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们秦国要有自己的力学家
“咳咳，窎啊，你待会跟我来一趟，我要将完整的鲁班技艺传授给你。”姜诺言拍了拍窎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
局促不安的窎眼神扑朔，朝大腿处捏了一把证明这不是梦，又憋了好久才小声说了一句：“承谢。”
姜诺言一离开，张工官就红着老脸尴尬地走到了窎身边，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
“窎，你能教教我鲁班术吗，老头子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工官一边说一边警惕着四周，生怕自己工官的威严不保。
“还有啊，你学了完整的鲁班术后，一定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刚经过两年培训进入寺工的工匠，居然能一下子得到鲁班术的真传。
......
“坐吧，”姜诺言看着忸怩不安的窎，示意他坐下。
“既然要学，那我就必须将真相告诉你。”
“其实我要教的你并不是‘鲁班术’，而是‘力学’。”
窎根本没听说过所谓“力学”，但一想到连如此“高深”的结构都被包含在内，一定差不了：“只要有用，我就学！”
姜诺言摇了摇头:“如果你的‘有用’指的是学了之后就能制造出各种机巧的话，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掌握了‘力学’只能让你理解各种运动的深层原因，至于投入到应用之中还需要靠你自己的悟性，而且这需要你会写字认字，现在你还学吗？”
窎低着头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要！”
“好！”姜诺言拿出帛和笔墨，从静力学开始向窎传授知识。
窎的话很少，无非是“听懂了”和“再讲一遍”。但不得不说，窎的悟性很好，只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几乎是将静力学和简单的运动学平推了过去，甚至能够灵活运用矢量的几何法解决问题了。
窎真的很喜欢力学，因为在当学徒时，他总是按照师父的指导按部就班地制作轮子和弩。从那时候起，他脑海中就懵懵懂懂地出现一个想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问过师父，但师父也总是含糊其辞地告诉他老祖宗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们也要这么做。
而在今天，姜诺言教的力学为解决他心中的疑惑提供了方法，他从前的疑问一一被解决，他甚至找到了几处秦弩的改进之处。
这主要归功于他对“力”这一抽象概念理解得很快，但遇到单位换算和大小的计算时窎总是要细细心算后才能接受，这也成了他学习中的主要障碍。
“姜巧工，有没有什么能帮助算的东西，在脑子里面我总是算到前面就忘记了后面。”窎少见地说了一大串话，满怀希望地望着姜诺言。
“有！”姜诺言见窎真的在用心学习，高兴的同时暗骂自己怎么忘记计算的问题了。于是另外拿出一匹帛，在上面画出了算盘。
算盘是东汉时期刘洪发明的，大大提高了人们的计算速度，一直到数字计算器普及后算盘才被渐渐取代。
在姜诺言给窎讲解了算盘的使用方法后，窎恨不得立刻去把它造出来，可又害怕以后姜诺言就不教他了，于是静下心来细细聆听接下来的内容。
天色渐渐变暗，窎在加速度的理解上遇到了问题，苦苦思考，姜诺言在一旁细细地写着笔记。
“姜巧工，大王要见你。”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姜诺言将写好的笔记递给窎：“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先去面见大王。明天再来，以你的速度要不了几天就能学完了，不过学完之后我有一个要求。”
“就是不管你花多长时间，一定要将你所学所悟写下来，最后汇总起来给我看。”
窎还在托着下巴思考，无意识地接过姜诺言写下的笔记，等到姜诺言离开后，他才如梦中初醒一般，低声道：“我悟了，噫，姜巧工，我悟了！”
窎兴冲冲地冲去门，朝着寺工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猛地冲进大门，正好遇到众工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
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窎才找到对着木板苦苦思考的张工官。
此时的窎早已经高兴得忘乎其形，一把抱住了张工官，将老工官晃来晃去：“张工官，过几天学完我就告辞回家了，我不干了哈哈哈，我要回去种田悟道了！”
张工官被这小子弄得头晕脑胀，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回家！你疯了？你好不容易才进入寺工，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
突然，张工官好像想到了什么，心里头咯噔一下，心痛地说道：“古人诚不我欺，鲁班术是邪术啊，只要学了就没人不疯的。”
说着，他心痛地望向一反常态的窎，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疯了呢。可怜啊，他家里人还指望着他在寺工一展身手呢。
“唉，都怪老头子我啊，我应该阻止你去学鲁班术的，我对不起你啊！”张工官老泪纵横，静静地抱住了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他这一说，懵逼的人就变成窎了，窎用尽全力从老工官的怀里挣扎出来：“张工官，我没疯，我是想静下心来理解‘力学’，我寻思在寺工里面的话反而会耽误我领悟‘力学’，所以才来向你告辞的。”
“什么是‘力学’？”张工官抹了抹眼泪，口齿不清地问道。
“害，就是你们说的鲁班术，这可比整天敲敲打打深奥多了。”窎得意忘形地说道，心早飘到知识的海洋里面去了。
“什么！”张工官双手把在窎的肩膀上，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领悟了鲁班术？”
“一些皮毛而已，我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融会贯通。”窎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好好，”张工官眉开眼笑，脸上的泪痕都顾不上擦去：“你别走，我们还指望着你将鲁班书传授给我们呢。这样吧，我上书给相邦，让他每个月给你的工钱不变。而你呢，就静下心来领悟鲁班术，不过我有个要求，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闭眼之前，你得把鲁班术写成书。”
“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窎心中大喜，他没想到张工官会这样相信他：“能！”
“哈哈哈，鲁班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鲁班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