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圆其自圆
大商王朝国君殷辛发布一道旨意。将昨日设为每年祭奠初神尊上的日子，名曰祭神日，大商境内皆要祭礼。不止如此，这位商皇陛下还下令选一处风水宝地建立一座初神庙，祭祀香火。由大商国师申公鑤带领大商礼部、钦天监还有御用风水师亲自督办。
不仅如此，晟玄洲一夜之间竟然纷纷效仿大商王朝。人间诸国也将昨日设为祭神日，亦是建立神庙，祭祀香火。有些国家甚至传信大商，要请大商能人选址建庙之处。
不止人间，就连晟玄洲的仙家门派也有所行动。剑道门派的祭剑之礼，道家道观和佛家寺庙的水陆道场之礼，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小门派也以另一种方式祭礼。就说这道佛两家的水陆道场来说，只为一神而举办的水陆道场，谁也无法定义是合理还是不合理，没说行，但也没说不行。这些东西在人间来说可能没那多讲究，可是在仙家就不一样了，这些都是有大道因果的。
申时季月宫。
姜晟独坐院中那颗最大的樱花树上。这颗樱花树乃是仙品，名曰龙凤红樱，虽说是仙品但品级不高，年份也不多，可是这颗树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就像姜晟一夜之间，从六七岁重回十七岁一样。
这颗龙凤红樱隐有开慧之势。
“啧啧，玄初啊玄初，你说现在的场景可是你想看到的吗？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你，现在死了可是有一洲生灵祭拜你啊。我也想问你个问题，你轮回转世万年之久，你到底算活着还是死了?若算是活着，那我们这些转世者究竟是你玄初，还是我们?若算是死了，那我们这些转世者意义又是什么？今世所有神祇全部剥离出转世者，为何只有你留下?如今魂飞魄散你可后悔?”
坐在龙凤红樱上的姜晟自言自语，问了好些问题，可是再也无法回答他了。世间再也没有那个在小河畔偷看世间的白衣青年了，再也没有那个对如此破烂的世间，说人间道长的初神玄初了。
“玄初，你既然有办法让我活下去，难道就没办法让自己也活下去吗？”
就在昨夜梦中的那一剑破天地，姜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以凡人之躯无节制的使用神力，却依然活着了。
玄初虽死，姜晟犹活。
不知何时，温玖已经出现在姜晟身旁。
温玖将一颗解酒丹递给姜晟，自己则是拿出一壶酒。
每次温玖要喝酒，若是身旁有姜晟都会给他一枚解酒丹。姜晟体质特殊，特殊到无论境界多高，道力多强，只要闻到一点点酒气都会醉。昨夜那小小的一口，如果不是姜晟去压制，他早就醉倒在地了。
姜晟已是习惯，他在煊城的那段时间，就经常和温玖去酒房偷酒，进酒房前都要吃一粒解酒丹。
温玖字酒，最喜欢的事就是喝酒。
姜晟调整身姿，背靠树干，面向温玖。
“你就这么喜欢喝酒？就没别的事可干?”
温玖轻饮一口，似是认真思考。
“有啊，除了喝酒我还喜欢看民间的那些小说话本。虽说山上仙家也有小说话本，但从觉得写不出人间的些感情，缺少了一些人情味儿。”
姜晟笑道：“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个长生道，长生一道上活的越久，那些人间情就越是淡漠，经历的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温玖轻靠在姜晟怀里，望着头上那粉红的樱花说道：“那还真无趣。”下一句话，姜晟就觉得很温玖了。
“修仙很无趣，唯有打架与饮酒才有乐趣。”
姜晟想起了当年九岁就敢提剑砍人的温玖。
等等，不对劲！
姜晟看着自己怀中的美人，脸颊顿时发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之前拒绝温玖是怕自己将死没办法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一生的承诺。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也就没有顾虑了，那么他自己也该做出选择了。
只是……
“闻老前辈来了。”
姜晟抱起温玖直落树下，又是一瞬，已到季月宫外。
两人作揖行礼，闻忠作揖还礼。
闻忠说道：“两位，敬德宫已经备好宴席，陛下派老夫来邀请两位。”
姜晟说道：“闻老前辈辛苦了。请你代路。”
姜晟没由得来了一句：“敢问闻老前辈如今修道岁月多少载?”
闻忠摇头苦笑道：“修道岁月已近三千载。”
那位人间的剑仙之首，号称抬高剑道一筹的李抬，修道练剑岁月岁月也就一千多载，这在巅峰强者中已是年轻。一个已近三千载，一个不过一千出头，可是两人境界却旗鼓相当，甚至李抬更胜一筹。那位人间剑圣，剑气圣如宏的剑圣杜少陵，比李抬晚了个小一百年，虽说剑道不及李抬高，可依然不可小视。毕竟登高一剑杜少陵，剑前无七言。
“十三境圣仙之上为十四通玄，上通天下玄地，通天玄地，知阴阳，动乾坤，开天地，编天时，造地利，容人和为之合道，此乃领域。大道相契，在于本心，本心显化为之心相，心相天地，此之展开。”
此时之姜晟就宛如一尊圣人，口出圣言，曰大道。此方天地仿佛共听他一人声。
闻忠神色肃穆，心境波浪翻涌不断，魂魄身处“大道”之上，他自己就像一分为二。一道直至高天之上，入眼之处是一颗“球”。一道下落至地域深处，看到的是无数根系脉络。闻忠就像真正意义上的看到了天地，完整的天地！震撼！极致的震撼！天地与我融合，我即是天地。
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唯一。
闻忠作揖行礼道：“谢传道。”
姜晟坦然受礼。
相信不久之后，人间会多一位通玄境大修士。
“我就替玄初受这一礼了。”
闻忠顿时了然，这是那位初神的手笔。
就在姜晟与温玖在那颗龙凤红樱之上的时候，姜晟心中有一颗“种子”发芽生根，直到开出“果实”。
这是晟玄洲一洲之气运孕育多年的道果，其中还有一部分玄初的手笔，闻忠看到的那颗“球”，其实是神界遗址。
敬德宫。
商皇殷辛高坐龙椅之上，身旁是商后苏白素，苏白素还抱着一个一二岁的孩子。右下方为空席，两人座。说是右下方其实就是右斜方，是谁的座位不言而喻。左边是太师闻忠与国师申公鑤的位子。真正的下方是大臣与皇戚的位置。礼乐、侍女……等等都表明这场宫宴的隆重。
敬德宫门口传来一道高声。
“姜公子、温小姐、太师大人到。”
百官皇亲以及商皇商后起身迎接。
姜晟、温玖、闻忠同时行礼。
“见过商皇陛下、商后娘娘。”
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商皇与商后亦是同时行礼，苏白素虽然抱着孩子但依旧微微弯腰。
要说在皇宫门口时是因为玄初，那么现在是？
商后苏白素笑道：“多谢姜公子。”
姜晟疑惑不解。
商皇殷辛开口道：“姜公子应该知道，素儿是狐妖出身。”
的确，大商皇后是妖族出身，这是整个大商王朝、晟玄洲都知道的事情。
“我与素儿相伴对年，恩爱不疑，虽说人与妖结合有违伦理，可是我不在意。那怕被人称作昏君，我也要立素儿为后。这因果报应就我一人独自承担好了，可是没想到，报应竟然应验在了我的孩子身上。”
说着说着，这位统治一个一洲朝字国家的君主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安儿自出生一来就生命薄弱，都是靠着丹药才吊着一口气。就在昨夜，从季月宫传来的一道绿光进入安儿身体，安儿的生命力竟然增长了许多，甚至比常人更浓郁。是姜公子您救了这个孩子啊。”
一国国君，竟然自称为我。
姜晟看向殷安。殷安也不怕生，姜晟看着他，他也看着姜晟。后来竟然朝姜晟伸出白白胖胖的手。
苏白素也笑了，此时她不是什么大商皇后，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苏白素说道：“姜公子，安儿很喜欢你呢。要不你抱抱他吧。”
姜晟生疏且小心翼翼的接过殷安，生怕一个不下心伤着殷安。
殷安看着姜晟，咿呀呀的叫着。这个时期的孩子怎么着都会说几句话了，可是殷安连爹娘都不知道怎么说。可想而知殷辛与苏白素心病了。
姜晟抱着殷安与他额头想贴，给了殷安一份见面礼。
宫宴开始。
今天，黑夜之上的月亮格外明亮，又圆又亮。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明月何时圆?心圆其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