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老师真是太好了，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月岛重看着一团糟的厨房。
“不是……这该说是让你打扫厨房的我不对吗……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到处是四溅的水花，盘子也摞的七扭八歪，还有好多碎盘子掉在地上。而且由于公寓格局的关系，杂乱的厨房将出入口完全堵塞住，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羞愧。我认为已经足够认真了。”
“认真的把厨房搞的更乱？”
被斥责的桐须真冬微红着脸颊，扭捏的双手扯着运动服的下摆，偏过头不敢去看月岛重。
无奈地叹息。
“桐须老师，能麻烦你把卧室里的垃圾，扔到垃圾点吗？”
“咦？可是今天的回收日……”
“是明天的垃圾分类。现在就已经可以扔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
桐须真冬甩了下长发，昂首挺胸朝着房间走去。月岛重搞不懂，她干嘛要在家里摆出学校那般骄傲的姿态？
然后——
哗啦啦的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月岛重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跑了过去，就发现他刚刚收拾好的垃圾，再一次散乱在卧室的地板上。而桐须真冬，手里拎着破碎的垃圾袋，呆呆的站在原地。接着，又一顿一顿地偏过脑袋。
“月岛老师，我认为打扫的本质在于弄脏……”
莫名其妙啊，这个人！
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了。
桐须真冬非但帮不上忙，相反，她还会不断的来添乱。
明白这件事的月岛重冰橙色的瞳眸越发明亮，这表明他已经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这样的他就算带着桐须真冬这个累赘负重前行也毫无问题！
不管是卧室还是厨房又或者是走廊，看我统统都收拾干净！
——1个小时过去了——
将最后一袋垃圾打包完，放在玄关处的月岛重颤颤巍巍地走进卧室，而桐须真冬正老神在在的喝咖啡。
怎么回事呢，心中有种委屈感。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我很快就能达到老师说的超死气模式。”
“什么？”
“不，没什么。”
桐须真冬有点听不懂月岛重的话，不过对其帮助自己整理房间的事还是很感动的。
“辛苦了，月岛老师，请喝咖啡。”
“啊……谢谢。”
端起印着黑色LvE图案的马克杯，香浓醇厚的咖啡缓解了月岛重的疲惫。这应该是桐须真冬刚刚准备好的，看来她也不单单是坐享其成，而是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好和平——”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么说。
心情舒缓下来后只会让人觉得困顿，尤其是4月阳光明媚温度适宜的天气。
不好，要找点话题。
月岛重摇摇头，突然发现摆放在床头的展览柜被盖上了白布。
“咦？被挡住了吗？”
“什么？”
“奖杯。桐须老师，原先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吧，而且还在多项大赛中获得优异成绩。”
真希望皆川茜能和桐须真冬学习一下，多收集一些能摆放在展览柜里炫耀的奖杯，而不是收集一些大差不多的「奖杯」。
“你看到了吗？”
“问我看没看到……刚刚卧室是我收拾的，一般来说肯定看到了吧。”
“失策。竟然忘记了。”
桐须真冬脸红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初，同时还带上了一些伤感。
“那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在我看来已经足够炫耀的了。”
月岛重除了学习之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奖项。其实他也曾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只是每次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在第一回合就惨败而归。
“花样滑冰，尤其是女选手，你知道寿命有多长吗？”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左右吧，这还是理想的情况下。”
“月岛老师知道的还真清楚啊。”
桐须真冬有些惊讶，但同时也神情黯淡道：“你说的没错。虽然也有身体和资金方面的各种因素，一瞬间，比起其他运动来说可谓极其短暂。
以前啊，有个把那么有限且贵重的时间，因为一时的感情浪费在了没意义的不归路上的女人。
真是个笨女人。
对那个女人来说，这个——奖杯，就是自我惩戒。为了不忘记，为什么变成那样的后悔的象征。”
……是在说自己吗？
月岛重能明显感受到，她因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
桐须真冬在感叹完后又开口道：“因此结论，教育者应是怎样不被学生的感情左右，应该尽力把他们引导到有天赋的道路上，你不这么认为吗？”
像是得出了某种正论，对月岛重寻求认同。
“你是怎么想的呢，月岛老师。”
“教育者应该引导学生走向利用才能的道路……吗？”
月岛重停顿一下，道：“我不否认桐须老师所说。毕竟在社会上，利用自身的才能过活会更加轻松。但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完全认同你的观点。”
得到如此回答的桐须真冬，没有因此生气，而是继续问道：
“能让我听下理由吗？”
“因为我就是拒绝才能的产物啊。”
“……诶？”
桐须真冬怎么也没想到，月岛重会这样说。而月岛重闭上眼睛，摇晃着身子，像是在模仿某个婴儿。
“——比起家族首领，你更适合当个家政妇。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带领家族成为合格的BOSS的话，那我就会彻底的训练你，直到你从我这里毕业为止。”
他睁开眼睛。
“然后，我就来当老师了。”
“……不，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又是家族首领，又是家政妇，还有BOSS是什么意思，这和当老师有什么关系？”
“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我不觉得这是小事……”
“总而言之！我是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的毅力派的，只要有毅力就绝对没有问题——虽然代价有可能很沉重。”
月岛重回想起为期一年的斯巴达教育来了，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桐须真冬微微叹气：“愚蠢。你的想法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告诉你，你的想法有多愚蠢。”
“那么我也会让桐须老师知道选择当老师有多好。并且一定会让你说出「当老师真是太好了，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这句话！”
月岛重冰橙色的瞳眸再次点亮，而且这次他没有打开开关，完全是自身意愿。
只是——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