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征
“好了，这次出征是机密之事，我不能耽搁太久了。”
成婚没几日，便已是分别之时。
未央城外，玄甲军的驻地，迟安挽着被破例允许进入军营的兰雪如的手，眼中亦是十分不舍地说道。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为了掩人耳目，迟安才选择在这个时间与薛云率领早已点齐的两千玄甲军出征。
“你是注定要立下千秋功业的人，我虽是不舍，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一身月白色长裙的兰雪如，紧紧捏着迟安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新婚郎君的双眼，仿佛贪恋着这分别之前的每一刻，“所以，至少在你出征之前，我得多看你几眼，方才对得起今后这么久的思念。”
“瞧你这话说得，”迟安笑笑，看着兰雪如眼中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区区倭寇，还配不上娘子因此而担忧。”
“你这是出征打仗，哪里有不会担忧的，”兰雪如有些无奈地笑笑，这笑意之中，满满是临别的爱意，“你虽为主帅，我也知迟家先祖便有身先士卒的传统，这我不阻你，但还是愿你为了我，也要多加小心，刀剑无眼，我只愿你能平安归来。”
听着兰雪如的肺腑之言，迟安心中暖意难以言喻。
她的话语，并不仅仅是愿他平安归来这样简单。
而是专属于兰雪如的那份祝福与祈愿。
也唯有这般女子，才可以如此。
迟安轻轻点头，将兰雪如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再没有从前那般羞涩。
而是静静将面庞埋进迟安的胸口，贪恋地享受着这短暂的温存。
“我便是当你答应我了。”
怀中呢喃的声音，令迟安心中更生爱怜，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三千青丝。
“嗯，我答应。”
只有旷野中清冷的明月，见证着这并不轰轰烈烈，却亦是情深意切的离别。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而霍竹栗芊，以及婉儿几人，也是识趣地在一旁等候了许久。
见两人也交代完毕，霍竹才上前嘱咐了迟安几句，又整了整迟安的衣衫，才满面忧思地望着迟安片刻。
霍竹心内明白，她自是不能如当今自家主母一般，如此牵绊公子许久时间的。
但须臾，亦是奢侈。
迟安自然明白霍竹心内所想，对这过于懂事的丫鬟，也是颇为爱怜。
“好了，军中自是一切从简，但是我早也已经不是那种离了你们就自理不了的，待会还要披甲，这里衬整理得再好也没多少用。”
迟安顾左右而言他地笑道。
“霍竹不管，只要是公子，那便是最好的，只要霍竹能做到的，便一点也不能马虎。”
知晓其中的心意，迟安自然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另一边，栗芊默默看着这一幕，一反平日里活泼的样子，而是沉默了许多。
她自是明白，此前迟安已经与霍竹有过男女之实，后来自己还未来得及争取，自家公子便一直身在军中，后来又赶上大婚，于是一直到如今，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虽是嘴上不说，但心中，如今亦是满满不甘的失落。
可如此心思，又怎能言说？
即便是如今，迟安平日里待自己十分好，甚至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没有主仆之别的举动。
但是身份的差异，还是令她没办法轻易走出这一步。
“好了，也差不多了，我若再不回军中整顿，怕是要贻误军机了，”迟安又上前帮兰雪如整理了下斗篷，“今夜也不便进城，营中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住处，虽有些简陋，但也只能将就一二了，明日军中自然有人送你们回城。”
众人虽是各有心思，皆是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军中之事，岂有儿戏？
“恩师！恩师！”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高喊声，伴随着的是马蹄夹杂着车轮的急促声音，由远及近。
迟安能听得出来，那是鲁千机的声音。
“这小子这当口来干嘛？”
迟安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
“赶上了，赶上了！”
来到迟安等人面前，气喘吁吁的鲁千机翻身下马。
看得出来，本就身体瘦弱的鲁千机，已经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体力。
“哎呀师娘也在……”
现在，他喊起师娘来，倒是已经颇为顺口。
此时，兰雪如闻言也是自然地笑笑。
“行了，这大半夜的，你又来干嘛？”
迟安知晓鲁千机大半夜赶着马车来，肯定是有些要紧的事情。
“恩师，学生紧赶慢赶，终于将出征前要送您的东西赶制出来了，您赶紧来试试看！”
说着，鲁千机便一个箭步挑开了马车的门帘。
这倒是令迟安来了兴趣。
毕竟，能让一心扑在自己那工坊里的鲁千机如此风风火火，自然不是什么寻常事物。
而当鲁千机将马车内那发出一阵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的沉甸甸的东西拿出来时，饶是迟安，也吃了一惊！
这时，迟安猛然想起，许久之前，自己心血来潮按照记忆画出了一张唐制明光铠的图纸，鲁千机颇为感兴趣，便将那图纸要走。
彼时迟安并没有过于在意，毕竟虽然自己也十分喜爱那唐代正牌玄甲军所装备的明光铠，但是毕竟如今的大奉的冶炼技术，并不足以支持大规模生产这种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甲胄，至少现在，还难以将其呈现出来。
只是，这天策上将所着的明光铠，确实算得上古代军械之中，迟安的心头好之一了。
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让鲁千机给鼓捣了出来！
此件明光铠，经过了鲁千机的巧思，甚至比迟安画在图纸上的样子，更加精妙！
只见这铠甲通体流转着银光，虽轻盈，防护性却也极好，各处结构皆是充满了巧思设计，足以使穿着者在能够抵御大部分刀剑侵袭的情况下，还能最大程度行动自如！
“当真是好俊的铠甲！”
看着这明光铠被鲁千机拿起，在迟安身前比试着大小合适，兰雪如不由得赞叹道。
而鲁千机，已是露出了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