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阀杀手到赛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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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即风暴,我即力量,我即正义(二)

78我即风暴,我即力量,我即正义(二)

乔治死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赵银河在三藩精卫门口遇到白钰京的这一天。

落英府,棕榈滩,海风阵阵。

炙热的沙滩上,头戴遮阳帽,穿着花裤衩的老人正一边往头上浇水,一边听收音机:

“根本没有二十亿!这是不存在的东西,我想任何一个有金融常识的人都清楚,二十亿,是藏不了的!”

……

这位老人家叫做张桐,现年已经63岁,黄褐色的皮肤,高颧骨,大鼻子,如果不是那满脸的皱纹,倒还真有几分弥勒佛慈眉善目的意味——他是殷族,神州原住民。

而张彤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是地道的夏人名字,但实际上是个音译,翻译过来是‘河园’的意思。

落英府地处神州东南,一年四季气候温暖,棕榈滩更是有名的度假胜地,富商巨贾扎堆,张桐退休后,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住上几个月。

至于他以前做什么工作?

他是前任三藩市长。

在神州帝国想要从政,有两条路子:

一条是内务府,由各司衙门组织培训、考核、选拔,任免升迁均不公开、不透明,一切都由‘上头’说了算,想干什么、能走多远,都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好处是一入宫门此生无忧,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一步登天伴君左右,坏处则是,那扇门,进了就出不来,一天是内务府的人,一辈子都是。

另一条是政府,由基层区划的普选产生,满足一定条件就可以在某个地方参选村议会,成为村议员后可以选村干部,然后便可以参选上一级镇议员,接着选镇干部……走政府这条路必须得从基层干起,然后一层层选上去,薪酬福利与本地的经济情况高度挂钩,这也就导致一地的政府官员大概率是本地人,有浓重的地域性,虽然在一个大框架下被串成了整体,但本质上,神州的政府,是高度的「地域政治」,一地的主官与他曾任职过的地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两者之间并不是完全分离,比如内务府如果赏识某位官员,可以向其发出邀请,但是反过来,内务府的人,是不可能被调到政府的。

但总的来说,内务府更偏向于军事与科技,而政府更偏向于经济与外交,想走哪条路,完全是个人的抉择,真到了庙堂那个层级,其实差别不大。

张桐,便是停在了庙堂的门槛前。

十年前他任三藩市长时清正廉明,风评甚嘉,内务府数次抛来橄榄枝,但他都没有接受,甚至于在任期满之后,没有更进一步,而是选择壮年隐退,享受生活。

至于为什么?

怎么说呢,虽然在神州没有什么所谓的党派,也不存在那些什么所谓的民主国家那样打得不可开交的选举大战,但本质上的游戏规则并没有太大差异,力争上游,是要拉帮结派,权钱襄助的。

就像如今那位马市长,张桐当然不怀疑他的能力,神州政府官员必须以基层选举为起点,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你吹得天花乱坠,事后总是得拉出来溜溜,光有一张嘴皮子走不了多远,所以,没有哪个人会是真的蠢货。

但马市长一定可以走得更远,因为他上头有人,而且是,内务府的人。

当年玉贞皇后死后,三藩市的政治生态就发生了巨大转变,原本属于玉贞一脉的荣氏跳反,马市长上位,而张桐,不想趟这趟浑水。

……

“爷爷,吃菠萝~”

身着泳装的少女端着一盘菠萝走到了遮阳伞下,这是张桐的孙女,现年14岁,如今正是暑假,便来陪陪爷爷。

祖孙两人感情好,她也乐于和爷爷一块玩儿,因为张桐并不像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年人,他是学术出身的官僚,风趣幽默,眼光超前,跟着他,有乐子。

但是这一次么……

“爷爷……我真是热死了,我说你那么大岁数了,三伏天往棕榈滩跑,就不怕中暑吗……”

女孩满头大汗,一边往身上涂防晒油,一边抱怨。

确实,大夏天上海边晒太阳,真是有病。

张桐吐了吐舌头,手里捏着菠萝,耳朵却是仔细聆听着收音机里的播报。

三藩出了件怪事,一个摇滚明星当台自杀了。

但也不是什么怪事,从听往日下属说起西海舰队准备在朝梧祭典之后停靠三藩举行一周的舰上参观时,张桐卷铺盖就跑路了。

为什么?

西海舰队近乎于长宁太子亲军,这位殿下的行事风格简直是和当年的平康皇帝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开放参观选什么日子不好,偏偏选在母亲和妹妹的忌日之后……

而最重要的是……陛下今年,39岁了。

他现在是,实权太子。

所以,张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回三藩了,哪儿人少,哪儿难找,他就去哪儿。

“诶我说,你没跟你妈说我们在哪儿吧?”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是偷偷溜出来玩儿,我谁都没说——诶,你谁啊?怎么杵着不动呢?”

女孩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家,他站了有那么十几秒了,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祖孙两人。

张桐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不速之客。

他眼角抽了抽:“李大家?”

眼前这位,赫然是前天还在三藩的刚拳无二,李同臣。

视线再向更远处望去,海滩边赫然停着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和一辆大巴,几名身着素色正装的年轻人站在车边,遥遥望向这里。

“爷爷,这位是……”

张桐抬了抬手,道:“再给爷爷去买两瓶冰水好么?”

女孩虽然疑惑,但毕竟是市长之家,起码的礼貌和规矩是懂的,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鞠了一躬,小跑着买水去了。

“李大家又在替内务府当差了?”张桐看向远处的人,“那些是白马亲卫吧?”

“倒也不是替内务府当差,”李同臣笑了笑,“只是受一位晚辈所托,来请张市长。”

——他并没有否认那些人是白马亲卫。

李同臣昔年是和当今陛下一同扛过枪的人,他的晚辈,特别是能使唤白马亲卫的晚辈,还能有谁?

张桐坐直了身体,恭敬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也不是什么吩咐,就是请张市长出席朝梧公主的祭典。”

“市长不敢当,都退了,都退了,”张桐连连摆手,“那我回去收拾收拾?”

李同臣伸手拦住他:“不用了,张市长,我们现在就出发。”

“行,没问题,我跟孙女儿打声招……”

李同臣抓住了他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手上的表一下子就滑他手里去了。

“会有人安排令孙女回家的。”

张桐愣了愣,心中倒也不忧不惧,因为自己一向谨慎,与这诸方势力都无瓜葛,就是再大的事,也砸不到我头上来。

就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急,还这么保密呢?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退休老干部啊。

直到上了大巴。

“哟,老张,这得有小十年没见了吧?”

张桐瞪了瞪眼,虽然眼前之人语气轻松,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眼前这位,是上一任的三藩市议会议长,而坐在他后边那个,是上上任的三藩警务署署长,再后面那个,是上任海关稽查局局长,他当年能当选,还是张桐投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票。

都是,颇有威望的,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