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耿直之人
帝国修建的石板路,零零碎碎的民房,高耸的木质哨塔,那些本给人们安心感的东西如今变得格外诡异。
无光的世界下,摇晃的油灯,吱呀作响的车轮,急匆匆走过的平民,还有哨塔上穿着黑袍的无魂死者。
在这样的夜幕中,远处的民家灯火都显得格外可怖,像一只一只盯着你的大眼,在漆黑的林地中泛着光芒。
金属制的战争车垒很吸眼球,特别是那个两米多高的,穿着粗布衣,脖颈上带着铁链的男人正在拉车。
基本上就是把可疑写在脸上,可对于哨塔上为数不多的人类卫兵们来说,在圣日耳曼伯爵统治后,这个地方就没有不奇怪的事情了!
卫兵见怪不怪的拦住这个车队,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范海站在车垒前方,穿着朴素的农民服装,带着宽延草帽,向每一个哨塔里的人类士兵敬礼。
“勤劳的先生,和这群不会疲倦的东西一起工作很难把?”范海看了看哨塔上方的黑袍骷髅。
穿着黑色蓝色帝国行省军服,手持长剑的站岗卫兵回答。“这和你没关系,快点,检查货物!”
在旁边穿着商人的华贵服装的海因里希摘下帽子说。“别和我的车夫一般计较,大人。”并递给他两个银币。
“我知道这段时间麦酒的价格变高了,所以大人你是不是应该品尝点更好的?”
卫兵看了下那两颗银闪闪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又看到那代表领主意志的黑袍怪物没有行动,加上他没有底气弄死那个两米高的“驼马”。
“货物检查通过,放行!”卫兵大喊着让范海他们离开,海因里希也松了口气的说。
“还好圣日耳曼那混东西没有安排更多人类卫兵,不然我的钱包得空了。”
范海开口。“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更重要。”
“鲍里斯,很抱歉让你扮演拉车奴隶。”
鲍里斯回答。“只是演戏,不是吗?没事的,只要想到可以拯救大祭司,我就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
海因里希却说。“你确定让伊洛娜也在车里面缩着没问题吗?她可能会失控,然后烧掉车垒!”
范海回答。“我相信她,其次,一个战斗法师对于我们这样的队伍来说太显眼了……”
“烈焰魔力在那些死者眼里就像篝火,车垒是唯一可以掩盖那种感觉的东西。”
“好在她不算高大,不然我真的得让她呆在营地了。”
海因里希担忧的看了看车垒内部,他很难想象伊洛娜小姐要怎么和那群粗糙的,臭烘烘的矮人缩在一起,保持数个小时……
同时车子继续向前,很快他们来到了瓦尔迪城的前方,而瓦尔迪是典型的基斯科夫城市,所以映入眼帘的就是当地特色的城防系统。
瓦尔迪城的墙壁和帝国那种哥特风的多刺或方方正正的石砖不同,他们喜爱在军械库和观察塔的顶端修建成圆形且顶部突起的模样。
总体以白色大理石为主,这和当地的石材产出有关系,但这样的建筑风格让瓦尔迪的城墙看起来带着一种圣洁感。
而主城墙突出的墙垛边上大量的难民,临时的营地,还有朽木似的民房又诉说着这里的饥饿和苦难。
城门右侧不远处,其8-10米高的高耸墙体有明显的坍塌痕迹,像被巨炮厚重过似的,上面至今还有大量穿着黑袍的不死者用石砖粗糙的修复。
城门前则是全金属制的重型闸门,两排人类卫兵负责监管,不过他们只是掩耳盗铃的东西,实际负责管控的是上方的三四只荒坟守卫。
它们披着长袍,假装是人类,却如同监管者那般居高临下的指挥着一切,它们是圣日耳曼的爪牙,也是他意志的化身。
那些卫兵见范海走来,马上用长矛横着插成一个X,其中一位上士走来,并说。“突击检查,你们的货物是何等东西?”
海因里希回答。“是上好的葡萄酒,大人,一瓶且能卖2-3金币,全是圣日耳曼大人的订购。”
“您看,城墙上的那些大人还未开口,我想您应该明白我们的货物是那位买的。”
卫兵长此刻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圣日耳曼……拿着我们的血肉饮酒!当初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
他低声辱骂,却只有范海因被赐福过的五感而听到。
现在,他确定这是圣日耳曼的货物,指了指旁边。“在墙外呆着,晚上再放你们进来!”
海因里希马上乱了阵脚。“大人,这可是圣日耳曼伯爵的午餐,如果没有巴托好酒,他可咽不下面包!你在担杀头的罪孽!”
他掏弄自己的钱包,拿出一颗金币,想快点结束这个破事。
可那卫兵长有骨气的按住海因里希,把他抵在墙壁上。“我说的算,这里我说的算!圣日耳曼什么都不是!”
“金币也没有用!我见过你这样投机取巧的东西,在你眼里,活生生的人命都不如金币!”
“好好的呆着!瓦尔迪不是他圣日耳曼的东西!”
可范海从背后突然按住卫兵长的肩膀,卫兵长看到这个车夫动手,马上准备一巴掌打来,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巨大的力量按住,动弹不得。
“啊……你!”他咬牙切齿,粗糙的面孔露出一副北方人特有的勇敢和野蛮,对于范海来说不算糟糕,他很欣赏这样的性情中人。
范海只是回答。“这午餐是圣日耳曼永生难忘的东西,我是置办再次午宴的人,你有什么大可找我。”
卫兵骂到。“你?你一个该死的车夫,用了什么奇技淫巧,松开我的肩膀!”他被范海经过三神赐福的体质捏的咬牙切齿。
同时嘴硬的说范海只是用了把戏做到的,可范海其实是能和矮人精锐比腕力的,仅仅是体质方面,他大概已经超越了凡人。
不过见卫兵长依然保持自己的想法,他只能轻拉开自己的衣服外侧,露出内部的胸甲,还有那白狼头徽。
卫兵长马上伸出手把那徽章盖住,然后情绪哽咽的说。“大人,您来了……我就知道,祭司大人的预言不错,不会错……”
范海只是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撇了一眼城上的骷髅们。
范海松开手,卫兵长马上回到岗位,叫其他人放行,同时在范海走入城市时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
海因里希揉着自己被那家伙捏痛的手臂,然后说。“这地方还有带骨气的家伙……”
范海只是叹了口气。“他太冲动了,不适合我们的行动,不然我想让他加入我们的小队。”
“我都告诉他不要做更多动作了!”
“不过做一个忠诚士兵才符合他的性格。”
鲍里斯云里雾里的说。“你们在聊什么?”
范海回答。“没什么,只是看到个耿直的傻子,和你一样。”
他又看向这可悲的的城内,如今瓦尔迪城门户紧闭,明明是中午,却没有多少行人,只有行色匆匆的妇女,青壮年都躲在家里或去想办法弄点食物。
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面具,手持武器的卫兵到处巡逻,最讽刺的是,当它们看到范海的车队,还会因为车垒散发的魔力而停下来行礼。
不过除了这点滑稽,整个城市如今宛如地狱,范海原本还有点期待的文明景色已消失殆尽……
只是很快,这里的情况就会好转……因为,白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