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攻号角
范海砸下锤子，炙热的金属上，热量就更加迸发，他的动作又准，又漂亮，在花火中一次一次敲打出来，金属全新的，更具体的形状。
每一个管子，接口，链接，螺丝，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制作，用锤子锻打，用砂纸摩擦，像一个不会疲惫的车床，把金属分成一块块，再分而细锻。
这得益于诺登斯的工图有极高的完成度和知识性，但是范海在船舶工厂十年入一日的劳作也让他对此触类旁通。
可更多是一位足够可靠的天才火焰法师，让他跳过了使无数大师最头疼的温度这一关。
每次砸下，每次加热，两个人就像心有灵犀，沉重的喘息也因为热量和体力消耗而此起彼伏。
在每次锤子深入黄铜的最里，把其形状都搅动的乱七八糟，使其重铸成范海想要的模样时。
伊洛娜就会兴奋的加大热量，让整个金属更加炙热，发烫，柔软，让锤子可以更好的发力。
两个人就像天作之合，劳作的疲倦和烦恼也彻底消散，之前范海对于伊洛娜的不理解，陌生，恐惧，也逐渐散去。
在他面前，这位女士正在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的内心，在他的锤子还未意识到金属的状态前。
她的火焰反而比任何实际的体贴都密切，她极快将温度提升，帮助范海每次砸下都绝对的恰到好处。
到最后，范海甚至开始用数个金属锭一起锻造，伊洛娜则用几条猛烈的火蛇回馈他。
这是范海第一次觉得枯燥的重复劳动可以如此轻松和舒服，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可以如此灵巧。
在一次一次敲打出复杂的零部件和核心金属管后，范海疲软的瘫在地上，伊洛娜站不稳的靠着墙壁，丰满的大腿颤抖不停。
两个人气喘吁吁，他们一起工作到了早晨，墙壁上的钟告诉他们，他们彻夜未眠。
伊洛娜身上的法袍被汗水湿透，展示出其傲慢的身材，她脸上却带着精疲力竭后的舒服跟满足。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魔法是好东西的一天。”
大量的施法让她难得从疯狂的魔力中逃脱，她对此上瘾了，并开始期待下次锻造。
范海则身体酸软，没有多少力气，要知道，就算船厂那竭泽而渔的压榨，也能留下让他去酒馆吃饭的力量。
那今天这一晚，他就体验到了什么叫疯狂。
而他也理解了自己老师为什么要求三天，因为就算再厉害，一天锻大概百分之20-40的零部件就是极限了，而他一晚上就全部赶制出来了。
至于成品的水平?当来送早餐和新金属的老巫师，也就是伊洛娜的师傅走来，他打开铁门，却看着铁砧上一件件泛着蓝光，完美淬火并锻造的铜元器件，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去商店拿的?”他又确定了自己带来的黄铜箱子已经空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海和伊洛娜。
“你们快休息把，来点雷卡咖啡和煎鱼肉，我得告诉诺登斯，他找到了个好徒弟！”
“对，还有我，我将有一位至尊法师的弟子了。”他急匆匆的，言语里的兴奋已经溢出来。
烈焰之风的使用者都是这个性格，但伊洛娜却含情脉脉的看着范海，说。“你先吃早餐，多吃点，我还需要休息一会。”
范海此刻就算是木头也意识到了，这位女孩喜欢他……可他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他第一时间想起故乡的磨坊女，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如说，他情窦初开的第二段少年期内，那自己认为的稚嫩感情，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范海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就算自己现在开口向伊洛娜求婚，这位女士也会回绝。
她需要的不是所谓的绑定终生，而是他们作为铸造搭档，继续在帝国发光发热。
因为，她是巫师，被大多数人厌恶，而她自己也还未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她还未知道怎么看范海才对。
范海则更多想，或者觉得，伊洛娜是自己的妹妹，或亲密的家人。
他们草草用了早餐，回复那为数不多的珍贵体力后，就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更好的锻造。
范海提出。“有时候你加热过度了，太兴奋，搞得我必须加快节奏敲打，不然过度加热的金属会失去好的性质。”
伊洛娜也说。“你敲打的太粗重了，有时候能让金属崩出来杂质，可有时会导致开裂，如不是我的烈焰辅助控制硬度，这批成品可能有瑕疵！”
他们很快总结出许多问题，以此类推，比如和工图比起来，有的地方还未修正到位。
这样的时间也很愉快，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享受两个人共同的乐趣和劳作成果，大概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真正的幸福。
而时间匆匆，老法师和诺登斯来的也快，诺登斯此刻穿着漂亮的军服，有着长披风，胸口挂着军队的校级徽章。
范海看师傅的样子，马上行礼，他此刻已经穿好衣服，模样干练，虽然衣服上有汗渍，但是也情有可原。
诺登斯说。“不用这样，我只是在进行城市的工程设备维护，然后接到了好消息。”
他走到铁砧旁，看了几眼，很快就喜笑颜开。
“很好……很好。”他的眼角流出眼泪，但是很快擦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绪。
而他忍不住，就是看到了希望，等待了4年的希望，如今帝皇奖给他，作为其兢兢业业为帝国劳作的奖励。
同时暗暗的下定决心，准备给这位天才更加刺激的成长机会。
他站稳身体，开口。“范海.辛，原奥特斯特远征军，行省军团，第3先锋连队剑盾手！”
范海回答。“在！”
诺登斯开口。“现在，我以米登领少校身份，邀请你加入米登领第一工程部队，作为工程兵一员，前去前线！”
范海回答。“是！少校！”
诺登斯继续说。“你会和行省军战斗法师伊洛娜小姐，和第一工程部队的特邀战斗大师海因里希.凯姆勒先生。”
“和数十位米登领先锋军士兵一起前去城墙外侧，在两天后进行野兽人据点排查。”
“这次作战需要设置特殊的定时信号弹，帮助船舶锁定沿岸的野兽人据点位置，而帝国会用轰炸取得沿岸的控制权。”
范海问。“这是?反击！?”
诺登斯回答。“没错，人类的反击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