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岭南首战大捷【求追读】

张飞穿行敌阵，如入无人之境。漫天血雾，笼罩着漓水之畔。

敌人看到眼前这暴虐的一幕，黑眸之中露出深深的恐惧，灵魂都在颤栗。

他们挤压在狭小的地点，胸膛剧烈地抽着空气，血液都加速流淌。

一群人惶恐地尖啸着纵身一跃，跳向奔流不息的漓水，仓惶地向船只游去，拼死逃离张飞身上散发出的，让他们绝望的杀戮气息！

区景蓦地抬起头，望了一眼无边的血色，庄严地宣告道：

“鸣金收兵！”

汉军站在江畔，齐齐抽出箭矢，沾上气味浓郁的火油，烈焰轰地一声点燃。

火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敌军的舟楫，气氛愈发凝重、紧张。

“放箭！”张飞犹如洪钟的声音，在每一名士卒的耳畔大响。

嗖嗖嗖——

火矢如流星一般，璀璨地钉在船舷、桅杆、船篷上，炽烈地燃烧着，连成一片光芒大阵。

汉军军阵上凝聚的压力，骤然得到释放，弓弦的弹响显得格外地清脆、悦耳。

张飞先是深吸一口气，旋即朝着大江酣畅淋漓地大笑：

“哈哈哈！鼠辈，吃俺火矢一击！”

数艘舟楫被点燃，狼狈地逃窜至江中。船上的水手一个接着一个跳水，向旁边的友船游去。

仓惶、凄厉的惨叫声，透向四野八荒。

“哈哈哈！”张飞骑在大马上，肩负丈八蛇矛，傲气狂燃。

区景麾下的士卒，水性都很好，漓水又不是特别湍急，跳水被淹死者只是少数。

饶是如此，张飞斩首六百余级的战绩，足够他炫耀好一阵子了。

他憋在荆州，数月没有冲锋陷阵，实在是享受此时此刻杀敌的快感。

苍梧守军不堪一击，野战不值一提。纵使他们坚守城池，张飞一样有绝对的信心拿下。

最怕他们逃亡深山野林，采取侵扰的持久战，对于汉军而言才是最为不利的。

忽然，张飞看到江面上还飘荡着二三十艘无主的船只，立即吩咐道：

“来人，去将所有船只管控起来。”

船只可以运粮，也可以运兵，省时省力。甘宁突破水寇营寨后，缴获了大量的简陋船只，但远远不能满足大规模运粮。船匠夜以继日地打造漕运船只，速度仍旧赶不上。

汉军把江边的战场打扫干净，天已蒙蒙亮，张飞缴获满满地回营复命。他在听到刘备斩了豪强夷廖后，高兴得嘿嘿憨笑，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真是大快人心呐！”

夷廖敢诈降对汉军出手，死有余辜。汉军营内，气氛高涨。

“翼德，漓水的敌人是谁？”刘备正色问道。

“鼠辈不敢通名，俺不知道。”张飞摸着脑壳，有点不好意思。

“旗帜呢？他们打着什么旗帜？”刘备继续追问。

“这……俺真没注意。”张飞咂巴着嘴，说不上来。

“有没有留下俘虏，或者活口？”刘备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大哥，浪费粮食的事，俺可不干。”张飞忽然有点心虚，敌军宁愿跳水，都不愿意投降，他有什么办法。

刘备一脸郁闷，有种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便莫名其妙干了一仗的茫然。

“这种活一般都是主簿干，皇叔问张将军，恐怕是问错人了。”赖雄含笑道。

“对对对，俺可是有主簿的将军。”张飞赶紧吩咐亲信，去把宗预叫来。

刘备军南下诸贤才来投，宗预也是其中之一，他被分派到张飞麾下担任主簿，是个懂人情世故而又沉稳干练的人。

宗预没有空手前来，而是带上一面“区”字军旗，有理有据地汇报道：

“属下推测，敌人是区景的兵马，至于是不是他本人亲自前来，便不得而知了。”

刘备会心一笑，又欣然问了几句，宗预对答如流，将作战的经过阐述得绘声绘色。众人身临其境，能感受到张飞陷阵的英雄气概。

张飞非常满意主簿的表现，推给宗预不少功劳，包括缴获船只的功劳，他也没有丝毫的吝惜。

“要不是子云和军师运筹帷幄，谨慎设防，真有可能被敌军摸到营边，杀俺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夷廖杀了，流民管控了，区景狼狈逃窜，是不是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张飞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

“赵将军此前传回消息，有一伙贼人试图突破我军设置的关卡，皇叔派关将军率数百骑增援过去了。”赖雄眼眸中，闪烁着战场杀伐的激荡。

“俺清楚地记得，不是有人说方圆十里，没有发现敌军踪迹吗？怎么敌人一窝又一窝地出现，真叫人胆战心惊！”张飞虎目中涌出冷冽的寒芒，嘴上说着害怕实际上心里舒坦得很。

“事已至此，加强戒备即可，休要再说什么风凉话。”刘备挥袖轻斥道。

张飞一身血气，活脱脱虎熊猛兽，也就刘备能说得动他。

赖雄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回军帐睡觉。帅营外传来一阵喧嚣响动，战马喷出粗重的鼻息。

赵云阔步走进来，身上的煞气几乎凝结成实质。他将一个麻布包裹的头颅弃于地上，羞愧地抱拳道：

“主公，我惹祸了。”

刘备动作敏捷地上前双手握着赵云的手，安慰道：

“子龙，你没事就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

赵云喟然长叹，如实禀告道：

“说来惭愧，夜里有人闯关，敌方人多势众，我自率军竭力而战，一不小心把敌酋钱博杀了。”

刘备通体一震，按捺住心头的躁动，朗声道：

“子龙杀得好，战阵上杀敌，是有功无过的，谁都不能说你的不是。我不仅不会罚你，还会为你记功。钱博是荔浦守将之一，杀了便杀了，正好震慑宵小，方便我军夺城。”

赖雄眼珠转了一转，拱手道：

“只要我军势如破竹拿下苍梧，高凉贼未必会因为一个死人和朝廷王师作对。钱博能给他们的，皇叔同样也能！”

郁林一带包括边界的山越，称为乌浒人。合浦郡、苍梧郡、南海郡中间没有设县的空白地带，多为高凉贼活跃。高凉贼包括俚人和为寇的汉民，都是不向官府纳税的法外狂徒。

钱博有信望于高凉贼，不代表高凉贼愿意为他死战。只是往后官府要招抚高凉贼，需要费更多的心思。

赵云将昨夜的战报，简单汇总一遍。汉军阻劫荔浦守军一千人，斩首三百余，俘虏四百余。钱博战死，卫毅率残众逃窜。

刘备军岭南首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