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屠杀
这是一场规划已久的屠杀。
收到命令的士卒一些人守住出口，其余的人则手持利剑朝着手无寸铁的平民砍去。
“官老爷饶命啊。”
“畜生！”
“跟他们拼了！”
求饶，怒吼，不甘的声音响彻街道，但最终都被利剑生生斩断。
骨碴，肠胃，五脏……掉在地上四处都是，被踩烂之后让鲜血更加粘稠了。
冲天的血腥味和人的残肢散发出的恶臭味让空气都被染上了红色。
还活着的人拼了命地朝着包围圈外跑去，可没走几步就被湿滑的鲜血和残肢尸体绊倒，摔倒在地上。
利剑在他们摔倒后，更加精准地砍到了他们的脖子上，头颅“啪”地一声掉在地面上，过了几圈后被鲜血染得面目全非。
重甲士兵对于平民来说，就是猛虎之于群羊，唯一能让他们减缓屠杀的，只有剑上的缺口和卷刃。
如此声势自然无法掩盖，传到了大街小巷。
但在田不礼等人的引导下，反倒是赵循成了屠杀百姓的人，他们不仅想要在物质上抹杀掉赵循，更想在百姓心里抹杀掉赵循。
赵俊陶醉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满意地笑了，露出两颗锐利的獠牙来。
他仿佛看到了这些人的尸体在渐渐垒成他成功的阶梯，通往功臣名就。
“都给我住手！”赵循见到被坚执锐的士卒如虎入羊群一般屠杀百姓，鲜血像喷泉一样才从伤口处喷出，眼中含泪，痛心疾首地喊着。
“循弟啊，不谋自身何以谋他人啊。”赵俊盔甲上也溅有点点鲜血，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微笑着望向赵循，用说教的口吻说道，“你真的和叔叔一样，不懂得变通。”
赵循目眦欲裂，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中，喉咙中传来一阵干涩感：“我父亲也是你杀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赵俊笑容不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踩着地上粘稠的肉酱朝着赵循而去，“很快就到你了。”
赵循亦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尽管知道这是无用功，他还是想在死之前维持自己的尊严。
“哈哈，也好，我们二人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切磋了。”赵俊点了点头，回味着过往。
靠近赵循之后，他横剑朝赵循劈来，招招直对方要害，双剑相交，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嗡鸣声。
“循弟，剑上功夫不行啊！”
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赵俊对赵循嘲弄道，他身穿重甲，一般情况下赵循根本拿他没办法。
“家主！”
“哥！”
赵循本就在苦苦支撑，院内又突然传来哀嚎声，不由得心神一振。
“循弟，认真点！”赵俊呵斥道，朝着赵循左肩劈去。
分心之下，赵循虽然及时闪躲，但还是中了这一刀。
他瞟了一眼伤口，只见白花花的骨头突兀地出现在伤口处，但露出来后不久，又被鲜血浸没了，他的整个左臂连同着脖子处都被流出来的鲜血染红。
如果不是赵循及时拉开，恐怕这只手臂就不保了。
“畜生！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我的家人！”赵循没有多管自己的伤口，红着眼朝赵俊怒吼道。
后院失守了，府中的人正在遭到屠杀，死局已定。
赵俊闻言，暂缓攻势，大笑起来：“循弟，你可真会开玩笑，要是这些人出去后乱说怎么办，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
“不过你放心，这些士兵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做事干净利落，剑也足够快，你府中的那些人感受不到痛楚就死了。”
说完，他特意让开身子请赵循欣赏他的“杰作”。
以血为画卷，残肢断骸为形，赵俊在府邸前面绘出了一幅人间炼狱图，散发出的气味隔了三条街都能闻得到。
百姓们已经被屠杀得差不多了，士卒的剑也都砍卷刃了，他们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防止手滑，转头朝着赵循围过来。
赵循扫视了一眼七零八落的残尸和身上沾满鲜血的士兵，心如刀割。
他单手持剑指向赵俊，怒吼道，想将自己的声音传出去：“赵俊，你这灭绝人性的畜生，你能杀我一人，杀十人，杀一百人，一千人，你也杀不完这世间像我这样的人。”
“我唯一感到不甘的，是赵国的基业竟要落到你这种无耻小人手上，苦了我赵国的百姓啊。”
可惜的是，周围百米有余就只有尸体和赵俊的士兵，赵循的怒吼也只是徒劳罢了。
赵循眼中含泪，垂着一只手臂朝着面露嘲笑的赵俊攻去。
“循弟，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的。”赵俊再次举剑，收起了之前的戏谑。
士卒的活干完了，他也得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循哥，我来了！”
正当赵循要和赵俊相交之时，一声大喊撕破了士卒的包围圈传来。
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的周莽子借助挂钩登上了府邸侧墙，又靠着抓钩在侧墙上兔起鹘落般爬到了两丈多高的门户上面，从上面递出一根绳子。
“循哥，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赵循见到百姓被害，亲人被杀，早已心如死灰，没有求生的欲望。
“如果我不活下去，就没人揭发赵俊的罪行了！”赵循心里一道声音响起，让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腰肢一扭，躲过赵俊的一劈，弃剑回头抓住了垂下来的那根绳子。
周莽子手臂青筋鼓起，肌肉紧绷，使尽浑身力气三两下就将赵循拉了上来。
“真是可笑，本来还想让你死得体面一点的，”赵俊冷笑道，收剑面向士卒，“放箭，送他们一程！”
士卒闻言，纷纷从背上取下弓，搭好利箭瞄准上方的赵循和周莽子。
同一时间，周莽子和赵循却朝着侧墙方向一跃而下，在众人注视中滑翔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随后骑上马扬长而去。
“该死，他们背上的是什么东西！”赵俊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露出难得一见的怒容来。
他本来想把赵循杀后藏住他的尸体，对外宣传赵循畏罪潜逃，可如今对方竟然真的跑了，不免得为他多添了麻烦。
“好像是墨家的飞鸢。”有人答道。
“墨家，好好好！”赵俊露出阴鸷般的冷笑，暗自记下了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