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强烈的好奇心
根据道场师兄最新公布的战绩，第二天有五人三局全胜，分别是陈义、张永元、胡金科、杜若飞和纪孟飞。
五个人里，前四个人第一天两战全胜，总积5分；
纪孟飞第一天被杜若飞击败，不过在第二天即重新调整好状态，连续击败三个六品好手，积4分。
如果把杜若飞视为五品棋士，纪孟飞已经连续蹚过四条坎，面前只剩下胡金科一个六品棋士而已。
这也让纪孟飞回到所有人的视线之内，重新成为入围前三名的热门。
陈、张二人虽然积5分，前面却是连一个六品棋士都没遇见过，还没经受考验。
有绝艺傍身，陈义觉得自己赢其他人应该没问题，胡、杜、纪三人却没有十足把握。
尤其是同积5分的杜若飞，年纪虽小，棋风却极具侵略性，每次都成功屠龙，中盘将对手击溃。
刚猛的棋风令陈义十分头疼，因为杜若飞很可能在前二三十手发动猛攻，把自己逼得提前唤醒绝艺。
成绩的重要性又让棋手十分坚韧，很多人就算落后很多也坚持进入收官阶段，期待对手失误。这当然对不懂收官的陈义十分不利。
如果败给杜若飞，事情就有点难办了。为了保证入围前三，只能对张永元痛下杀手。
张永元可能因此无法进入前三，毕竟他的真实棋力也就那样，想击败胡、杜、纪三人中的两个，实在有点困难。
第二天战绩公布后，张永元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时有点鬼鬼祟祟。
“杜若飞那小子，和你小子一样，有点古怪啊。”
陈义奇道：“杜若飞不就棋风刚猛了一些，有什么古怪的？谁说年纪小就不能刚猛。至于我……我有什么古怪的？”
“你还不古怪？每局都是前半盘全是臭棋，后半盘强行扳回，这还不够怪么？”
“你每局都比我结束得晚，怎么知道的？”
“我没看到，不会问别人吗？……算了算了，先不说你。你可知道刚才我去哪了？”
“去哪了？”
“我跟踪杜若飞去了……”
张永元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原来他看到杜若飞再次不看战绩榜，鬼鬼祟祟先走，就跟了出去。
杜若飞出道场大门后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很快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从小路重新出来径直回城。
“我跟得晚了，没追上马车，要不然……”
陈义好气又好笑，问道：“你跟着他干嘛？人有三急，兴许人家去树林里方便呢？”
“嘿嘿。”
张永元脸上露出极其暧昧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去干什么不好说，不过我猜……应该不会是撒尿拉屎。”
“哦？何以见得？”
“因为我怀疑，这个杜若飞……是个女的。”
这下子，轮到陈义目瞪口呆。
这个时代讲究男女大防，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要读书，也只能请名士到家中授课，不能和男子一样上私塾。
按规矩，西湖道场不收女弟子，有一个女孩混入比评，那也太离谱了。
陈义道：“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一个姑娘能下出那样的棋？”
“你见过几个女人？能有我多吗？小爷我十岁就进青楼混，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能比我懂？”
陈义一下子愣住了，在这方面，张永元确实很有发言权。
同组棋士只有几个人超过15岁，全都是小孩，若不是张永元天赋异禀，还真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陈义道：“是女孩子又怎么样？”
张永元叫了起来：“你这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你别管了，明天早点下完，听我安排。”
“……”
比评第三天，陈义的运气依旧不错，没遇到好手，再次三战全胜。
这也让陈义以积8分的战绩暂时登顶，在同组内引起热议。
很多只积4分、5分的小棋士开始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就如同之前看胡、纪那样。
陈义经张永元提醒，这天一直有意无意往杜若飞的方向瞟，然后在脑子里想着，如果对方把束发放下来挽成女子发髻，会是什么样。
可惜杜若飞每次都率先结束对局，然后远离人群，陈义没什么机会近距离观察。
还好杜若飞在最后一局抽到胡金科，陷入了苦战。陈义结束对局后，终于找到机会凑到她正对面。
“嗯……五官还不算坏，只是又黑又瘦，哪里像女孩了？”
陈义还想继续再看，却被刚结束对局的张永元拉出小院。
“别这样盯着人看，女孩子连背后都长着眼睛，很灵的。”
陈义有点尴尬，问道：“最后一局怎么样，赢了吗？”
“赢了……跟我来。”
“去哪儿？”
“跟我走就对了。”
张永元带着陈义急匆匆走出西湖道场大门，沿着大路走了一阵，又拐进一条偏僻小路。
陈义恍如大悟，猜到对方的计划。
既然在马车后面追不上，想打探秘密，自然要提前埋伏。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会，没发现古怪之处，反倒遇到一个三岔路口。
两条很小的路各分一边，树林也渐渐茂密起来，似乎不太安全。
正所谓“林深莫入，逢庙莫进”，陈义提议就这么算了。
就算能证明杜若飞是个女的，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真的借此要挟她故意放水？
那也太卑鄙了。
张永元却道：“在道场学棋要留宿的，她若是女的，就是在浪费入围的机会……呸呸呸，小爷能赢她，不需要她让……嘿，你都十四了吧，胆子就这么小，不敢进林子？”
陈义自然不肯承认自己胆子小，心底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于是选了其中一条路，继续走了下去。
走了近二里之后，终于在路边看到一道浅浅的车辙延伸至几棵大树背后，似乎在一天前有人在此停车。
“是这了。”
陈义观察了一下四周，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可疑的地方，又不会近到被发现。
心想着：“就算真的发现什么，就当没看见。大不了，自己尽力赢胡、纪二人，再放一盘给张永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