作。他们撤下后,第二队人手执棍棒,模拟击打野兽。野兽终于被打死了,人们欢呼着,跳跃着。
在大巫师的指挥下,他们抬出两个用细藤,荆条和粗树枝编成的东西。像是一张床或者说是一张躺椅。一群人试探地走到雪儿我们身边,轻轻地抬起我们,把我们分别放在两个床形的东西上。然后,他们分两组抬起我们,在大巫师的引导下,呼喊着,叫嚷着,往林子那边走去。
他们所走的方向,正好和昨天雪儿我们俩所走的方向相反。从林子的边缘,绕过一个小山丘,涉过一条小溪,眼前是一个很大的村落。说是村落,只不过聚居的人比较多一些。他们的打扮几乎都是一样的。发型也没有多大的改观。虽然他们都在说着什么,但是很难听懂。
村落中央是个不大的广场,在大巫师的指挥下,他们把雪儿我们俩抬到广场中间,扶我们坐上了用树根作成的简易椅子。
有人给大巫师递过来一碗水,他用指头沾了沾,往雪儿我们俩的额头上弹。我再也忍耐不了,就伸手拉住了大巫师。他吓得浑身哆嗦,手中的碗差点儿掉在地上。
“告诉我,你们这是在作什么?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大巫师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地上,好在是并没有摔烂。他也顾不得去把碗捡起来,用手指指天,又指指脚下的大地,然后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看不懂他想告诉我什么。
雪儿用哑语和大巫师交流,并对他说:“我们和你们一样,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因为星际迷航,来到了你们这里,并不想打扰你们,但我们一时却走不出去了。又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咱们用语言又无法沟通,不过,请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想和你们交朋友。”
我对雪儿说:“算了吧,你对他说,不是对牛弹琴吗?咱们还是先回到探测器那儿去吧。既然找到了这里有村子,总算找到人了。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由于他们对雪儿我们俩的敬畏,产生了很大的恐惧。一个个匍匐在地,不住地祈求着什么。
无可奈何,我只好和雪儿一起,走到他们每个人身边,友善地拍拍他们,表示对他们的亲近,借以消除他们心中的惊恐。我们又掀掉头盔,让他们看到我们的真实面目。渐渐的,他们不再胆怯了,有大胆的还伸出手,试探地摸摸我们的宇航服。
人们互相间的不理解,就是因为有隔阂的原因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纵然村民们仍然把雪儿我们俩当成神来崇拜,但他们明显消除了对我们的恐惧心理。他们的住房条件参差不齐,有穴居的,也有用石块和泥土做的房子。有的一个男人拥有五六个妻子,有的一个女人却有四五个丈夫。也有的一个女人领着一大群孩子,没有丈夫,但她会和一些男人们组成一个团体。
给他们混得熟了,能听懂他们叫对方的名字,差不多都是一个简单的字,比如山,河,石,树。也有以色彩为名的,比如红,黑,白,蓝。还有以其它为名的,比如毛,叶,皮,上,下,等等。
那被缚的一队男人和一队女人,是他们在和这群人争夺一只野兽时,发生了冲突,于是,双方开始撕打,最后,他们胜利了,那些人便成了他们的俘虏。之后,这些俘虏就转化成头人的奴隶。
虽然雪儿我俩和他们交流有点费力,但还是很快乐的。就在这时,离我们不远处,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手拉着一个女人,意思是让那女人跟他一起走。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位较为瘦弱的男人,他咆哮着,上去打那高大的男人。两个人马上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们在起劲吼叫着。
俗话说得好,个大力不怯。没几下,高大的男人就把那个瘦弱的男人捺倒在地,并捡起一块石头朝倒在地上的男人砸去。这一下不就要了人家的命吗?但围观者只叫喊,却没有人上前制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动法术,让高大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就那样一直僵在那儿。任他怎样摇,他的手就是不会动。
瘦弱的男人趁机爬了起来。拉着那个呆立在当场的女人,没命地往远处跑去。
问了好几个人,雪儿我们俩才弄明白这是怎么了。
高大的男人叫力,瘦弱的男人叫皮。力已经有六个女人了,而皮只有这一个女人。皮和他的女人风才在一起没几天,他们很喜欢在一起。力看上了风。如果不是神灵你的保佑,皮的女人就成力的了。
弱肉强食啊!可偏偏有人说这叫适者生存。去他的适者生存吧!世界不是总需要强权,也需要温柔。
大巫师可能是完成了他的所有工作吧?掂着那个野兽的头骨,拄着兽骨拐杖,正准备离开广场的时候,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大巫师便扯开嗓子呼喊起来。我和雪儿都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他这一嗓子,让广场上所有的人一哄而散。把雪儿我们俩给撇在这里不管了。
人家都走了,我们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我对雪儿说,
“雪儿,我们走吧!”
“往哪儿走啊?”雪儿问我。
“还能上哪儿去呀?回我们的探测器那儿去呀!”
“你不想看看这些原始部落的人要干什么吗?”
“他们干什么,和咱们又有什么相干?”
雪儿说:“你是说,我们一回去,探测器就能修好,是吗?”
“那倒不是。”
“既来之,则安之。你为什么总耐不住性子呢?”
“好好好,听你的!”
不大的功夫,人们从他们穴居的洞中,或者简易的棚屋中拥出来,一个个手持棍棒,有的棍棒顶端还有尖利的分叉。孩子和女人们也都出来了。他们也都加入到混乱的人群中。在高大男人力的带领下,这群人向树林那边的开阔地走去。
我看见,皮和他的女人也加入了这支队伍。
不会是发生了部落争战吧?
我最讨厌的就是战争。令我气愤的是,好不容易上一回外星球,又参加一次他们的战争。弄得我耽误了好多时间,以至于探测器出现一个小故障都排除不了。如果他们这次还是战争的话,我是不会管他们的。让雪儿发扬她的民族英雄主义精神去吧!
虽然有很多人发现雪儿我们俩在尾随着他们,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对这件事看得很重要。继续在行他们的路。
我原以为,开阔地那儿肯定有另一个部落在等待他们到来呢!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这儿只有一大群在安静地吃草的黄羊。
在未接近黄羊之前,他们已经悄悄地四下散开,呈全包围之势把这群黄羊给围了起来。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捕猎这群黄羊啊!我倒要看看,这群疯狂的原始人是怎样打猎的。
总是有人耐不住性子,有个人手提棍棒突然站了起来,欲一棍子把他身边的一只黄羊给打死。那只黄羊惊慌地一跑,引起了别的黄羊的警惕。它们全都抬起头,危险的信息在它们中间瞬息就传开了。
头羊“咩咩”地叫了两声,眼看这群羊要集体逃跑了。这些人恐怕连根羊毛也沾不到手上。
有的羊已经开始奔跑了。
雪儿对我说:“金辉,快撒网罩住它们。”
我马上明白了雪儿的意思,她是让我用法术来捕羊呢!说时迟,那时快。我那还敢等下去?在这一群黄羊就要四散跑开的时候,一张无形的大网严严地罩住了它们。雪儿也不敢怠慢,双手一伸,这群羊一个个倒翻在地。无一例外地,它们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小洞,在往外汨汨地淌着血。
看到这情景,打猎的人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抓躺在地上的黄羊。他们把惊恐,疑惑的目光都朝向雪儿我们俩。没有人教过他们这样的打猎方法。也许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拿这些黄羊。
我和雪儿给他作着手势,并连声对他们说:“你们怎么都站在这儿不动啊?全部拿走,这都是你们的!”
可是,仍然没有人敢动。
雪儿拉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黄羊往她身边的一人手中递,我也学着雪儿的样子,往我身边的人手中递黄羊。并告诉他,“这是你们的,你们的!”
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哄而上,争着抢着往自己的背上扛,但是,黄羊实在是太重了,他们扛一只的话,还不算费力。扛上两只,连步子都迈不开了。这么多的黄羊,一下子又拿不走,他们好像犯愁了。
看着满地的黄羊倒在那儿,这么多战利品却没有法带走,也确实够让人遗憾的。有的人已经开始用锋利的石片,或者用尖利的树枝,划或者挑黄羊脖子上那流血的小口子。更多的血流出来,他们就嘴对着那往外流血在地方,用力地吸吮着。
看着真是让人恶心。也许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吸吮之后,他们显得无比快乐,那种满足是没有喝血的人所体会不到的。
他们正在因喝了黄羊的血而充满快感的时候,很多人丢开黄羊,惊恐万状地围拢到雪儿我们俩身边。他们无声地指着同一个方向,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我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从远处走过来的这群剑齿虎,少说也得有二十只。它们一个个体形庞大,从鼻孔中往外喘着粗气。每往前走一步,仿佛就是在告诉所有看到它的人,它们是强大而不可侵犯的。不服的话,就去试试。
它们是冲着这群已经被我们捕杀的黄羊而来的。很可能是它们闻到了血腥味,便顺着这股气味找来了。也许它们只是偶然从这儿经过,正巧碰上了我们捕猎的黄羊。
是拱手把黄羊送给它们,还是虎口夺食?
可怜的原始部落的人啊,你们的生存条件竟然是这么地恶劣。每时每刻都是要和大自然作斗争。我们为你们捕猎到了黄羊,你们竟然也无福消受。就这样白白地送给这些剑齿虎们吗?你们情愿吗?
剑齿虎们离倒地的黄羊越来越近了,看它们那样子,一点儿也不领情。以雪儿我们俩的法术,消灭这群剑齿虎可以说是不在话下的事。但一味地杀戮,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该保护的动物,我们一定要保护才好啊!我以探询的眼光去看雪儿。
她对我说:“还不快点阻止它们!”
是时候了,如果再优柔寡断下去,就是对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尊重。剑齿虎们,对不起了。让我来和你们玩个游戏吧!
正当剑齿虎们伸出它们那尖利的爪子去抓黄羊的时候,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黄羊却一只又一只地站了起来,在剑齿虎面前蹦跳着,等剑齿虎去抓它们时,它们却机警地往前跑去。
原始部落的人们看到黄羊一只只又复活了,他们觉得很是可惜,但谁也不敢和剑齿虎去拚命。安抚他们情绪的事就交给雪儿吧!我还得继续和剑齿虎们玩下去呢!
黄羊们就在剑齿虎们前边,不离不弃,这无疑挑起了剑齿虎们极大的猎杀欲望。黄羊在前边跑,它们在后边追。
有的剑齿虎终于追上了黄羊,一下子就把黄羊给捺到地上。令这些剑齿虎不解的是,捺倒的明明是黄羊,可是,在瞬间,那些黄羊就变成了石块。它们不忍心就那么把石块放开,用爪子轻轻的去拍石块。它们一松手,石块又变成了黄羊,继续在它们前边蹦跳。
去吧,去追那些黄羊吧!等两个小时后,我的法术自行解除了,你们将什么也得不到。我笑着又回到雪儿和那一群原始部落的人那儿。
我一回去,让人们看到的,仍然是满地的躺下的黄羊。
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叹:“咦!”
已经对剑齿虎施行了法术,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再用一次法术把这些人和猎物一起空运回去吧!我把我的想法对雪儿一说,她大为赞同。
忽然间有云雾涌来,罩住了原始部落的人,又有一团云雾遮住了满地的黄羊。
我和雪儿手挽手,让这群人和猎物一起升空。很快的,我们就到了他们村落中的小广场。当他们和猎物一齐降落在地的时候,他们竟然一起匍匐在地,对雪儿我们俩行礼。
这是对神的朝拜啊!可我们并不是什么神。而是因星际迷航而遇难的人。
他们行完了礼,又开始面对这一大堆猎物发呆了,怎么处理这么多的东西,是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看来,没有雪儿和我对他们的帮助,恐怕还是不行。
“不行的话,我们就帮他们分分吧,这么多黄羊,他们已经无从下手了。正好也让他们过一回共产主义。”
雪儿和我不分男女老少,见人就是一只黄羊。他们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有十几个人却不敢靠前,我一看,原来是那些被缚的战俘们。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哪!我走过去,为他们松绑。
大巫师和力一起走到我的面前,他们一边比划,一边说:“奴隶,奴隶!不给,不给!”
是尊重他们的习惯,还是破除他们的陋习?这是一个摆在雪儿和我面前的问题。尊重他们的习惯,就等于承认了奴隶制的合法化。这会让很多有此遭遇的人失去自由。破除他们的陋习,势必会产生新的制度。正是因为我们的因循守旧,舍不得剔除保守思想,才阻碍了社会的进步。也正因为有了恶势力的存在,社会的发展才如此缓慢。
好吧,我们的改革,就从大巫师和力开始吧!
我只当没有听见他们俩在说什么,把一个又一个他们所谓的奴隶给解开。并把黄羊递到他们手中。他们却胆怯地看着大巫师和力,不敢去接。尽管如此,我仍然把黄羊放在这些奴隶们的面前,并告诉他们:“这都是你们的,你们可以烤了吃。你们的,拿去吧!”
大巫师和力表现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好像并不敢违背“神”的旨意。奴隶们这才大胆地抱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应得的那一只黄羊。
所有人都分得了一只黄羊,我看地上还有那么一大堆,估计估计他们的人数,然后对雪儿说:“不行的话,就让他们两个人再分一只吧?”
雪儿点点头,她每次拉起两个人的手,并发给他们一只黄羊,告诉他们:“这还是你们的!”
雪儿和我配合得挺默契,她一次拉到我面前两个人,我就发给他们一只黄羊。也不知怎么那么巧,当分到最后两个奴隶时,正好分完。
看到他们得到黄羊后的高兴劲儿,雪儿我们俩也特别地高兴。我忽然想起,在家中时,我妈让我吃什么东西,当我大口大口地吃的时候,她却喜滋滋地在一边看着。那是一种慈爱和满足。而我今天也体会到了这种满足和幸福。
他们得到这么多的黄羊,足够他们吃了上一个月了。这年头,谁能解决吃的问题,谁就是真神。如果再给他们以平安和温暖,再给他们以更好的种植和渔猎方法,那就真的可以作他们的王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的宇航服已经有荧光在闪烁了。然而,他们这些人还围着我们舍不得离开。雪儿跟我使了个眼色,我俩手挽着手,缓缓地升向空中。朝着探测器降落的地方飞去。而地面上,那些人却对雪儿我俩顶礼膜拜。多么纯朴而善良的原始人啊!
回到探测器里边,除了灯光就是那一句连一句的“请连线!”
雪儿和我把我们所学过的电脑知识全部都搬出来了,但却没有一点儿进展。命该我们陪那些原始部落人一阵子了。可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着急也没有用,那就只好等待奇迹的发生了。可能是雪儿我们俩没查找仔细,我相信,只要我们细心,总能找到原因的。我们不会在这儿呆多么长的时间的。
雪儿和我一样不死心,我就要睡觉了,她还在电脑边查找。我说:“雪儿,我可先睡了,也许等我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我们就能驾驶探测器回我们的学校了。”说着说着,我便睡着了。至于雪儿是啥时候睡的,我却不知道。
令我高兴的是,这一回我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了。醒来后,发现雪儿早已起来了。
“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雪儿平静地说:“暂时还没有!也许我们到村落上的小广场就会有的。”
不听雪儿的还能听谁的?不上那地方去,我们也确实没地方可去。那就去村落中的小广场吧!
我们从空中刚刚降落到小广场上,原始部落人便一下子拥了过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掂着一支羊腿,并且还是烤过的。他们还没有走到我们身边,我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可能是我有点饿的原因吧?
奇怪的是,这些人排成队,缓缓地走到我们面前,把羊腿恭恭敬敬地摆放在我们面前,后退两步,便转身到一边去了。这不是又在进行祭祀吧?我可不管那么多,挑了一条最香的羊腿,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香啊!真的会让我终生难忘。怪不得人们说,肉吃满嘴香!真是越嚼越香。
雪儿看我吃得那么香,她也按捺不住了,看着我拿那么大一条羊腿,可能是怕我吃不完吧?托起我手中的羊腿,也咬下了一口。谁知,她越吃越上瘾。好像在和我抢着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