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十里八乡出名的木匠
“赵兄，你怎么想到来为我们二人开围了？”姜诺言和赵循二人沿着绿树成荫的道路走出宫殿，身后跟着丢了魂一样的黄正。
“在审问完刺客之后，白兄弟就来告诉赵王把你和黄正召进了宫，我担心姜兄黄兄会因此受到牵连，所以连忙赶进宫来。”
赵循脸上露出愁容，看了看后面垂头丧气的黄正，这黄正也真够倒霉的，先是因为父亲战败的缘故被炒了家，好不容易靠自己博取了官职又遭到了刺客的牵挂。
“赵兄，你好像有什么担忧的事，不妨说与我听，也许我能为你分忧。”
身旁二人都是一副苦瓜脸，让原本应该充满着喜气的夏至都弄得多了几分愁云，姜诺言不忍心，问道。
“唉，”赵循叹了口气，“我从刺客口中问出，谋杀我父的乃是政敌。”
“政敌？”
赵循解释道：“没错，有朝堂的地方便有派系，先父推崇依法治国，难免会有人推崇以礼之国，但说到底，推崇礼治的人还是为了维和他们家族的利益，这才对先父痛下杀手。”
“用重金让黄家的门客刺杀，也正是想掩人耳目。”
“那为什么要杀我呢？”姜诺言疑惑道，自己怎么就卷入了赵国朝堂的大漩涡。
“因为他们想破坏秦赵同盟，大王是站在我父这边的，一旦大王通过和秦国合作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势必会对那些礼治的人下手，所以才想把你这个使臣一并杀了。”
姜诺言叹了口气，没想到赵国内推崇礼治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谋杀相国了，怪不得赵王迫切地想要通过胡服骑射变法削弱礼治家族的权利。
“赵兄，那你岂不是……”姜诺言欲言又止，赵循作为相国之子难免被卷入到这个大漩涡中。
“害，想这么多干嘛，他们不敢动手的，他们也害怕被大王抓住把柄。现在大王之所以隐忍，还不是担心他们在后方作乱导致前线失利。”赵循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笑道。
赵国和匈奴积怨已久，赵王提出要和秦国一同攻打匈奴和义渠等蛮国后是万民响应，全国上下都在为了出口恶气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唉。”打仗二字勾起了黄正心中的不甘，如果不是因为刺客，他估计不久就能亲率军队到战场上厮杀，可如今……唉。
“黄兄，你也不必如此颓丧，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姜诺言安慰道，这种高空落下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黄正不言语，依旧魂不守舍地跟在姜诺言和赵循身后。
他感觉脑子像是凝滞了一样，根本无法思考，回去吗？又该怎么面对对自己给予厚望的姐姐呢？
姜诺言和赵循二人知道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挫折，也没有多言。
姜诺言的府邸离王宫比较近，赵循一路送他到了宅邸。
还没走进宅邸，姜诺言就听到了白起和人争吵的声音。
“你这糟老头，也敢质疑我姜大哥的设计，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想十年都想不出我姜大哥的设计，再来纠缠信不信我将你手脚缚住丢到茅坑里去。”
“你这小辈真是无礼，那姜诺言胡乱给人设计房梁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我此番来就是为了打击这种歪门邪道，不然人人都照着他这番胡闹的话不知道一年要压死多少人。”
“笑话，在秦国就算是工官见了我姜大哥都得说一声巧工，你个糟老头子还是回去多练练吧。”
“呵，凡事得讲个依据，你叫那姜诺言出来与我说话。”
“都跟你说了我姜大哥不在，而且你无缘无故到我府上撒泼耍赖，我现在没动手已经是很克制了！”
姜诺言发笑，近前一看，一个周身邋遢，头发杂乱的老头杵着一根拐杖，红着脸跟白起争吵。
白起见到姜诺言和赵循回来，心里头松了口气，挥手大笑道：“姜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府上来了个糟老头子说要治你的罪哩！”
糟老头子闻言，扭头望向姜诺言，蓬松杂乱的发丝舞得像狮子一样，怒声道：“你们三个里面哪个是姜诺言，妈的，胡乱给人设计房梁，不知道这是会死人的吗！”
“我是，不知这位老前辈何出此言，晚辈虽然才艺不精，但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胡闹。”姜诺言上前一步说道，老头身上传来的汗味和木屑味让他皱紧了眉头，不敢再随意呼吸。
他给周莽子设计的房梁可是严格遵循力学原理的，只要不偷工减料的话绝对没有问题……周莽子不会又偷工减料了吧。
那老头解开自己满是补丁的褪色衣袍，掏出一块沾满污垢油腻的大木板置在地上：“你看看，这设计的什么玩意，老祖宗都不敢这么设计。”
姜诺言，赵循和黄正都围了过来，捏着鼻子细细地看向木板。
“姜兄，这是你设计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新颖的设计。”赵循憋气瓮声道。
“是，这可比寻常设计结实多了，老头，你把这东西造出来过没有。”姜诺言见连赵循都怀疑自己，一边扇走臭气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晚辈胡乱设计的东西也配我出手造？我此番来是治你罪的，走，跟我去自首。”胡乱设计要治罪的，糟老头子见姜诺言众叛亲离，得意洋洋地笑道，丝毫不顾自己袒胸露乳的样子污了人的眼。
在这群人中，知道姜诺言机造实力的只有白起，毕竟从最开始姜诺言领导他们时，白起就听说过姜诺言在司工时的事迹。
见到老头如此自大，白起不免有些生气：“老泼皮，你连实物都没造出来过凭什么治我姜大哥的罪，在我们秦国那可是靠实力说话，难不成到了赵国就成了靠耍泼打滚说话吗？”
糟老头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起：“小子，你是说让另一个毛头小子挑战我，是吗？”
“是又怎样，我只求你挑战过后不要抱着我姜大哥的腿求他教你。”白起丝毫不在意，他已经准备去屋内拿绳子把这老泼皮打发走了。
糟老头子又看向姜诺言：“臭小子，你怎么说呢。”
姜诺言黑着脸：“前辈能指点一二自然最好。”
“好，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出吾名，吓汝一跳！老头乃是椟梓是也！”老头像是看蚍蜉撼树一般，赞许地点了点头，期待着面前的小辈被吓得屁滚尿流。
“白老弟，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感觉不如张工官。”
赵循苦着脸，凑近姜诺言耳旁，小声说道：“这椟梓是我赵都最好的巧匠，赵王宫不少地方地方就是他设计的。”
“哦哦，哈哈，好的，我知道了。”姜诺言看向一旁拉着脸的椟梓，连忙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嗨呀，原来是椟梓老先生，久仰大名了，哈哈，我从小就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
椟梓闻言，脸上由阴转雨：“小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走吧，我们二手手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