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南丁格尔
在享用完早餐以后，亚森又购买了一卷绷带将眼睛缠了起来，以防止吓到路人。
“亚当神甫，您这样能看得见路吗？”
艾莉娜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引路人：“我来为您带路吧。”
见到她如此积极，亚森也只好将“我看得见”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在艾莉娜的引导下，两人乘坐着马车来到了弗洛伦斯诊所，这间诊所位于城镇的西面，虽然位置较为偏僻，但前来看病的居民并不在少数。
亚森没排上多久的队号，就被护士给叫了进去。
“留在这里等我，照顾好自己。”
吩咐完艾莉娜之后，亚森跟随着护士来到了诊所的内部。
亚森推开了诊所的大门，门铃发出一声轻响，如同诊所本身的呼吸声。
他缓步入门内，里面是一间明亮而宽敞的房间，柔和的自然光透过窗帘洒在复古的地砖上，给人一种温馨的观感。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株盛开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消毒水、药味一同填满了整个房间。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医学插图。
房间内，名为南丁格尔的医生正专注着翻阅一份病例，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亚森敲了一下门，提醒南丁格尔，自己已经到来。
“是亚森·卢平先生，对吧？”
她准确地叫出了亚森的真名，这代表着南丁格尔已经对亚森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
“温特斯跟我交代过你的情况，先坐下来吧。”
既然西蒙已经提前对她交代过，亚森也不愿再多费口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继续等待。
南丁格尔收起了病例，然后微笑着对亚森询问道：“需要喝点什么吗？或者来点音乐？”
“不必了，我刚用过早餐，赶紧开始吧。”
“别太紧张了，这个房间被四环的法术加固过，非常安全。”
南丁格尔一眼就看穿了亚森那平静外表下隐藏着的不安全感，她用这种最为简单明了的方式来消解他的焦虑。
“听好了，大男孩。接下来的流程需要你尽可能去放松，我明白这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我仍希望你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亚森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百条选择题，其中也包括了许多私密且令人局促的问题，比如性取向，以及有无性经历等等。
“看得懂上面的字吗？有不懂的词语我可以念给你听。”
南丁格尔还贴心地考虑到亚森的学历接近于文盲，而后者则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不，我看得懂，谢谢。”
“这上面有许多很冒犯的问题，我全部都要回答吗？”
“如果实在回答不了，你可以选择性跳过，不过你回答的问题越多，我对你的精神评估就越准确。”
南丁格尔友善地建议道：“这可能会花上不少时间，你需要有耐心。”
“我明白了。”
亚森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填起了表格。
他没有在这种地方耍滑头的打算，而是非常仔细地填完了每一个问题，南丁格尔则耐心地坐在旁边等待，没有打扰到亚森的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钟指针跳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亚森浮躁的精神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自我的问答中。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南丁格尔得到了亚森的评估表格，她看着上面整齐的字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很高兴你能如此配合，卢平先生。我需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看完整份表格，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戴上这个手环，直到我叫你摘下来为止。”
一个铁质的箍环被交付到了亚森的手中，亚森观察着手里的铁环，看见铁环的内侧有着整齐排列的秘纹。
“这是一件魔法道具吗？”
“没错，它能收集你的身体信息，就像是一种不需要解剖人体，就能看到身体内部情况的收集器。”
这种古怪的描述让亚森的身体有些发冷，但他还是按耐住内心的不安，规矩地等待接下来南丁格尔的评估结果。
大概又过了三十分钟，南丁格尔终于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卢平先生，请你取下手环。”
“这样就可以了？”
亚森取下了手环，南丁格尔则解释道：“我刚才将思想分成两份，一份用来分析你的精神状况，另一份用来研究你的身体构造。”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猜那个好消息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我还是先选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在这项精神评估中拿了58分，这不是一个很健康的分数，但考虑到你的过往，以及前不久发生过的可怕遭遇，这已经算是非常可观的水平了。”
南丁格尔说道：“你有着超乎常人的乐观，顽强而坚韧，对于恶劣环境的极强适应力。这些都是稀有且珍贵的优秀品质。”
“我猜接下来还有个‘但是’。”
亚森已经对接下来的内容有所察觉：“说说看，我很好奇，还有什么坏消息能让我感到惊讶。”
“卢平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生理结构或许与人类不太一致。”
“我甚至无法判断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结果，因为我没能检测出任何诅咒的迹象，这些结构显得非常合理。”
南丁格尔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人体剖析图，按照上面的内容对亚森指示道：“尤其是脑部，准确来说是大脑的前半部分，像是杏仁核、海马区以及下丘脑等部分都与人类存在较大差异，这会导致许多问题。”
“你的感情会逐渐极端，易怒敏感，缺失道德感，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幻听，出现幻觉等等。”
“最恶劣的情况，你的额头正中央会生长出第三只眼睛，就跟你现在的眼睛一样。”
“将头上的绷带解下来，卢平先生。”
亚森按照南丁格尔的吩咐解下了绷带，露出了邪恶而诡异的血色眼眸。
南丁格尔则仔细观察眼眸的构成，她问亚森：“这种巩膜看起来不像是充血所导致的，你的眼睛平时会感到不适吗？”
“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