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文无题

老者点了点头，看著程笑天额头残留的红痕，道：“看情形，对方没有恶意。否则，最後这三招完全可以使你伤残。”

程笑天红著脸道：“不过，天儿也还了一掌。”

老者道：“如果他不手下留情，你那一掌伤得了他？”

程笑天想了想，觉得师傅说得有理，望著师傅不再言语。

老者解释道：“第一招，他那一指若再重一点，你这条右臂便完了。第二招，他若是稍狠一点，你这条腿是不是会废掉？”

程笑天点了点头。

老者又道：“第三招，他若是拼著受创，这条小命便不是你的了。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程笑天惊异地看著师傅，心道：“是不是亲眼目睹了？”但心里知道师傅没有在旁边观看，不由点头道：“他最後三招似乎有所保留，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老者道：“你知道便好。”

程笑天道：“师傅，天儿觉得今天来的黑衫蒙面人有些奇怪。”

老者道：“有什麽奇怪？”

程笑天道：“他说是路过此地，可我们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了，从未见外人来过？再说，他若是路过此地，大可不必黑巾蒙面？”

老者道：“你认为他有为而来？”

程笑天道：“他若是有为而来，可对我又似乎没有恶意，除了与我比试外，未提及其他事情，比试完便走了？”

老者点头道：“你的疑虑不无道理。不过，这个现在你不必考虑，反正半年後他还会来，到时当面问他便是了。现在紧要的是加紧练功，争取下一次将他打败。他最後那三招你是否记得？”

程笑天点头道：“记得。”

老者道：“记得便好，说明今天你有收获，败得值得。只要你知道他是怎麽得的手，下次再遇上，便知道怎麽防范了。你能否找出那三招的破绽？”

程笑天思忖道：“那三招几乎没有破绽。”

“没有破绽？”老者正色道：“你错了。天下没有毫无破绽的招式，再高明的招式也有破绽，关键看你是否能找出来。如果你能找出那三招的破绽，下次打败他便大有希望。”

老者见程笑天沈思不语，又道：“今天这件事你有什麽感想？”

程笑天道：“天儿没有练好武功，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

老者道：“你又错了。你不是为师傅练功，你是为报父母血海深仇练功。通过今天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的武功还不行，要为父母报仇，还须勤加修炼。”

程笑天坐直身子，道：“师傅，杀害徒儿父母的凶手究竟是什麽人？”

老者道：“这个你现在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没用，凭你现在的身手根本报不了仇。要想报仇，要想早一点知道仇人是谁，必须加紧练功，早一点将功夫练好，功夫练好了，为师自然会告诉你。”

程笑天知道师傅现在不会说，不再言语。

老者又道：“为师最近得到一本拳谱和一本剑谱，本想近几天交给你修炼，但黑衫蒙面人半年後还要来，你必须先找出那三招的破绽和破解之法，只有找出破解之法，下次才能赢他。这套拳法和剑法只有等你找出破解之法後再练了。”

很快便是一个月，这天，程笑天正在屋後地坪里专心演练，突然停势收招，兴奋叫道：“师傅，我可以破解那三招了。”

老者脸带浅笑，从茅屋内走出，不经意地道：“是吗？”

程笑天以为师傅不信，道：“师傅，你看──”一边演示一边道：“第一招‘金刚伏魔’，我用擒龙手配合风雷掌中的‘风起云涌’便可以化解，他如不及早撤招，手臂便会被废掉。第二招‘神惊鬼遁’，可以以掌代刀，用无影刀第八式化解，他若想伤我，必须先送上一条腿。第三招‘四大皆空’，我以指代剑，用达磨三式的第二式破解，他若不想送命只有撤招认输。”

程笑天演示完毕，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短短一个月，便找出了破解之法，比为师预计的要早，不错。你能够灵活运用以前所学的东西，证明以前所学的已基本掌握，只要你能继续坚持用心去练，五个月後打败黑衫蒙面人，应该没问题。”

程笑天颇为自信道：“他如果没有更厉害的招式了，应该没问题。”

老者道：“你不要自满，更不能放松练习，他说半年後来，也许还有更厉害的招式未使出来。”

程笑天点了点头。

老者道：“上次为师说过，还有两本秘籍没给你，现在你找出了黑衫蒙面人最後三招的破解之法，可以修炼了。”说著站起身来，道：“为师这便去拿来给你。”

老者很快拿著两本小册子从屋内出来，道：“这两本秘籍，一本是‘逍遥九式’拳谱，上面载有九招拳法，是五代时一个叫南山樵夫的武林异人所创。据说他原是唐末有名的骁将，因得不到朝廷重用，朱阿三篡唐後，他弃官归隐，退居山林，埋姓隐名，做了一个笑傲山林的樵夫，因其所居之处叫南山，便自称南山樵夫。南山樵夫隐居山中，不问世事，闲时以习拳练武为乐，这九招拳法是他晚年所创。”

老者见程笑天脸现疑惑，又道：“你别小看这九招拳法，虽然名字不怎麽响，在武林中名气却是很大。本朝初年，拳王谢百通便是凭这九招拳法走遍天下，赢得‘拳王’美誉。”

老者将拳谱交给程笑天，拿起另一本，道：“这是‘落魄三式’剑谱。”

“落魄三式？”程笑天讶道。

老者点头道：“上面载有三招剑法。”

“三招剑法？”程笑天望著老者手中的并不很薄的剑谱，似乎有些不信。

老者看出了程笑天的心思，点头道：“只有三招，但每一招有很多变化，如果掌握了，一招可以变出无数招，剑招的要点与变化上面有详细记载。”顿了顿，又道：“落魄三式为六十年前在江湖上有‘剑神’之称的落魄书生狄云所创。狄云本是书生，不会武功，因妻子被邙山强人刘鸿抢走，为夺回妻子才开始学武。他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只用五年时间，便学会了各门派的剑法，并吸取各家所长，去芜存精，创出了天下无双的剑法。艺成後，他去邙山找刘鸿报夺妻之恨，一个照面便打败了当时在江湖上有中州狂龙之称的刘鸿。”

程笑天兴奋道：“他用的便是这三招剑法？”

老者摇头道：“不是。”

“不是？”程笑天讶道。

老者没有解释，继续道：“狄云打败刘鸿後，满以为可以救出妻子，谁知妻子已为刘鸿生育两个孩子，与刘鸿有了感情，不再认他。他伤心绝望之下，对剑术越发迷恋，将所有心血、精力倾注在剑术上。之後，浪迹江湖，自称‘落魄书生’。”

程笑天道：“落魄三剑的名字是这麽来的？”

老者未置可否，继续道：“此人亦正亦邪，好管人间不平事，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他认为不平之事便插手，所到之处，黑白两道为之心惊，在当时被喻为天下第一高手。这三招剑法是他归隐时所留。”

程笑天道：“那这三招剑法应该是他一生剑术的精华？”

老者点头道：“应该如此。”

程笑天道：“原来落魄三式的名字是这位前辈根据自己当时的心境所取，与剑法本身无关。”

老者道：“从这段逸闻上你应该吸取一个教训，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必须了解实质，否则便会误入歧途。比如这套剑法，如果不知底细，仅凭‘落魄三式’这几个字，多数习武者不会有兴趣，更不会去仔细研究、用心修炼，这样便会失去获得绝学的机会。”

程笑天道：“天儿谨记师傅教训。”

老者道：“这两本秘籍所载，都是曾经在江湖上称雄一时的绝世奇学，你一定要用心练习，掌握神韵。只要你掌握了这两本秘籍上所记载的武功，便不难为父母报仇。”

秋去冬来，山河披银，大地粉妆，转眼又雪消水长，嫩叶满枝，山丹吐豔。半年很快过去了，山里的春天虽比外边来得晚，但地坪四周的树木也开始挂上嫩叶新芽。

程笑天早日学成秘籍上的武功，报父母血海深仇，这半年，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冰雪覆地，每天都要在屋後地坪里苦练五、六个时辰。现在秘籍上的武功已基本掌握，但他仍在一丝不苟地练著，似乎要把每一招每一式琢磨透。

早春的寒风在坪外树林中呼呼地穿梭著，程笑天赤裸的上身却是汗水淋淋，头上更是热气腾腾。

突然，坪中银光大盛，接著一个银团腾空而起，银团四周寒芒闪烁，银团在空中停留片刻，倏又急剧下降，在即将著地那一瞬间，急剧扩张，耀眼的寒芒遮盖地坪。

倏地，寒芒一敛，银团消失，坪中现出了程笑天气闲神定的身影。他右手持剑、左手护腕，手中长剑直指南天，双目神光烁烁，直视剑身，巍巍然有如天神降世、剑仙下凡，好一付君临天下、傲视群伦的傲然气派。

身穿长袍，坐在坪边屋檐下观看的老者见状兴奋道：“这式‘魂归九天’你基本掌握了，差的只是火候与功力，只要日後持之以恒、勤加修炼，不难融会贯通、掌握神韵。来，休息一会。”

程笑天收剑走过去，披上外衣。

老者道：“天儿，这三招剑法你觉得如何？”

程笑天道：“这三招剑法博大精深、神奇绝伦。虽然只有三式，但是它集中了天下剑术的精华，我以前学过的精妙招式基本包含了。第一式‘落魄江湖’，以守为主，守中有攻，後发制人，我以前学过的剑式中，没有哪一式可以与之相比。这一式不但可以变化出无数招式，而且还可以在对方攻击徒劳时进行反击，是天下最好的守式。第二式‘万念俱灰’，以攻为主，攻中有守，是我所学过的招式中，最威猛、最凌厉的进攻招式，可以说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第三式‘魂归九天’，攻防兼备，更是天下最绝妙、最神奇的以少胜多、以寡敌众招式，只是这一式很耗内力。”

老者含笑点头道：“你能有此体验，说明这三招剑法已基本掌握。为师一位故交也曾说过，这套剑法第三式，需要深厚的内力才能发挥威力，而且很耗内力，即使是内力精湛者，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轻易使用，以免内力消耗过甚，反被对方所乘。你现在内力还不够精纯，尚未达到收发由心的境地，要尽量少用，不遇强敌，最好不要用。”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师傅，‘落魄三式’虽是狄前辈根据自己当时的心境起的名字，但天儿觉得这套剑法用这个名字实在有些委屈。”

老者笑了笑，道：“你认为用什麽名字才不委屈？”

程笑天思忖道：“天儿认为，这三招剑法应该叫‘无敌三式’或者叫‘笑傲武林’。”

老者道：“为什麽？”

程笑天道：“这三招剑法只要使将出来，便会惊天动地、风云变色，使用者心中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

老者道：“那三式又应该分别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