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真相

重臣继续道：“年轻人，我知道你是山寨的人，也知道山寨的人无辜，可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当时的身份不能做劫匪，我当时的威望太大，如果我成了劫匪的话，可能很多人就直接跟着造反了。

而且，我当时没有做完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我不在这个位子上了，这些事情没有合适的人接手，基本上都得半途而废。在你看来，这份治理水患的折子可能很重要，可是对我来说，手上跟着同等重要，甚至是比这还重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么大一个江山，每天会发生多少事情，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我不能死，不能公开承担这个罪过，就只能找人做替罪羊，而你们山寨不肯归顺，又在那么个要命的位置，一直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你们来做这个替罪羊，既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转移了百姓的仇恨，又剿灭了一个不听话的山寨，一举两得，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的，站在你们山寨的立场，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有更好的出路，没有人愿意落草为寇，而且，那么多年，你们山寨的名声也一直不错，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劫富济贫的事情也做过，除了不归顺朝廷之外，没有什么毛病，如果不用抢赈灾粮这样的罪名，朝廷还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大动干戈。

我为了朝廷，做了我该做的，我不后悔，你作为山寨的女婿，为山寨报仇，也没有错。

正好，我也老了，为朝廷为百姓干不了什么了，临走，就让我把这个罪名背走吧，本来也就是我做的事情。”

贼人一口气说完，表情是说不出的释然，就跟放下了千斤的担子一样，虽说是为了朝廷，可毕竟一个山寨的人都因为他死了，无数的灾民也都因为没有得到赈灾粮饿死了。他昧着良心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维护了朝廷的安稳而已，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又从小读着圣贤书，午夜梦回，想想那些冤魂，又怎么会不觉得心中有愧？

该走了，该走了，他活够了，不留恋什么了。

侠客却茫然了，几年来的执着追查，只为了还山寨一个清白，为了给妻子和山寨的兄弟报仇，可是，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这一晚上看到听到的事情真的震碎了他的三观，让他心里的信念轰然崩塌。

最后侠客还是砍下了贼人的脑袋，并顺利的离开了府邸，治理水患的折子顺利递了上去，很多百姓保住了家园，那人被朝廷风光大葬，功德碑上的文字刻得密密麻麻，无数人祭拜。

可是，半年不到，朝廷就突然变了嘴脸，公布了那人的十项大罪，把他扒坟鞭尸。

罪名公布出来，全民皆惊，没有想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居然是这样的嘴脸。但是，铁证如山。

所有的百姓都认为那人欺骗了朝廷，欺骗了百姓，是这世界上最虚伪最狡诈的人。

。同时，侠客被高高的捧上了神坛，是他几年坚持，走访南七北六十三省调查整理证据，才终于让贼人的丑恶嘴脸泄露在了太阳底下。

可侠客自己知道，最后那半年，他什么都没有做。最后关键的线索还是那人自己故意找人透露给他的。

杀了贼人后，侠客就躺平了，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调查，也没有给朝廷提交任何证据，一切都是朝廷操作的，好像，还是那人临死前就自己安排好了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把所有的罪名都背走了。

对那些只手遮天的人来说，随便造几个证据有什么难的？他们拥有一切的最终解释权。

侠客已经懒得再做什么，也懒得再想什么了，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山寨也不在了，心爱的人和山寨的仇也都报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就这样吧。

侠客并没有在赞扬声中去享受自己可能的名和利，而是躲进了这座墓里。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墓里这个老人豁出性命往上递折子，又起到了几个作用？

在墓里的无聊岁月里，侠客写下了这个故事，不过侠客并没有死在这个墓里，最后去什么地方了，齐哥也不知道。

没想到判官还有这么复杂的经历，难怪阿香能最后跟他达成和解，现在他已经很多事情都想通想透了吧，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诡，在地府的经历，应该让他也理解那人了吧？

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那口棺材，认真给他上了一柱香。

“安息吧，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论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做的都是对的，百姓们也会感激你当年做的一切。你不用怀疑自己，人活一世，总归是要有些坚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