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战后与安排
“如果你想问那个贫民窟的‘怪盗’是谁，那个人确实是我，这并没有错。”
亚森坦然承认了过去的身份，并转而夸赞起管理局调查部门的工作效率：“你们的工作效率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效得多，但对于我过去的生平经历，我要稍微补充几点。”
“第一，我的妹妹——让娜·卢平并非普通的失踪，她明显遭遇了超自然的袭击，但父亲坚持认为我故意把她弄丢在森林里。”
“我很遗憾。”
西蒙的笔录停顿了一下，接着向亚森感激道：“感谢你的坦诚，这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我们会将它加入到档案库里，并且着重展开调查。”
亚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补充道：“第二，关于发生在格雷森马戏团的谋杀案，我对这项案件持有不同的看法，并对该案件的公正性表示质疑。”
西蒙用力揉了一下太阳穴，看起来颇为头疼：“大不列颠的执法机构确实存在缺陷，我必须要向你表示歉意，而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接下来你可以向有关部门进行咨询。”
“哈，有关部门。”
亚森像是自嘲般讪笑了一句，不再过多纠结这个话题。
“第三，我从未将盗窃的钱财分发给穷人过，这其实是一个谣言。”
“但是根据情报部门的调查显示，你将变卖所得的钱财无偿资助给了新伦敦城下街的孤儿救济院，这间救济院的所有权归属于当地的凡人修女伊丽莎白·奎茵。”
亚森则否认道：“奎茵女士并不富裕，但她也不是一名穷人，而且我也并非无偿资助救济院，我还向她购买了食物、短时间的住宿以及心理上的咨询服务。”
“这是原则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原则。”
“我明白了。”
西蒙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向亚森承诺道：“从今以后，政府将不会追究你的犯罪经历，我们会摆平这一切。”
“你会获得应有的一切待遇，作为履行枪手职责的奖励之一。”
西蒙朝亚森露出了微笑，然后友善地伸出手来，向他示意握手：“繁琐的例行公事就到这里为止吧，总之非常欢迎你的回归，我们的亚森兄弟。”
“就这样？”
亚森有些吃惊，但还是回握住了西蒙伸过来的手。
“我还以为你会向我询问昨晚的详细经过。”
“你在几乎不可能获救的情况下自力更生，击溃了拜肉教的阴谋，并冒着生命危险回收了另一名兄弟的配枪，不是吗？”
西蒙又意有所指地暗示亚森：“当然，我们都很清楚，你进行的洗礼仪式并不符合规定流程，而且其中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嗯，你应该明白我指的东西是什么。”
亚森有些心虚地摸向了自己的眼眸。
“我会被追究责任吗？”
他刚才已经提前照过了一遍镜子，并成功地被自己如今的样貌给吓了一跳。
西蒙解释道：“严格来说，要被追究责任的人应该是莫里斯·勒布朗，因为他没有按规章制度来，但前提是他还得活着。”
“我们的兄弟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任何人能去苛责一个光荣牺牲的枪手，哪怕是教廷也不能。”
说着，他又看向了陷入沉默的亚森，继续说道：“至于你，我们的兄弟，在你完成洗礼仪式的那个瞬间，你就已经是受缚之神教会的正式枪手了。
“主宽恕了你，既然祂选定你担任现实世界的守护者，那么我们就无法对你的存在提出任何异议。”
“这是基于教义的决定，你大可放心。”
虽然西蒙的话语非常真挚，但亚森不得不认真考虑“恶魔”这个敏感身份的特殊性，毕竟歧视与怀疑的目光有时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是一个大不列颠人会天然鄙视来自法兰西的移民一样。
西蒙看出了亚森的担忧，他向亚森提出了建议：“我能够理解你内心的担忧，为了保护你免受不必要的侵扰，我们会封锁事件的部分真相，并将其归入到最高机密的档案当中。”
“‘大难不死的男孩’，这将是外界对你留下的唯一印象，你的那双令人不安的眼睛会被重新解释，它来源于一个恶毒的诅咒，而非更加深邃的孽力所导致。”
在得到西蒙的承诺以后，亚森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甚至饶有兴致地开了个玩笑：“这会成为我今后最为突出的标志，我真希望它是更不显眼的特征，比如说额头上的闪电状疤痕之类的东西。”
“如果换成是我，我或许会选择手枪形状的伤疤，闪电的形状太老土了，听起来更像是传统巫师的古旧品味。”
西蒙颇为风趣地接上了亚森的玩笑，两人都露出了会心一笑。
“亚森兄弟，关于你的就职仪式可能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包括配枪、制服以及圣徽等方面都需要时间去制作，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上学。”
“什么？”
西蒙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亚森又认真重复了一遍：“莫里斯答应过我的，我要去圣枪修道院学习怎么成为一名枪手。”
“兄弟，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枪手。”
“但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一无所知。”
亚森说道：“我就像是一只突然闯进院子里的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就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
“我迫切需要了解有关超自然的所有知识，包括枪手、教会以及我们的敌人，以及更多的魔法知识。”
西蒙思考了片刻，他看着亚森的脸，无比认真地说道：“兄弟，你提出的诉求非常合理，但我更建议你先去看一趟医生。”
“我的身体有某种程度的再生能力，我不需要去看医生。”
“不，我是说你得去看心理医生。”
亚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西蒙会这样说。
“我的心理很健康，我刚才还能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需要去看医生？”
“不，你必须去一趟，只有得到医生的健康证明，我才能放心让你去圣枪修道院。”
西蒙严肃地说道：“亚森兄弟，大部分情况下，圣枪修道院招生范围通常是十三到十六周岁的孩童或青少年，他们可能来自世界各地，可能来自各个阶级，但他们绝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并不是天生的战士。”
“他们和你不一样，兄弟。我得保证你的心理完全健康，这样你才不会因为某些刺激性的本能反应而伤害到那群孩子。”
“战后应激的康复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