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正常”朋友
栗本薰本来挺难受的，听到李润泽好歹是跟自己搭了句话，心里还是开心了点。但她还是要保持一点点傲娇。她在李润泽身前副驾驶的前面，一言不发的翻了一会，翻出来了一包全新的香烟，微微有点落灰。
李润泽觉得还是主动释放一些善意的好，气氛太沉闷了，而且傲娇的女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嘛。栗本薰把烟递了给他，他非常顺滑的接了过来。
这是调酒师的小秘密，动作的节奏和流畅度是能影响人的心情的。也能隐晦的传达一些信息。栗本薰显然和那些磕药磕傻了的人不一样，丝滑的领会了他的善意，惨白的脸上带了点红润，绷直的嘴角也正常了起来。
李润泽拆开了包装，取出一只香烟来，扭头看向她：“打火机有吗？”这句话比之前的那句“有烟吗？”要带了更多的语调变化，说明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栗本薰同样也是非常丝滑的领会了善意。
她终于肯开口了，指了指中间车挂档旁边的一个金属小口：“点烟器在这，塞进去就着了。”
虽然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但这种女人李润泽还真敢说，她们只是有些爱面子而已，谁不爱面子呢？但不一样的是，她很聪慧，还有想和解的心思，你只需要率先释放二档的善意，她就会跟进到一档。她要是不跟的话，李润泽可能就直接下车了，纯欠打，谁她妈伺候小公主啊！
面子多大点事呢。大不了就当是在用糖逗小孩嘛；再极端些自己真的窝火，还可以意淫是在用骨头逗狗嘛，反正事后冷静下来再忏悔总比直接和一个好女孩掰了好。当然前提她得是个有真的人格魅力的好女孩。性别对调也是同理。
李润泽感受了一下这新奇的体验，然后把烟塞到嘴里，试着抽了一口。然后就是一阵咳嗽。谁他妈会对这玩意上瘾？听着他的咳嗽，她心里有点暗爽，但神色如常。
“把窗户打开呗？”李润泽又说。
本来他俩的关系是不用回复的，直接开窗就行。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嘛，不说话多少有点不给面子的意味了，还是说了句：“行。”然后打开了他那侧的窗户。
栗本薰以为他是要散一散烟味，没想到他直接把烟丢出去了。
她用平缓的语气说着：“这样会留下证据的，NCPD会很快锁定你。”说的字数变多了，也是好迹象。
“那我们就主动报案，就说我来帮你取车被他们抓起来了，然后我又来了一手反杀，叫你来接我了。”李润泽其实在整理战场的时候想好了说辞。
“这倒是可以，但我又得找个新住处了……那咱们现在去哪？”栗本薰的话又长又有语调了，和李润泽猜的一模一样。
“先去把弗雷德的委托做完吧。接货地点是在……在这？”李润泽看着弗雷德的短信，是真有点发懵了。“不会杀的那几个是自己人吧！”
这下李润泽是真慌了，有点后悔刚才把烟扔了。
“呵呵，不会的，这是我家啊，我也是送货的，从边境到夜之城这一片就这一个能落脚的地方，这算半个中转站的。
应该是你的那个接头人要往这里赶的，这伙乱刀会我猜也是恰好撞上了，咱们在这等就行了。”栗本薰脸上带了点弧度。
“那坏了，我看这伙乱刀会是在等人。万一他们的援兵先来那可完了……咱们要不先开远点观察下吧。要是真是乱刀会援兵先来，那就无能为力了。”李润泽左手摘下眼镜右手搓了搓脸“啊！我的吉他包还在那，我去把包取回来，弹药武器啥的我都放后座地上了，你整理整理吧。”
栗本薰说了声“好。”
两人就各自推开车门下了车，栗本薰打开后座门，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碎发，伏在地板上整理枪械。这后座的地板都快到她的腰了，地板正好就像桌子一样。
李润泽快步跑了老远把吉他盒拿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沙子，发现抖不干净又拍了拍。然后回身向车走去，目光又瞄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现在已经能直视他们了。最后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取出了吉他盒里用来伪装的吉他，摸了摸。他现在突然觉得可能这个吉他也是V和杰克偷来的。
栗本薰对着李润泽说：“一共30发手枪弹药，两把手枪，一把左轮，一把奥马哈。还有10发霰弹和一把针式双管霰弹枪。你先挑一把吧。然后就可以收起来了。”
“我要这个，再给我点子弹吧。”李润泽挑了那把奥马哈，这玩意射速快，虽然伤害也不俗，虽然比起大左轮还是弟弟，但打穿薄护甲和血肉还是绰绰有余的。它还能提供不错的火力压制，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很小巧，能带在大街上不被人发现。
“子弹就放这了，要多少自己拿吧。”栗本薰把那只针式双管霰弹枪直接合上了保险放在了脚边，然后一打开两人中间的皮革扶手，有个车体自带的小盒，里面摆了一瓶饮料，一包止血纱布，还有那些子弹。
李润泽塞满了一个弹匣，就把扶手盖回去了。把保险调到了安全模式，挂到了腰带上。
栗本薰一脚油门车子快速发动，一阵轻轻晃动后，这辆钢铁怪物以很快的速度飞奔起来。两人停在了案发地不远的一个沙丘后面。
栗本薰一阵操作，车挡风玻璃的前方，居然从车顶缓缓落下了一个黑色的铁壳子。四个半遮掩的车门玻璃也完全封闭起来，然后铁壳子对着车内的部分显示着外面的风景。视野一点不受遮挡。
虽然在游戏里玩到过这种高级技术，但亲身体验毕竟是另一回事。看着李润泽有点好奇宝宝的样子，栗本薰现在彻底放下了那点架子。用以前的语气调侃他：“高端玩意，没见过吧？”
“还真没见过，只听说过。这玩意花了不少钱吧？”李润泽也回应着她。
“不然你猜我这么多年的钱都用在哪了?这车其实才是我家。”栗本薰摸了摸方向盘的触感。侧过头去对他真诚的说：“谢谢你帮我把车搞回来，还有……对不起。”
李润泽听着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咬了一会嘴唇，乱七八糟的在脑袋里组织语言，也偏头和她对视：
“呃……嗯……其实没什么，总归是要踏出这一步的，我现在……也能坦然的接受我自己做过的事了。你也不用自责，我其实也不怪你了。毕竟你也不好受嘛。”他时不时组织语言时，目光有点躲闪。
看着栗本薰的眼神，李润泽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里，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之前就隐约有所察觉，觉得栗本薰好像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但全被他当成无聊的庸人自扰给抛出脑袋了。
之前栗本薰和他耍小脾气的时候，他还能安慰自己，其实所有女人都是这样，但现在他在她的眼睛里，真切的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正常朋友间眼里不会有的东西。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微笑，算是宣告接受了她的道歉。然后自顾自的打开了吉他盒，取出了吉他把玩了起来。那三个死人他也不再在意了，做都做了，而且也算半个逼不得已，还是得向前看嘛。
栗本薰还是挺开心的，但莫名其妙的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流程。可惜她也没谈过恋爱，夜之城的那些狗血连续剧肯定也不是谈恋爱的打开方式，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对他是有好感的。
她手指又在方向盘旁边的按键上一阵操作，车顶伸出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也显示在面前铁壳的显示器上，这样视角更清晰。
然后她看到李润泽正摸着琴，没有在看自己，有了点好奇，问道：“你还会吉他？”
李润泽把吉他盒扣上后也像她的针式一样放在脚边，抱着吉他轻轻试了一下弦，说了一句：“会一点吧。”
他的心里还是很纷乱，想了一会后觉得还是再等等吧，这种大事情快不得。
唉，我的人生真她妈乱，但其实也是有点不错的。看开些吧！看开些吧！
想着想着，他脑袋里突然跳进了一段吉他的旋律，是Tommy大爷的《Fuel》，弹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单纯就是现在突然想弹这个了。心里的心情和想法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想起了这段旋律。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跟随脑海中的旋律和情感，手指动了起来，那略带悲伤又带着些许悬疑的前奏迅速吸引了她，在栗本薰饶有兴致的眼神中，他继续着他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