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鬼猛于虎
曹军阵中，张辽旁边的乐进同样也是很不解。
在他看来，桥对岸的吴军明显就是在故弄玄虚，自己只要冲过去拼杀就行了，张辽何必又要多此一举呢？
更何况，那些吴军溃兵明显是可以围住招降的。哪怕他们抢桥失败，也能一举断掉这群溃兵的退路。
毕竟，张辽李典或许是不缺兵；拜关羽所赐，他可是要千方百计补充部曲的！
然而，由于对方是主将，又在“八百破十万”那场仗中积累了足够的威望，士兵们还是都听张辽的。
在合肥这边，乐进自然也结识了一批新的手下。但是可惜，他们主要负责守城，此时也和护军薛悌一起留守在合肥城中...
如果不是确定吴军真的是要撤退，在曹老板将令的约束下，他恐怕都捞不到出城追杀的机会！
然而眼前一幕，很快也使得乐进和对面的柯籍一样愣住了。
只见吴军一将突然打马上前，来到了桥边，随后那些溃兵们就惊恐地停住了脚步。
有些甚至转过头来，继续冲向曹军，负隅顽抗；
而很多人直接丢下了武器，向着乐进他们原地乞降！
“发生什么事了?”乐进当场懵逼。
...
“这人是...潘璋？”
此时的柯籍，心中也有无数个问号。
首先这员将领在他看来非常陌生。虽然他很快通过排除法确定了对方应该就是率援军前来，但还没来得及拜见自己的潘璋。
其次，为什么后军溃兵们如此害怕潘璋？他们甚至宁愿转过身去面对张辽——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潘璋为什么要在此时冲出去，阻止己方的溃兵归队呢？
此时尚未参透张辽险恶用心的柯籍不禁又把潘璋当成了“坏人”——反正他本来名声就不好！
而另一边，吕蒙却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潘璋的临机反应那么迅速！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同时，书上所说的“苛政猛于虎”的道理，也在他眼前栩栩如生的展现了一次。
原来，潘璋的确是个“狠人”——虽然论起勇猛程度来，别说跟甘宁凌统比了，吕蒙都有信心能打赢他；可是论起心狠手辣的话，甘宁都只能自愧不如。
和吕蒙等人一样，潘璋同样是敢打敢杀，靠着军功起家。可是他发达后不仅没有像吕蒙一样去读书，反而当起了老赖，还时不时抢劫手下的财物！
更无语的是，他这不法的行径，还得到了孙权的纵容，大家对此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这样一个“恶鬼”，也是不时能发挥一些积极作用的。比如先前张辽冲阵，在宋谦、徐盛两部败退之际，潘璋就毫不犹豫地斩杀了他们手下的逃兵，逼的其余的人马继续转身杀敌，从而和贺齐的援军一起稳住了阵脚；而如今，看到潘璋恶狠狠地出现在小师桥边，吴军的溃兵更是无人敢过桥了！
毕竟，张辽或许瞧不上吴军溃兵，不会追着大头兵去砍，潘璋却是有可能把他们都杀掉的！
...
“这是哪位敌将？他莫非很勇？”
曹军阵中，乐进虽然还没有搞懂来龙去脉，但明显也看出来了——正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员敌将，使得敌溃兵匪夷所思一般地停下了脚步。
仿佛虎豹骑遇到了张飞！
他忍不住跃跃欲试，想要跟这员敌将一决雌雄。
然而，张辽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收降敌兵，然后撤军！”
“我#@&”
乐进顿时无语，恨不得第一时间去跟张辽理论。
然而，他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并且很清楚：张辽一定不会听他的！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过桥去，亲手斩杀了那员敌将。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会有士兵跟着他一起冲——自己即使得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而张辽说不定还乐见其成，任凭他陷入敌军重围而不发兵救援...
于是乎，乐进放弃了冒险的打算，还安慰自己道：
“这样也好，毕竟能收编一些敌军...”
但他很快醒悟，恨不得想抽自己两下。
“乐文谦啊乐文谦！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你怎么就不敢跟张辽干一架，争取立功的机会呢？”
想想真的很憋屈，在张辽率领八百勇士大杀四方，李典也能跟着喝汤的时候，他却只能乖乖地在城上看着。
虽然明面上，他是被曹老板让他守城的军令所约束着，可乐进心里明白：一个幽灵，一个绿色的幽灵，才是他心中永远的梦魇！
然而，乐进的崩溃还没有结束，就在他们返回合肥城的半路，张辽却突然凑了过来，对他吩咐道：“乐将军，你率大军先行回城，我去去就回！”
“啊？”
接下来，在乐进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见张辽集合了手下数百骑兵，再度向小师桥方向奔去。
“张辽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乐进只能望着张辽的背影，狐疑了起来。
他此刻终于憋屈到了极点，终于暗暗立誓道：
“我乐文谦也要卷土重来！有朝一日，一定要手刃那员吴将！”
坦白来说，他一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有点欺软怕硬了——不敢再提重返荆襄之事，也无法跟张辽闹别扭，乐进就只能画个圈圈诅咒潘璋了。
...
小师桥南。
“谢天谢地！总算是安全了！”
张辽退兵之后，柯籍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他还没有弄懂，刚刚张辽和潘璋是在唱哪一出，但更为重要的是——曹军退兵了。
而他这个东吴之主，也要动身回到先前撤退的他那忠诚的“十万大军”之中。
“我军胜了！为何还不击鼓奏乐？”
这时，柯籍发现甘宁在训斥手下的鼓吏，不禁也心领神会地表示：
“没错！接着奏乐，接着舞！”
虽然这给手下又造成了一些困扰，比如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接着舞”...但柯籍却是心情舒畅：
“潘璋突然搅局，虽使得此战没有那么尽善尽美，但我军后方的士兵哪里能瞧得那么清楚？就这样摆出一副大胜的样子，大家自然会信以为真！”
然而，就在柯籍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沾沾自喜之时，他却发现：吕蒙居然正在甘宁耳边窃窃私语。
“子明，你在说什么？”他好奇问道。
“我说...主公高见！”
不知为何，柯籍隐约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敷衍。
而他过一会儿再转头，还发现甘宁已经不知所踪？
“搞什么啊？这么神秘？”
他一边暗自嘀咕道，一边却已经懒得再管他们俩了。
毕竟，现在贺齐在前面引路，一口一个“至尊”的，说话又好听；凌统还陪在旁边寸步不离——他真的是有点享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