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亵渎
雪伦与汉尔都对加入值夜者成为文职人员并无异议。
雪伦明显是抱着有趣的态度。
而汉尔则是看中了值夜者文职每周3镑的薪水。
汉尔跟着前辈布莱特去熟悉文职要做的工作。
雪伦则被分配到克蕾雅身旁。
克蕾雅对这安排有所准备，毕竟邓恩提前打过招呼的。
但克蕾雅对雪伦“十万个为什么”式的不间断提问根本没有准备。
姐姐啊，你的优雅形象呢？
“魔药是什么？序列是什么？”
“克蕾雅你是什么途径的？”
……
……
“……那攒够功劳，我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们一样，成为一名非凡者？”
“可以。我、克莱恩、科恩黎都是这样成为值夜者的。”
“克蕾雅是怎么攒够功劳的？”
“等你权限够了，你可以自己去资料室查。”
带着雪伦熟悉了办公室、休息室、娱乐室、浴室、武器库等地方，被雪伦各种问题狂轰乱炸的克蕾雅回答都变得麻木。
熬到中午吃过午餐，克蕾雅爬进圣棺，向雪伦说道：“我要睡觉了。你也一夜没睡，不困吗？”
雪伦惊疑地看着休息室里这口纯黑棺木，脱口而出：“睡棺材？”
克蕾雅躺进圣棺，手搭在圣棺边缘，回答道：“睡棺材清净。”
雪伦闻言微微沉默。
那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虽然猜测这女人是装的，但克蕾雅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在说你，我总是能听到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躺在这圣棺里，能屏蔽一切声音。”
“这么管用？”雪伦扶在圣棺旁，神情变得跃跃欲试：“其实我有时候也会听到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要不我跟着你一起躺进去？”
啪的一声，克蕾雅将圣棺合上了。
“不让睡就不让睡……”雪伦嘟囔着从圣棺旁离开，躺在一边的床上。
在躺下后，她仍旧悄悄瞥了圣棺一眼。
疯狂呓语……
雪伦心底轻叹一声，也闭目睡去。
克蕾雅在圣棺中睡得很舒服。
黑夜女神的安眠权柄让“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们在极短时间内就能恢复满灵性。
而睡在圣棺中的克蕾雅，恢复效果更是卓越。
仅仅过去不到两小时，克蕾雅就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
但克蕾雅没有立马揭开圣棺。
躺在圣棺中，克蕾雅默念着能联系灰雾世界的四句咒文，沉下心，想要用灵性勾连灰雾空间。
但她的尝试毫无反应。
圣棺的屏蔽作用比有着封印之力的查尼斯门更霸道。
在这里她听不到隐匿贤者的呓语，也无法勾连神秘的灰雾世界。
“圣棺，是女神的恩赐……那很有可能也是属于女神的专属领地？”
躺在圣棺内，克蕾雅猜测着，而后叹气道：
“看来想在圣棺里参加愚者先生的聚会是不可能的了……”
时间快到三点了。
克蕾雅蹑手蹑脚地从圣棺中安静爬出来。
旁边的床上雪伦还在睡梦中，这女人脱去了衣裙，只穿着内衬，睡姿更加诱人了。
雪伦昨晚折腾一宿未睡，一定是困极了。
克蕾雅瞥了眼，撇去那丝杂念，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悄悄地开门溜了出去，并用值夜者给她配的钥匙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上。
临近愚者先生规定的聚会时间，检查炼金室无人使用，克蕾雅反锁上门，躺在老尼尔放置在炼金室的藤椅上。
克蕾雅掏出怀表核对了下时间。
和我估算的一样，确实到了两点五十八分。
克蕾雅略微忐忑地想着这次还用不用自己爬上去。
漫长的两分钟后，这一次深红亮光准时地将克蕾雅笼罩。
克蕾雅意识在一瞬间恢复，而且没有自己勾连灰雾世界时的头疼感。
果然自己爬上了就像是偷渡，会损耗自身灵性，从而导致头疼，并且随着时间痛感在不断加强。
而被愚者邀请的时候，就不会有灵性的消耗。
心中以极快的思维对比着“偷渡”与“被邀请”的区别，克蕾雅环顾四周。
恢弘宫殿内，熟悉的身影们围绕着斑驳青铜长桌。
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正义”小姐如往常一样，起身率先向着上首提裙行礼道：“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接着说道：“可惜这里没有美酒，否则就能为您尝试的成功干杯了。”
“倒吊人”也跟着赞美道：“您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
看模样，他们也都按照要求向愚者先生祈求并获得了回应。
克蕾雅想着的同时，也开口道：“为您、为我们庆贺，愚者先生。”
“女皇”并未开口，不清楚是她没有尝试祈求还是单纯不想开口。
克蕾雅隐蔽地观察着愚者的反应。
被浓郁灰雾笼罩的愚者先生伸出右手虚按，语调平常淡淡说道：
“这表明我们走在卓有成效的道路上。以后如果你们无法在周一参加聚会，只需提前举行仪式向我告知。”
“只需要将咒文里的‘祈求一个好梦’等内容修改为具体的理由。”
有了这种仪式，确实会方便许多。能防止在不方便的时候，被愚者先生将意识拉过来。
接下来，奥黛丽语气轻快地向愚者表示她收集到一页日记。
除她以外，其余人此次都一无所获。
愚者先生宽慰道：“不必在意，搜集日记的周期注定漫长。”
正义将日记“表达”出来。
克蕾雅发现她仍旧可以通过损耗一定灵性，窥探正义表达的内容。
那一句句文字勾动着克蕾雅的思绪。
“序列途径被称为神之恩眷，神之途径。”
“那为什么记载了完整的二十二条序列途径的石板会被称为亵渎石板？”
“‘亵渎’，究竟亵渎了谁？”
上次聚会中，倒吊人谈及“亵渎石板”共有两块。
罗塞尔大帝制作的秘密卡牌，参照的是在第三纪元末尾才出现的第二块石板。
而第一块石板是出现在黑暗纪元。
那是人类在神灵庇护下对抗超凡生物的第二纪元。
如今的史书都没有对第二纪的文字记载，只是有历史学家推测那个年代的人类在某些远古生物的肆虐下活的很艰难。
近期在研究各派教典与神话的克蕾雅，私下专门找来过女神教会的《夜之启示录》，风暴教会的《风暴之书》，和蒸汽教会的《蒸汽与机械圣典》对比观看。
在《夜之启示录》本身的记载上，明确女神一直在沉睡，直到第二纪末尾才苏醒，所以教典中没有对第二纪的描述。
《蒸汽与机械圣典》更是毫无记载。
而《风暴之书》却记载了，在第二纪“黑暗纪元”，天空、海洋与大地的主角是巨龙、巨人、精灵、异种、恶魔、不死鸟、魔狼和死灵。
但最终，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带领人类战胜了这些超凡生物。
“只能确认风暴之主曾活跃在第二纪。而且这三位正神……”
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等三位正神在很多重要描述中都是一起被描述的。
祂们常常形影不离。
比如《夜之启示录》智慧书章节中创世神话也描述了“祂的精神化为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
“祂”指的是造物主。
种种迹象，都表现出，在七位正神中，这三位有着更紧密的联系。
做着如此猜测的克蕾雅，竟然隐隐察觉到“考古学家”的魔药有了一丝消化迹象。
利用教典与神话去推测历史的想法是正确的？
克蕾雅没有被这丝迹象打扰思路：
“七神信徒和邪神信徒之间彼此称呼为异教徒……”
“但哪怕是在神话中，七位正神的活跃节点也并不相同……而且在祂们彼此教典中，在各地流传的神话中，很多描述竟能彼此佐证。”
“所以……七神难道并不是同时出现的？”
“这个世界上的神灵如果真的不是天生就有，那就必然存在成为神灵的方式……”
“难道魔药体系真的就是成神之路？序列1天使之上的序列是真神？”
“亵渎石板，二十二条完整途径。”
“完整……”
克蕾雅思绪不断，到此她脑中有了颇为惊悚的猜测：“‘亵渎’的是七神？”
得益于“通识者”的增强，克蕾雅的记忆清晰可查。
她清晰地记得在成为值夜者时，邓恩曾向她说过，“亵渎石板的线索，在教会中拥有最高响应等级！”
邓恩还含糊说过，亵渎石板是邪神的产物。
“亵渎石板来源于邪神？”
这一信息虽然来源于值得信任的队长。
但克蕾雅对此秉持怀疑态度。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她陆陆续续接触到的邪神依次有隐匿贤者、原初魔女、真实造物主。
皆是疯狂的不可名状之物。
祂们的信徒，诸如“摩斯苦修会”“魔女教派”“极光会”等隐匿组织成员，绝大多数也都有着明确的累累罪行。
那邪神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创造出亵渎石板呢？
是想要通过魔药体系颠覆正神们在宗教上的统治吗？
如果亵渎石板上的二十二条成神途径能威胁到七位正神，那对世俗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正神教会又为何不封禁掉魔药体系呢？
克蕾雅想到这里，回顾起值夜者那一沓沓厚实的事件报告。
除了对邪异事件的处理、对堕落者的清理……
也有着不少案例是对野生非凡者的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