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两个恶魔
在亚森开完第一枪以后，在生与死的交错之间，过于强烈的精神压迫让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
既然再拖下去也是死，那为什么不快点结束呢？
倘若运气不站在他那一边，那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如果命运对他有着特殊的安排，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简单地死在这里。
畏手畏脚，谨慎考虑战术与策略，这些又能换来什么？
该怎么压倒博格特，然后战胜它？
唯有自我。
唯有自我！
在想通这一切以后，他的大脑深处仿佛有一根弦被扯断了。
随即而来的，便是莫名的狂喜。
“好极了！”
枪巢内还剩下四发子弹，他有1/4的概率在此死去。
但亚森还是赌了上去。
扣动扳机。
“咔”
扳机声响起，他的脑袋没能开花。
亚森脸上的笑容越发强烈，就连遮盖眼睛的绷带也开始焦化发黑，绷带下的恶魔眼眸凶光大作。
‘不知为何，我现在的感觉无比畅快——！’
他的眉心开始发痒，盲目的傲慢与戏谑的情绪占据了脑海。
还剩下三发。
‘检查这发子弹。’
亚森在内心里默念着，得到的答案令他的笑容愈发狰狞。
这一发依旧不是实弹。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枪口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咔！”
无事发生，只剩下2发子弹。
此刻的亚森有1/2的概率直接送博格特下地狱！
就在这时，博格特使用了它的权力。
“退弹。”
博格特抢在亚森开枪前开口道。
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枚子弹，亚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博格特的山羊眼转动了起来，眼膜也逐渐被猩红的色泽侵染。
“终于醒过来了吗？”
“不枉我强忍着铺垫了那么久，我真正想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个呀！”
“嘻嘻嘻嘻嘻！”
博格特的动作怪异地扭曲了起来，一直以来伪装成彬彬有礼的它终于露出了残忍的本性。
“我的偶像！让我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生死游戏吧！”
“来，朝我开枪！”
博格特狂热地张开了双手，亚森抬起枪口对准了博格特。
“咔！”
是空弹。
亚森啧了一声，博格特真是好狗运，唯一的实弹被它给赌中退出来了。
这轮算是轮空，交换持有权。
“归你了，贱人！”
亚森奋力将左轮甩了过去，博格特一把接住了左轮，露出了跟亚森如出一辙的狞笑。
“按照约定，每次更换持有权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一个隐秘消息！”
“受缚之主教会的高层对你的存在感到不安，他们对你的处置方式产生了分歧。”
“你有没有发现教会对你的态度十分暧昧？嘻嘻嘻！”
“就这？我早就猜到了！”
亚森暂且压下了内心的惊讶，连忙对博格特催促道：“继续游戏！”
他开始有些痴迷于这种生死交错的快感了。
博格特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站起来对亚森说道：“这轮的权力我选择检查子弹！”
“1/6的概率，我赌这一发是实弹！”
如此高声宣布以后，博格特将枪口指向了亚森的脑袋！
“咔！”
然而这发子弹并非实弹，博格特平白丢失了这回合的主动权。
“你没被我给骗到？”
博格特愣了一下，亚森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我就猜到你没有去检查实弹。”
亚森语言中带着嘲讽：“你故意表现得十分果断，诱导我去猜测你是否确认了实弹，就是想要骗我使用这一轮的权力。”
“你就不怕被我给一枪打死吗？”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得出答案了。”
亚森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绷带，猩红的眼眸正在闪烁着妖艳的邪光。
他笑得异常邪恶。
“博格特，在你的眼里看来，我现在像是什么？”
博格特没有说话，它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失了。
“你看起来比我更像一个恶魔。”
“我很荣幸，那么请你告诉我下一个隐秘消息。”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被许多的存在给诅咒了。”
博格特试图激怒亚森：“我是其中一个，我在你的身上留下过一个诅咒。”
“你会接连不断地被卷入意料之外的状况，无论你是否愿意。”
“噢，是吗？”
亚森翘起二郎腿，狂妄道：“哈！感谢你让我知道该找谁复仇了！”
“你最好祈祷我会死在这里，否则你将陷入悲惨的命运！”
“我迟早会找上你，将你踩在脚下，将你开膛破肚，扯出肠子！”
“杀害，撕裂，咬碎，碾扁！我会享受你的哀嚎！”
“呵呵哈哈哈哈哈！！”
亚森放声狂笑，他的魔力开始沸腾，被压抑住的恶魔性相也开始松动。
博格特的额头流下了冷汗。
似乎玩过头了。
它开始感觉到时间的连续性出现了异常，再这样下去那个家伙会找它麻烦。
想起那个没有脸的家伙，就连博格特都忍不住感到了畏惧。
但很快，这股畏惧就被强烈的兴奋给覆盖了过去。
算了，要找它麻烦就找它麻烦吧。
能够跟偶像在一起玩实在是太过瘾了！
来自恶魔的混乱本性让它果断将虚假的理智扔到了一边。
“继续！”
博格特也放声大笑了起来：“嘻嘻嘻嘻！来啊！继续赌命吧！”
两个疯子把彼此的性命都当作筹码，肆无忌惮地开始了疯狂的娱乐。
亚森狂笑着开口道：“这轮的权力我选择退弹！”
他对准了太阳穴，第一发依旧是空弹。
“刺激！”
生死之间的博弈给亚森带来了强烈的刺激，他浑身上下都在激动到颤抖。
亚森的眉心鼓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体而出，但他完全不在乎。
“你猜这一发是实弹还是空弹？”
“实弹。”
亚森退掉了这颗子弹，继续问道：“那这颗呢？”
“实弹。”
他抬起枪口向博格特开枪。
“咔。”
果不其然又是空弹，亚森也不恼怒，将左轮扔给了博格特。
“告诉我下一个消息。”
“你的妹妹让娜·卢平正处于一个不生不死的状态。”
“等等——你说什么？”
亚森的狰狞表情顿时消失了，他惊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