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军训
对于新生来说，大学遇到所有新鲜的事物都能让人莫名兴奋起来。
辅导员在宿舍喊：“来几个男生跟我去领军训服。”
几个宿舍，大半的人都跟着冲了出去，兴奋地问：“我去我去，去哪领？”
似乎去领的不是军训服，而是救济粮。
王富贵刚冲出宿舍门口，看到张若维仍旧无动于衷地坐在床上，不由问：“老大，你怎么不去？”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去你的，别拉上我。”
“哦哦，那我去了。”
王富贵被这一耽搁，等去到现场，发现就那么几捆军训服。一人提一小捆，还有大半的人空着手回来。
这样的场景也就只有在大一新生时才会出现。
到了下个学期，再想把人从宿舍里叫出去干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个个都坐在电脑面前，戴着耳机，装作没听到。
大家穿好军训服，到球场列队，也依然在聊着天，丝毫没有觉得接下来的半个月会有多痛苦。
男生们当然也都听前辈们说过军训有多苦，太阳有多晒，站军姿有多累。
但男生总有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他们总觉得班里那么多么人，自己肯定不是体质最差的那个。
就算坚持不下去，那也是别人先坚持不下去，到时候就可以笑话那些连军训都坚持不下去的人。
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希望军训来得更残酷一点，希望看到更多人倒下，自己可以看更多笑话。
快乐就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玩“抽二条”的游戏。
抽二条是一种猜拳游戏，输的一方要被赢的一方抽打手臂。
这种游戏注定没有赢家，每个人的手臂都注定要被抽肿。
而这种游戏的快乐就在于，看到朋友被抽出痛苦面具。
看到别人受苦，仿佛比自己赚到钱还要开心。
女生们则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教官长什么样。
虽然教官还没来，但凭她们多年言情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已经将教官的人设脑补出来。
一定是寸头，人长得很精神，皮肤类似古天乐的那种黑，腰挺得笔直，冷酷，话不多。
他会在女主中暑倒下的那一刻，把人接住。
然后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抱起来，紧张地向医务室奔去，展现出他铁汉柔情的那一面。
所有的这些美好幻想，都随着军训正式开始而破灭。
再自信的男生，在烈日下站半小时的军姿，都变得不再嘴硬。
再恋爱脑的女生，在汗水湿透衣裳，头发粘在脸上的时候，都不会想着天降爱情。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张若维此时就跟着教官一起站在树荫下，看他们站军姿。
军训这东西不能说不好，但前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没必要再来一次。
于是他搞来一张假的病历单，顺利免除了军训。
虽然不用军训，但也不能在宿舍里躺着，也必须到球场看班上的同学军训。
同时担任后勤的工作，担任摄影师，拍摄同学在军训中的英姿，帮忙照顾晕倒的同学。
不患寡，而患不均。
宿舍几位损友看到张若维那么悠闲，顿时很不爽。
他们趁教官不注意，悄悄聊了起来：
“凭什么老大不用军训？”
“那家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一点像生病了？装都不装一下。”
“还借机会调戏班上的女同学，真是不能忍。”
……
此时已经混到教官小助理角色的张若维听到他们的话，果断举报：“报告教官，那边有人在聊天。”
教官听后快步走过去，把他们抓了出来，“你们几个很有精力是吧，去跑五圈。”
王富贵赶紧辩解道：“教官，我没有……”
“六圈。”
“他冤枉我啊！”
“七圈。”
王富贵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去跑步。
……
晚上洗完澡。
王富贵兴奋地说道：“明天我也请假，不军训了。”
“你哪来的假条？”张若维问。
“学校贴吧里有个学长可以帮我搞到医院开的病历单，20块一张，明天他拿过来给我。”
“要是被教官看出来怎么办？”老实的巴特尔有点担忧地问。
“学长说了，到时候就装肚子痛就行，我相信我的演技。”
王富贵说完，当即弯着腰捂着肚子，虚弱地说道：“教官，我肚子……好痛，能不能……能不能请假休息两天？”
“王宝贵可以啊，这演技吊打小鲜肉。”
“你不是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病如西子胜三分。”
“不像老大，请了病假的人，还跑来跑去给女生递水，比我们这些军训的还有活力。”
……
王富贵听了大家的评价，也对请假充满信心。
到了第二天，贩卖病历单的学长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要集合了，学长才匆匆赶来。
“你就是贴吧里找到我的‘人间富贵花’？”学长疑惑地问道。
“是我，病历单拿来了吧？”
“拿是拿来了，可我以为你是女生。”学长没有把手中的病历单递过去。
“男女不重要，钱给你了。”
王富贵看时间来不及了，把钱递过去，抢过学长手中的病历单便往集队的方向跑去。
他看到教官已经过来，便立即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弯着腰，捂着肚子。
“教官，我肚子……好痛，能不能……能不能请假休息两天？”
教官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看他额头都冒出了汗，显然是很痛苦的样子，便赶紧道：“你先到树荫坐下，等会我让同学送你回宿舍。”
“谢谢教官！”
王富贵把手中的病历递了过去，然后挪着小碎步向树荫底下走去。
“等等。”教官看了手中的病历，叫住了他。
“怎么啦？”
“医生写的字有点潦草，我看不懂，你帮我读一下，大声一点。”教官把手中的病历单递还给他。
“哦，好的。”
王富贵不明所以，但还是用虚弱的声音读了起来：
“患者主诉反复出现……”
“大声点，没吃饭吗？”
王富贵只好提高音量：“患者主诉反复出现周期性腹痛，伴随头晕、乏力等症状，影响日常生活。经过多次就诊，诊断为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