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丝到白发
与其说是洁癖,倒不如说是本能归避可能对她带来伤害的事。
“如果你有了中意的女子,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她试图说服自己,可还是感觉细小的木刺扎入手指般,不太痛,但隐隐不舒服。
她才不在乎呢!她只是…只是一时间还不习惯,不习惯他会像在意自己一样在意其他的什么人。
周辞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可是没有。
她的心就像她冬日里冰凉的手脚一样,任凭他怎么捂也捂不热。
周辞有些狼狈地转身,强压下泪意,“…我去书房睡。”
都走出房门了,又转头快步回来,拉着她的手拽入怀中,一手扣在她的后脑,趁着酒意放肆亲近,像是急切求证,又带点不顾一切的献祭感。
苏棠震惊,愣了片刻,伸手试图推开他,奈何他纹丝不动。
周辞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动作轻了许多,耳鬓厮磨般,若即若离,呼吸炽热乱了频率。
“说!你心里有没有我?”鼻尖抵着鼻尖,说话间唇瓣不经意碰在一起。
没等她回答,又去吻她,试探性地触碰,见她没有反抗更加肆无忌惮。
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
“喜欢我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他哭了。
苏棠心尖一颤,“不是…”不是这样的,“不为难…”
她变得嘴笨起来,手指无措地捏着衣角,脑一抽去吻他的泪,如蝴蝶垂吻沾染纤尘的落花,轻柔且珍视。
周辞微怔,随即嘴角极细微地扬起。
苏棠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头垂得很低试图逃避,暴露出青丝下发红的耳郭。
“我…”她是羞于表达的,“我…一点都不为难,”管她喜不喜欢,她要先占着,大概是侍宠而娇。
“你只可以对我一个人好,除了我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那种哄她照顾她只要有她在他永远只有一个侧脸的偏爱,她想独占。
许是喝了酒,他动作迟钝,埋头去看她,视线如黏糖般胶着,随着抬头的动作,一刻不离,情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好。”他郑重允诺。
一生一世,两厢厮守。
“阿辞,下雪了。”苏棠喜出望外,正欲跑出去看雪。
“外头冷,别受寒了。”周辞拿出披风为她系上,神情认真得如同对待科举考试。领口一圈银狐绒,衬得她娇俏可爱。
他的手好长,睫毛也好长。
“嗯?”注意到她的视线,疑惑抬眸。
声音也好听。
“手凉。”苏棠注视着他,不避不躲,娇软的声音带点撒娇的成分。
周辞笑着将她的手纳入掌中,并肩同行。
他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照着她的模样堆一个苏小棠,折一枝梅花充当雪人的手。
苏棠怕冷,大多数都是周辞完成的。但一个雪人太孤单了,所以她坚持自己堆了一个,不算丑,被周辞堆的雪人一衬托,瞬间感觉丑萌丑萌的。
树枝朝下,作牵手状。倒有点“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的意境。
“这个是我,旁边那个丑丑的是你,像不像?”
“我怎么看着更像某人。”
“像你啦!还有,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自己说“丑”是谦虚。
周辞是何等了解她,立即称赞道,“这堆得太像了,简直是鬼斧神工,栩栩如生。”
“是嘛?”苏棠止不住笑,眉眼弯弯,皎皎如月。
其实她想说:苏苏和阿辞,要一直在一起。
青丝结发,共赴白首之约。
“我昨夜喝醉了,若做了何出格之事,苏苏勿怪。”他主动提及,“我昨日去玉舞坊,乃是孙县丞等人多次相邀,推诿不过只好前往,”同时也是为了肃清吏治,让他们从前是怎么中饱私囊如今就怎么吐出来。
“醉翁之意不在舞姬,而在你。”周辞事无巨细地交待,他不希望两人因误会而生嫌隙。
人这一生会错过很多风景,而恰巧,苏棠是他最不想错过的。
“你昨夜好乖的,一直抱着我不撒手,还蹭我的肩窝撒娇。”苏棠故意这样说逗他,“你还说…还说…”
“说什么?”周辞有些脸热,迫切地问。
苏棠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一点,周辞照做,只见她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迅速跑走。
周辞脑海中恍若有烟花炸开,爱意疯长。
他喝醉的时候好会撒娇,放肆地索求爱与温存,一遍遍唤她直至她回应,还在她耳边说喜欢她不能没有她之类的肉麻话。
对此苏棠很是纵容。
只要是他想要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