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贩夫走卒
“喂，大家快看啊，是循哥儿带人来了。”姜诺言，白起和赵循一行人还没走进市场，就被一名卖菜的小贩注意到了。
“还真是循哥儿，身旁还有两个俊哥子哩。”
“循哥，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
“循哥儿，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一些，你放心，这里的大家伙们都留着心眼，只要贼人一出现一定把他送到府上去。”
“就是，循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热情的群众把姜诺言他们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争先恐后地跟赵循搭话。
一是赵循和他们玩得开，二是他们想知道相国府内进展如何。
“大家，先冷静下来，我今天来是有事，先回到摊位，先回到摊位。”赵循伸手招呼，也幸亏他比较高才没被人群埋没。
“都听循哥的话，回去！”人群中的一个毛发旺盛的赤膊汉子用壮硕的大手推开人群，大喊道。
“周莽子发话喽，回去喽。”听到汉子的喊声，人群中有人顺势起哄，招呼着男女老少回到自己的摊位。
“真是的，都不给循哥儿说话的机会。”络腮胡汉子看着四散的人群，抱怨道，然后又转头看向赵循：“循哥儿，今天怎么亲自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兄弟们去做吗。”
“没什么，来买菜，”赵循稀疏平常地把手搭在汉子背上，“周莽子，你按照平常庖房的量给我来一份，不许多也不许少啊。”
“害，小事，别说买了，就是白送也没问题啊。”周莽子大声说道，随后又悄悄凑近赵循耳旁，“循哥儿，你真的不是来调查的吗。”
“就知道你小子脑子好使！”赵循照着周莽子后脑勺来了一下，这个地头蛇丝毫没有怨言，反而还乐呵呵地傻笑着，赵循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就照着平常的来，最好是按照昨天的来，把价钱给我算好，不许自己垫，知道没有，这很重要！”
赵循把钱交到周莽子手上，催他去了。
“我这就一个摊一个摊地问，循哥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绝对搞得和昨天买的一模一样。”周莽子从赵循臂下挣出，大摇大摆地朝着摊位去了。
“喂，刘老伯，昨天相国家在你这里买菜没有，买了的话给我来一份。”
“张妹妹，昨天我看到相国家的人在你这里买东西了，给我照样再来一份。”
“了不得，周莽子也要学相国屋里人吃顿好的了？”
“张妹妹，快点快点，等会闭市了。”
“王猴子......”
姜诺言他们看着周莽子流窜在各个摊位，一会陪笑，一会打情骂俏，一会厚颜无耻，忍俊不禁。
“这周莽子倒是在哪里都混得开。”姜诺言赞许地笑道，周莽子此时已经提着一捆捆菜和少量的肉朝着他们走来了。
“那是，周莽子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结果却是被养得又高又壮，心地善良，性格豪放，渐渐的大家有什么事情就都找他了。”赵循笑道，他很喜欢周莽子这个朋友。
“循哥儿，买完喽，没让他们打折，花了三钱多点，平常街坊邻居打折下来还会更少哩。”周莽子一边把菜和肉递给赵循身后的下人，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丝毫没注意到下人们的脸都是绿的。
周莽子搓了搓手，长满胡须的脸上不协调地露出尴尬的表情：“那个，循哥，咱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放心，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就算把性命豁出去都不会犹豫的。”
“嗯，我会找到凶手的。”赵循很感动，市井之人没那么多的小心思，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他喜欢和贩夫走卒打交道的原因。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可能有点冒昧，但我还是希望循哥你去看看。”周莽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给赵循伤口上撒盐。
“没事，说吧，我现在有时间。”
“那个.......就是......”
“快说，我没你想的这么脆弱。”赵循看不惯一个身高八尺多的壮汉在他面前像个未出阁的闺女一样扭扭捏捏，不客气地又给他壮硕的后背来了一掌。
“嗯......就是我的家今天落顶了，请了街坊邻居去吃饭，我本来是要请了循哥的，但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周莽子尴尬地说道，从腰间取下一块小木牌，上面简单地刻出了赵循的脸，最下面的“请”字赏心悦目。
“可以啊周莽子，终于不是流氓了，而且木头也是越刻越好，连字都会写了。”赵循端详着手上的木牌，赞许道。
周莽子挠了挠头：“这字是我请王猴子的爹写的。”
在把木牌郑重地收入袖中后，赵循扭头对姜诺言和白起说道：“二位，怎么样，我们就去白吃白喝一顿？”
“正有此意。”姜诺言笑道。
“没错，我正想吃点赵地的土味。”白起也附和道。
周莽子欣喜若狂，他原以为赵循会因为伤心而拒绝，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了，他乐呵呵地说道：“来的皆是客，更别提是循哥儿的朋友了，走走走，要是没招待好算我周莽子欠你们的。”
他又转头望向那些买菜的人：“街坊邻居们，我周莽子今天房子落顶请客，要来的都来啊。”
说完，他领着赵循和姜诺言他们朝着他的新家走去。
周莽子的新家墙壁是用新泥和石块夯成的，只有竹片在其中起支撑作用，虽然墙壁称不上厚，但也有了遮风挡雨的作用。
在房顶上搭着几根木头，这就是算是房梁了，今天要做的就是给房梁搭铺上一层厚厚的茅草。
这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称得上是相当满意的住宅了。
“哎呀呀，辛苦各位兄弟姐妹了。”周莽子看到那些在忙活的人感谢道。
“周莽子，你拉我们来打白工，一会我可要多吃点。”一位在挑水洗菜的妇女打趣道。
“没错，是得好好吃他一顿，他小时候可没少吃我家的东西。”一位白发黑眉老者拨弄了一下柴火，平静地说道。
“周莽子，我们可是把你屋子上的茅草铺得厚厚的啊，想好怎么感谢我们没有。”在准备铺茅草的青年们也笑着说。
周莽子闻言，大笑道：“尽管吃，大不了我周莽子又去给人杀猪放牛嘛。”
包括姜诺言三人的各位都被这样和谐的氛围感染了，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其中，和村人们一起插科打诨，聊天说地。美中不足的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周莽子准备的肉汤有点不足。
“嗨呀，我就说嘛，小莽肯定又要闹岔子。”
正当众人发愁时，一位老妇人的声音在远处传了过来。
众人往声音来处一看，一位满面春风的老妇人手里面提着一块腊肉，后面还跟着一队人，有人提着鸡蛋，有人抱着蔬菜，有人拿着一小袋盐……
“李妈……”周莽子不好意思地望着老妇人。
“还等着什么，做饭啊，还要我们饿着不成。”老妇人踮起脚拍了拍周莽子满是胡须的脸颊，笑道。
随着食物的问题的解决，现场喜悦的气氛更浓了。
“封顶喽！”站在房顶上的一名青年大喊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手上的那捆厚茅草上。
青年也不含糊，举起重重地茅草向下方压去，想要尽可能地铺扎实点。
然而，当他将茅草重重地压在房顶上后，一根房梁却噼啪一声断了，茅草掉在地上发出沙沙作响，所幸，无人受伤。
“小莽，你不会没请墨家的人吧。”之前提肉来的李妈怀疑地看向周莽子，这小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那个……最近墨家的木匠不是去别的地方开工了吗，我看只剩最后一根房梁就没想这么多自己干了。”
坐在地上的姜诺言见状，无奈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泥土：“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