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姓刘还是姓关?
虽然说，唐代李商隐的那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鲁肃并没有听过，可在柯籍无厘头地问起了马良的画功之后，他仿佛感受到了类似的无语。
当然，柯籍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当然知道三国时候的马良并不是传说中的“神笔马良”。而在鲁大师的错愕之际，他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乎，柯籍接着问道：
“这个马良是姓刘还姓关?”
“啊？”
鲁肃再度感到有些无语，可是是他很快发现——对方的这句提问，其实非常有水平！
恰如主公判断的那样：关羽是关羽，刘备是刘备，虽然两人亲如兄弟，但毕竟是不一样的...
而搞清对方是谁派来的，显然也非常重要。
于是，鲁肃凭借自己对于马良的了解，果断应答道：
“马季常应该是荆州关羽方面派过来的，他们马家一直是荆州的大族。而在诸葛孔明和庞士元入蜀之后，他就成了刘备留给关羽的重要幕僚。”
见鲁大师已经会意，并给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柯籍一方面很满意，另一方面也确认了——果然，事情并不简单！
他原本就记得马良是辅佐关羽的左右手，经鲁大师一介绍更验证了这一点。而对于鲁大师的判断，暨对方此行，一定是受关羽指派的，柯籍也是深信不疑。
而这样一来，马良此行似乎就大有文章了！即便不是跟孙皎搞什么里应外合，搞不好也是另一次“蒋干盗书”了。
总之，对方不可能是因为诸葛瑾之前的出使而进行的例行回访，要是那样的话，派出的使者应该是益州的官员，时间上也应该是和诸葛瑾一块东行才对。
所以很显然，川中的刘备或许并不知道马良的此次“出使”——虽然对方还是打着对方的旗号，号称要奔建业而去。
于是此时，两人皆已经心知肚明，对方就是冲着东吴之主来的！那么显然，他们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而恰在此时，严畯也成功完成了鲁肃交给他的任务，已经找来了吴范和阚泽。柯籍看到三人这么巧的，就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了，也没有多想，而是第一时间也拉着鲁大师，开始了又一次“五个臭皮匠”的讨论大会。
...
陆口。
在等待消息的这几天里，诸葛瑾可谓是一直提心吊胆。
一方面，他不敢轻易把马良放过陆口，使得对方在众人准备好之前，就突然出现在了夏口。而另一方面，他也不敢怠慢马良，以免对自己主推的孙刘联盟大局造成损伤。
好在，马良似乎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虽然诸葛瑾并未给对方挑明——东吴之主就在夏口，只是一味找借口不让对方过去，可马良也一直耐心地在等待着。
虽然诸葛瑾并未在明面上限制马良的行动，只是暗中派人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是马良也没有在营中乱跑，一切的行为举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虽然两人相处之时，也都互相表示出了异常的友好...可是不知为何，诸葛瑾总觉得自己很是心累，反观对方的样子，自己仿佛一直都看不透。
如果异地而处，诸葛瑾相信哪怕自己出使到了江陵城中，即使被关羽轻视，也能不辱使命地表现得更好。
可是现在，自己当了代理长官“假陆口督”，军中的事务尚没完全熟悉，主公等人又在身后的夏口，此时再跟马良虚与委蛇起来，他就似乎有点吃不消了...
好在，等待的日子是短暂的，夏口那边几乎第一时间传来消息，让他尽管告诉马良“孙仲谋就在夏口等他”的消息，并允许诸葛瑾放对方过来。
可谁知，当他风尘仆仆地把这个“喜讯”告诉马良之时，对方却突然表示身体不适，要缓几天再走。
而诸葛瑾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就像临下班时，被老板或大客户通知要留下来加班开会的打工人一样，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命运的捉弄...
另一边。
对于马良来说，他一开始的确懊悔自己晚来了一步——都怪这可恶的降雪，使得他的行程被耽误了，以至于自己到了陆口时，孙仲谋等一行人已经先走了一步。
马良一开始自然而然也想的是尽快去夏口，追上对方的步伐...奈何诸葛瑾跟他打起了太极拳，用各种理由阻拦他的行程。
哪怕在两者的交锋中，马良一直占据着上风，可他发现诸葛瑾也是很难缠，所以一直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渐渐的，马良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在短短几天里，就已经掌握了陆口方面的大量情报！
虽然他的日常活动，真的只是像一个规矩的外交官那样，并没有去什么敏感的地方，给自己惹出什么嫌疑。可是，在公开场合，甚至是在诸葛瑾的眼皮底下，他的所见所闻，就非常有价值了。
比如说，自己初到时观察到的陆口营中的宿醉现象；比如说，这几天他发现的陆陆续续从荆南那边赶来的军士——由于之前马良也曾赴武陵郡的岑县，尝试与周泰军交涉，马良甚至能认出来陆续赶来的正是那曾经的周泰军！
不过，这帮人是在干什么?周泰又在哪里?为何营中又来了一个高大威猛的陌生将领？
马良虽然是满脑子问号，但他很快判断道：
留下来，会有好戏看！
“虽然不知道鲁肃为什么去了夏口，可想必有他在那里，东吴方面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反倒是陆口这里，看样子我的突然到访，确实使得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了！”
于是乎，马良一边抱着这个念头，一边决定让诸葛瑾继续头疼着...
毕竟，拿捏起对方来，可比对付鲁肃要轻松多了。
就这样，当消息再度传到夏口之时，众人都感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面对着愁眉苦脸的柯籍，鲁大师还是站了出来，表示道：
“看样子这个马季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至尊放心，他会过来的，只不过——或许他会跟逆贼濮阳逸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