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去
“不去！”周莽子和公孙龙异口同声地说道。
虽然周莽子知道姜诺言是为了他们好，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还有些许不服。
“我周莽子活了二十多年，也没靠过其他人，我可是要靠自己的一身本领做出大事的人。”周莽子心中暗道，摊开手道，“姜兄弟，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周莽子肯定会靠自己闯出一片天的。”
“就是就是，我公孙龙日后是要成为墨家巨子那样的人，怎么能在别人手下做事，我只靠自己就行了。”
公孙龙也附和道，从姜诺言手上挣脱了出来，气鼓鼓地看着姜诺言。
他和周莽子一样，从小流浪在街坊之间，也因此常常被人看不起。他虽然年纪小，心里头却是早早地就憋了一股气，发誓要靠自己做出一番大事业。
“哦？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做大事可不能局限在一个赵国啊。”姜诺言笑着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早就打算好了，等手头钱够还债了我就去参军立功！”周莽子大大咧咧地说道，惹来不少赌徒的注目。
“周莽子，你才盖好房子又要去打仗啊。”听了周莽子的话，赌徒中有人发笑起来。
“大丈夫岂可为一屋一室所困！等我周莽子打仗立了功，还不是想住什么房子就住什么！”周莽子粗着脖子喊道。
“别吹牛了周莽子，我可都听说了，别人看不上你，上次你想当车乘就被人拒绝了，只让你当步兵，盔甲都不给你。”有人拆穿道。
周莽子一听，脸更红了，只能提高声气掩饰自己的尴尬：“那是他们有眼无珠，我周莽子不比那些所谓的‘良家子’强？”
姜诺言切身实地地到过战场，纠正道：“周莽子，打仗可不是逞匹夫之勇啊。”
周莽子打量了一下衣着端庄，说话举动都和野蛮沾不上边的姜诺言，疑惑地问道：“姜兄弟，听你这话，你好像对打仗了解很多啊。”
姜诺言点了点头：“我在战场上去过一会。”
姜诺言声音不大，但话语传到那些赌徒耳中时却像洪钟一样震撼，他们连输赢都顾不上了，一股围了上来。
“兄弟，你这话说得可是真的？”
“了不得了不得，兄弟，跟我们说说打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呗。”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自视甚高的主，看不上那些刨土挖地的老实人，老想着通过另类的方法博取名利。
他们对上战场这种事充满了幻想，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既然平日都能欺街霸市，上了战场难道还比不上那些老实人吗？
姜诺言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摇了摇头：“打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靠一腔蛮力就能活下来，靠的是协作性和悍不畏死的精神。”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人上了战场往往不屑于和人合作，因此死得最快，也最没用，所以军队才会要良家子。”
有人一听就不服气了，嚷嚷道：“什么良家子，那些人估计见了血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唉，”姜诺言叹了口气，“恰恰相反，往往良家子才能在危急时刻热血沸腾，一往无前。”
“秦人战场上悍不畏死诸国皆知，可你们知道吗，拿起兵器他们是战士，拿起锄头他们就是老实人。”
“在秦国，几乎看不见欺街霸市的人，这就叫怯于私斗而勇于公战，打仗就需要这样的人。”
周莽子不服气，问道：“姜兄弟，你这话没有依据啊，我不服！”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在战场上就应该是万夫莫敌之勇，怎么还比不上那些老实人呢。
姜诺言笑道：“你还真别不服气，我身旁的那个小伙子知道吧，那可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你看他像不像你这般急躁。”
“那是因为他打不过我！”周莽子双手交叉，昂起头骄傲地说道。
“你大可以去试试。”姜诺言撺掇道，他正想给整天无所事事的白起找点事情做。
“去就去，谁怕谁啊。”周莽子面色通红，青筋鼓起。
他见过那个小伙子，生得并不强壮，姜诺言居然说他打不过，真是笑话，看来自己必须要给姜诺言露一手了。
“我先说啊，比试里面有点跌打损伤可是正常的。”周莽子已经在思考自己赢了后该怎么耀武扬威了，面色舒展开来，脸上露出微笑。
“当然，输了那是对方学艺不精。”姜诺言腹黑地答应了，他亲眼目睹过白起的本事，收拾个没进军队操练过的周莽子还是很轻松的。
“好耶，有好戏看喽！”公孙龙兴奋地喊道。
“走喽，看周莽子打架喽！”赌徒们也起哄起来，打架这种事对他们而言是最喜闻乐见的。
……
府邸内，趁着午后的闲暇，白起正在树荫下悠然自得地舞剑，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白子，开门，姜诺言。”
“是姜大哥回来了。”白起激动地收剑入鞘，轻快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白起就被姜诺言身后的一群人震惊得呆住了。
白起还没回过神来，姜诺言率先开口道：“来和你切磋的。”
“这么多？”白起目瞪口呆，自己这是惹谁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和他切磋。
就算是重甲士兵在没有坐骑的情况下也遭不住这么多人啊。
“不是，只有我！”周莽子上前一步，解开上衣甩到一旁，露出黝黑健壮的胸膛。
“姜大哥，周莽子这是……”
“害，想看看自己和一名优秀的士卒之间的差距。”姜诺言不在地说道。
周莽子并没有反驳，反正马上就手上见真章了，也不差这一会打姜诺言的脸。
白起点了点头，他这些天里面确实缺个陪练：“周莽子，我也不欺负你，我们就比肉搏。”
“肉搏，就你那小身板？”周莽子打量了一下白起，轻笑道。
“手上见真章，等你被我打到地上起不来时就知道我的厉害了。”白起得意地说道，在军中徒手他可是连百夫长都不怕，更别说周莽子这个市井混混了。
身后的赌徒们火上添油：“周莽子，你不是怕了吧，连这个少年都打不过那就丢脸喽。”
“谁怕了，打就打！”周莽子喊道，进入了宽阔的院子，面对白起摆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