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空滑翔

深秋午后。

灰雾淡得近乎于无，天空湛蓝澄澈。

十一月的第二个周末，难得天气晴朗，城郊山麓，被阳光染成淡金色的草地上，随处可见郊游踏青的人群。

山那边吹来的风，带着慵懒闲适的气息。

临风城周边地势平坦，海拔两千尺的鸡冠峰，是登山、攀岩和滑翔爱好者的圣地。

山南坡度较缓，北侧山崖，陡峭的如同被斧头劈过。

山顶耸立着一座风塔，通往峭壁的一侧被生锈的栏杆围起来。

一群身穿同款飞行夹克、灯芯绒长裤和登山靴的年轻人背靠风塔坐着，正在用煤油炉煮一锅加入大量烈酒的热巧克力。

这些大男孩都是“滑翔家俱乐部”的成员，罗夏是俱乐部里最年轻的一位。

唯一一个年龄超过30岁的男人叫弗莱明，是俱乐部的资深教练，退役飞艇驾驶员。

一个月前，罗夏对“喷气滑翔”产生兴趣，在侯爵夫人的指导下自制喷气背包。

当初在侯爵府艰难击杀混血梦魇，获得一颗中级魔核，用来作为喷气背包的能源。

背包材料轻巧且坚固耐用，在魔导回路的设计上也花了不少心思。

罗夏亲手制作的喷气背包，各方面性能都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强出一个档次，被侯爵夫人评定为“优秀的中级魔导器”。

其实罗夏早就晋升为中级镶嵌师，只不过之前的作品都是一次性的魔导炸弹，显不出技术来。

直到做出这只喷气背包，他才正式成为业内公认的中级镶嵌师，拿到一张临风城镶嵌师协会颁发的营业执照。

在执照上签名的会长大人，正是他的导师阿佳妮·琥珀·温迪夫人。

有了这张执照，罗夏就可以接单做生意，不过目前他还不打算开店，想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学业上。

鉴定、镶嵌、同调、剑术、射击、表演和驾驶，罗夏还有太多技艺需要磨砺。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镶嵌术，罗夏在“表演”和“驾驶”这两门技艺上取得的进步最大。

得益于名师指导，再加上侯爵夫人帮他争取到的小剧场演出机会，罗夏的“表演”技能，已经提升到“高级”。

按照沙盘系统的评定，高级演技，差不多是专业演员的平均水准。

业余爱好者，达到这个水平就算极限了。

还想更进一步，要么经年累月磨练演技，要么就只能靠天赋。

罗夏不清楚自己是否拥有表演天赋，升到高级，他已经知足了。

如果这种程度的演技还无法骗过魔女伊如兰，索性直接用技能点升级，一次加点，抵得上耗费十年光阴打磨演技。

罗夏自制的喷气背包，是助推“驾驶”技能起飞的关键。

侯爵府的管家和女骑士奥娜，都是喷气滑翔的高手，很乐意为他提供入门指导。

从强化弹跳到助推飞跃，罗夏按部就班锻炼驾驭喷气背包的基本功，不到一个星期就把“驾驶”技能升到中级。

在那之后，他开始尝试更刺激也更危险的操作——低空滑翔。

结果正如阿尔弗雷德先生所说，借助喷气背包飞起来很容易，难点在于平稳降落。

从滑翔到降落的阶段，最初罗夏总是掌握不好平衡。

感觉自己像是一架笨拙的舰载机，试图在航母甲板上降落，要么大头朝下，要么屁股着地，很是吃了不少苦头。

每次训练结束，总是摔的鼻青脸肿，腰酸背痛。

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细狗，13点体格属性不仅带来漂亮的肌肉线条，耐操程度也是远超常人，再加上奥娜大姐赠送的疗伤药膏颇有奇效，总算没有落下伤残。

年轻人总是在追求刺激的道路上不知餍足，时隔不久，罗夏就对十米之下的限速低空滑翔感到束手束脚，渴望放飞自我，追求更高更快的境界。

然而喷气滑翔毕竟是一项危险的运动，为了避免发生事故时伤及路人，临风城内对滑翔的高度和速度都有严格限制。

为了绕开这条禁令，高空滑翔爱好者们组建俱乐部，定期在城外山巅聚会。

在奥娜的推荐下，罗夏加入了“滑翔家俱乐部”，今天是他第三次参加俱乐部活动。

俱乐部成员大多是年轻气盛的贵族少爷，罗夏的平民出身，最初难免被人看轻。

好在他三次参加俱乐部活动都表现出色，凭本事赢得了公子少爷们的尊敬。

高空滑翔，分为有伞滑翔和无伞滑翔两个级别。

第一种喷气背包带有降落伞，安全更有保障。

第二种没有降落伞，全靠自己调整喷气姿势平稳降落。

显而易见，后者的风险更大，每一次高空跳跃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博，哪怕在滑翔家俱乐部里也没几个人敢尝试。

罗夏今天的目标，就是要从离地2000多尺的峭壁上一跃而下，挑战无伞滑翔！

得知他的打算，从教练到俱乐部的队友都怀疑他疯了。

罗夏当然知道自己很清醒。

他敢发起这种看似疯狂的挑战，有两个原因。

首先，沙盘系统已经进行了周密的计算，今天的气温、风力和大气能见度等条件最适合挑战高空无伞滑翔。

在这灰雾弥漫的国度，可不是总有晴朗的好天气，错过今天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沙盘系统已经模拟过百亿次，以罗夏的身体素质和技术水平，只要正常发挥，平安落地的概率超过99.5%，风险可以接受。

罗夏并非病态追求刺激的性格，之所以发起这项挑战，也不是为了在人前装逼。

挑战成功，不仅“驾驶”技能升到高级，还能完成一项支线任务，获得属性奖励！

从峭壁上飞跃而下，打开喷气背包助推滑翔，直到落地，全程大约耗时五分钟。

深秋时节，高空寒风凛冽，短短五分钟就足以把人冻得手脚发僵，不听使唤。

为了保持活力，大家在高空滑翔之前都要喝一大杯掺了烈酒的热巧克力暖暖身子，补充能量。

罗夏将一大杯辛辣中透出苦涩的热饮灌进喉咙，顿时感到浑身冒汗。

放下空杯，戴上手套、口罩和风镜，最后一次检查背包喷气装置和保险扣。

嘎吱一声，教练推开围栏大门。

罗夏和其他做好准备的同伴，穿过围栏，来到峭壁边缘。

恐高是人类的天性，哪怕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滑翔高手也会尽量平视前方，避免因俯视落差过大的地面而本能的感到晕眩。

罗夏遥望天边，保持平稳的呼吸节奏，当教练数到三，双脚发力蹬踏地面，毅然跃出悬崖。

身在空中，四肢自然舒展，保持与地面近乎平行的姿态，急速降落！

气流在耳畔呼啸而过，大地在眼前扩张，罗夏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稍微定了定神，罗夏迅速进入冥想状态，与喷气背包的魔核建立精神链接。

安装在背包底部的球面矢量喷气引擎，遵循罗夏的意志，咻咻喷射高压气流。

强劲的助推力，使罗夏可以在下坠过程中调整姿态。

矢量喷口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大部分地心引力便被高压气流抵消。

罗夏的运动轨迹，从自由落体变成缓降滑翔，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鸟。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罗夏收到系统提示，让他做好着陆准备。

在他身后，俱乐部的其他成员相继打开了降落伞，滑翔速度锐减，很快就被他甩的没了影。

此时距离地面还有两百多米，突如其来的气流干扰了罗夏，不由自主翻滚到面朝天空的姿态！

这种情况比较危险，但是罗夏早有准备。

一边调整喷射角度，减缓下坠速度，同时弯腰抬腿，先将身体折成一个V字形，然后蹬腿甩臂，凌空翻转。

这一系列模仿猫咪从高处坠落时调整姿态的动作，是每一位滑翔爱好者的必修课。

罗夏熟练运用这种技巧，在空中横向翻转，重新回到正确的姿态——身体稍微后倾，与地面保持大约75度角。

身后持续喷射的强劲气流，提供的反冲力不断削减下坠速度，最终在10米每秒的时候抵达地表。

罗夏完全可以双脚着地，稳稳站住。

但是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按照标准的技术动作，在着陆的一刹那团身向前翻滚，最大限度消除冲击力对下肢造成的负担。

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咪，罗夏从容起身。

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回头仰望，俱乐部的伙伴们还在空中飘荡，一顶顶降落伞仿佛硕大的蒲公英。

成功完成一次高空无伞滑翔，罗夏感到神清气爽。

耳畔接连传来的系统提示，使他在精神上的满足之外，还收获了实打实的成就。

滴滴——

“‘驾驶’技能提升到高级！”

“完成支线任务：高空无伞滑翔！”

“取得称号：极限运动员！”

……

极限运动员：你敢于挑战最刺激的游戏，与死神调情并且全身而退！体格属性+1！

……

职业：玩家4级/镶嵌师（中级）/同调师（中级）

属性：体格14，敏捷13，精神20

技能点：1

技能：沙盘系统（情报收集/模拟决策），鉴定（高级），镶嵌（中级），同调（中级：绑定/召回）；射击（中级），剑术（高级），表演（高级），驾驶（高级）

称号：义警（体格+1），业余演员（体格+1），极限运动员（体格+1）；热心市民（敏捷+1），制弹小能手（敏捷+1）；男妈妈（精神+1）

……

嘎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罗夏的思绪。

循声回头，发觉一辆警车停在身后不远处。

胡德警长跳下驾驶席，飞快地给罗夏使了个眼色，仿佛在提醒他：

“你小子惹上大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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