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徐诱之
周辞附在她耳边低语。
苏棠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可,可以。”
周辞仔细端详她的反应,眸光暗了一瞬,“苏苏之所以嫁我,是情势所迫对吗?”
他并非不知晓,只是苏棠还是答应了,他便以为他们之间是有所不同的。
“不是啊,我喜欢你,你看,我的眼里都是你。”苏棠眨巴眨巴眼,凑过去给他看。
“那是因为四下无他人,”周辞不疾不徐地将棋子放回棋奁里,嘴角微微上扬,不仔细看难以察觉。“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
她好像缺少了什么,变得淡陌,就比如她十七还未出嫁,村子里的人指手画脚,什么难听的都有,朋友都为她打抱不平,可她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但会掩饰,很多时候比起发自内心的想这么做,倒不如说是觉得本应如此才这样做。
“我就是喜欢你。”苏棠固执地重复。“我们是佳偶天成,两情相悦。”
看得出来她很想达到这个结果,她选择了顺所有人的意,却忘了考虑自己。
这个傻瓜,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也罢,往后余生,这件事就由他代劳吧。
周辞递给她一杯茶,清香且味甘,想来她应该会喜欢。
苏棠接过,浅抿一口,尝到茶的味道眼眸一亮,遂一饮而尽,“还有吗?”
“自然。”周辞给她倒上,耐心地教她,“喜欢应是情不自禁,意尤未尽,就像苏苏喜欢这茶一样,发自内心,一杯饮尽还想要第二杯,第三杯,不是出于同情的顺从,更不是多方权衡利弊的妥协。”
“我懂了。”苏棠似懂非懂,为了装懂她说,“我们晚上行周公之礼吧。”做这样亲密的事总该是喜欢了吧?
虽然她怕疼,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得有个孩子。
周辞被她的话惊得拿杯子的手都抖了下,“…可塑之才。”
她到底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儿时她就不喜欢读书,坐不住,一会儿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四处张望,反正就是不看书,溜猫逗狗,上树下河她倒是擅长。如此想来她的理解能力也解释得通了。
……
苏棠侧躺在贵妃塌上,阖着眼小憩,黛青长睫低垂,脸颊透着粉红,不点而红的唇饱满如清晨沾染露珠的花瓣,含苞待放,引人遐思。纤手皓肤如玉,抱着软被的一角睡得格外香甜。夕阳的余晖透视过窗纸洒落,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周辞见她睡着了,放轻脚步走到塌边,试探性地靠近,呼吸痴缠,心跳如擂鼓,极尽热烈与赤诚。
额头相抵,鼻子相触,呼吸间是她粉衣上熏的清雅的香,毫厘之间撤离,他太过紧张甚至没注意到她的长睫轻颤。
周辞墨眸翻涌,隐忍克制又带点懊恼。
苏棠感觉一道赤热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这种情况下睁眼不是很尴尬?
她很努力装睡,忍不住极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嘴唇倏地触及微凉的柔软,意识到那是什么,脖子受惊般缩了一下。
她、她、她亲了周辞!!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很轻浮的人?天地良心,她只是生性好动,并不是故意为之。
苏棠忍不住胡思乱想,胸膛里的心脏砰砰乱跳,只能掩耳盗铃般闭紧双目装睡。
周辞看破,指尖摩挲着唇,上面似乎还留有软软的触感。他想,也许可以换种方式,也许他们可以有一个除落花有意水无情之外的结局。
“大人,沐浴的热汤已经备下了。”小厮道。
“嗯。”周辞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后进屋,褪去衣物走进屏风后的浴桶。
小厮会意,去找苏棠的丫鬟银衣,“老爷有要事要与夫人相商。”银衣却说,“夫人出去了,看这日头,估计再过会儿子就回来了。”
小厮晓得后去回话,周辞听后让他退下。
他不习惯沐浴时有人伺候,也没让人进来添水,等着等着水都凉了也不见她回来。
正值寒冬,他冷得嘴唇苍白,负气地想反正她也不喜欢他,索性冻死他好了,好让她有由头觅个自己喜爱的如意郎君。
这般想着故意多泡了会儿,哪里就冷死他了呢!何况苦肉计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苏棠听说他找自己,指节屈起敲了敲门。
“进。”周辞听到敲门声,立即整理头发,穿着里衣躺在床上,随后扯了扯衣襟,露出纤细精致的锁骨,有种“犹抱琵芭半遮面”的诱惑感,再刻意厌低声线,磁性中带点脆弱。
“你怎么了?”苏棠听说他等了自己几个时辰,此时见他虚弱地躺在床上,愧疚感飙升。
她伸手摸了摸周辞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着急道,“怎么这么凉?”
“无碍。”话音未落,周辞便咳了起来,而且是小声的无力的咳,配上苍白的脸色,好容易咳出盈满眼眶晶莹的泪光,感觉整个人都要碎了。
苏棠急忙给他拍背,又去倒水喂他。
周辞衔住杯口,就着她的手喝水,一些水液从顺着喉结滑落入领口,引人遐思。
指节分明的手依恋地抓住一点点衣袖,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盈着泪的眼不安地看着她,“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