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友谊长存,偶尔产生友谊那个人却长存不了
柯裴头也没回,“你都问过多少次了,说了不去就不去。”
长孙熠没回复柯裴,径直走掉了,柯裴要的4B铅笔空了,心不在焉地走向柜台老板处。
游纪予捧着对照完宁童煦的本子一边往前走,走的时候专注拿本子的没注意路,在拐角处本子就被碰散了,游纪予惊呼了一声。
柯裴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女生低头说了声对不起,伸出手想要把散落的本子拾起来的时候。
游纪予看着两份各散落在一处的作业本说:“等等,你别动。”
柯裴看着听这语气直接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动。
柯裴只好从游纪予身侧走过,但过道实在窄还是碰到了游纪予的肩膀,柯裴的鼻子也被游纪予的发尾蹭到,觉得怪痒的打了个喷嚏。
游纪予快速地拾起本子,好在本子散落的地方不是地板,而是垒地方方正正到腰际的本子。不用弯腰所以没一会就捡起来了。
走到结账处结账的时,宁童煦的结账金额和游纪予一模一样,游纪予看见惊讶道,“好有缘分!”
结果瞥见宁童煦的笔都和自己一样,只无奈的看着宁童煦。
柯裴和长孙熠挑完后站在文具店的门口处,门口的小贩正在大力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长孙熠听到声音看了过去,然后不屑地说,“玩这个还不如刮福利彩票呢。”
柯裴没有回过头去看,而是把购买的文具放在单车的筐里,嘴上不留情反击着长孙熠,“别忘了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很爱玩。”
长孙熠鼻子冷哼了一声说,“你四年级还在玩!”
柯裴不置可否,学着长孙熠的口吻说,“我又没说“玩这个还不如刮福利彩票呢”,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长孙熠咬咬牙没法反驳柯裴,学着柯裴的口吻说,“你管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柯裴骑上单车之后回过头对长孙熠说,“跟屁虫!”
长孙熠在原地推着单车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在原地生气地龇了会牙恶狠狠的喊,“柯狗!你今天死定了。”
关聘婷早就结完账了,在门口等宁童煦和游纪予,听到柯裴这么说的时候表示赞同,但随后又思考未成年能不能买彩票的问题。游纪予看向关聘婷的方向,看到了刚刚碰散她本子的男生正和另一个男生在打闹,也难怪会碰散她的本子了。
待文具都买完后,游纪予和宁童煦都提着大袋小袋蹲在文具店门口的小贩前。
小贩看见有人凑过来立马说,“五毛钱抽一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有奖品,小朋友来看看。”
游纪予转头看着格子很兴奋,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给了老板。
老板笑嘻嘻的接过去,然后问宁童煦,“好嘞,另外一位小同学呢?”
宁童煦还没开始给钱就急不可耐的开始戳了。
小贩看见宁童煦的架势吓了一跳,“小朋友你性子也太急了吧。”
宁童煦这个戳完戳那个,游纪予也趁着宁童煦在戳自己也戳开了一个,里面是一颗弹力珠。
游纪予手心里拽着第一个戳破的格子拿到的弹力珠,开始物色下一个格子。
趁着老板去招待另一个客人,宁童煦偷偷开始晃那个装有各种礼品的小纸板,然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而游纪予已经知道选哪个格子了,游纪予戳开了一个最轻巧的格子,宁童煦看到游纪予捏的纸条上,凑过去看“哇,五等奖!人气杂志!”
里面是一张小纸条,写着五等奖——一本人气杂志。
游纪予窃喜本来应该靠运气的游戏上靠作弊赢了。
最后老板拿着一本杂志过来的时候游纪予泄气了,这种类型的杂志只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屡见不鲜——星座运势及本周运势。
果然靠作弊拿到的东西是不行的,游纪予还以为至少能拿到一本漫画杂志。心想了想知音漫客至少得是三等奖以上的吧。
宁童煦中奖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有纸公仔、然后是玻璃弹珠、弹力珠,和几份贴纸。
关聘婷还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们俩快点,还要去挑选书包呢。”
宁童煦叹了口气说:“哎,来了。”
游纪予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挑了,我有新书包了。”
关聘婷还是很不耐烦,“你不挑我们还要挑,走吧走吧。”
游纪予暑假的时候,隔壁市的姑姑因为在本市读大学,所以提前了一周来游纪予家,然后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送了一个棕色条纹有皮扣的单肩包。游纪予顿时有一种终于不是小学生的奇异感,从背传统的双肩包书包到有个漂亮优雅的单肩包可以背。
到了一家书包专卖店的时候,宁童煦和娉婷都选在双肩包,游纪予乐得不选书包,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棕白相间的有还有两排皮扣的单肩包。
挑完书包之后,三人在转角处进了一家冰沙店,玻璃制的杯子上装着满的快溢出来的冰沙,店里人爆满只能选择一个靠窗的没有遮阳布阳光直射的位置,但店里的冷气够足,那个位置就算阳光直射位置也是不大热的,冰沙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看下去就是映入眼帘的亮晶晶的冰沙。
游纪予正眯着眼享受着这一口甜甜的冰沙,一边吃一边翻开星座运势及本周运势的时候,游纪予叹了口气,“哎,这是九月的星座运势,还没到呢。”
宁童煦也凑过来看,“纪予,这是我们开学的运势,你把目光放远点好不啦?”
关聘婷也把头凑过来,最后干脆直接把杂志抽过来,“算了,你不看我们俩看。”
宁童煦看关聘婷那么霸道也不好意思去看了,只是歪过头去看游纪予,游纪予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在意,还在一口一口挖着冰沙吃,游纪予坐在靠窗阳光充足的位置,一下子把宁童煦拉回第一次见到游纪予的场景。
五年级刚开学的时候,班主任拉着游纪予的手跟班里同学介绍新来的转校生,当时的教室讲台刚好对着早晨刚升起来的太阳光线,游纪予沐浴在光线里可太好看了,当时宁童煦觉得游纪予是全班扎高马尾扎的最好看的女生,宁童煦一开始也有点不敢和游纪予打招呼,但她长得好看阿,谁不喜欢和好看的人当朋友。
所以在上完早读后,宁童煦就屁颠屁颠跑到关聘婷的座位上和游纪予说话,当时游纪予刚好被安排做关聘婷的同桌,“游纪予,我是聘婷的好朋友,我叫宁童煦。”
等到游纪予磕巴地说:“你好。”
宁童煦才发现她在讲台上绷着的一张脸原来不是她高冷,而是天然呆。
宁童煦勾搭着聘婷的肩膀说:“聘婷,我们放学跟这位小美女一块放学吧?”又看向游纪予,“你家住哪?”
游纪予有点惊讶刚入学就能交到好朋友,但又怕自己家和她们家不顺路,怯怯地说:“市文化馆那边。”
“那你家比我们远点,我们俩住要过桥洞前那块的小区。是过桥洞之后那个市文化馆吧?”
游纪予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顺路,然后点了点头。
关聘婷挤兑宁童煦,“我们也就这一个市文化馆,不然是在哪?隔壁市的吗?”
宁童煦做了个鬼脸,“我确认一下又怎么样,我就问我就问。”又看向游纪予说:“还不是想和纪予多说几句话,以后我们就叫你纪予了!你也别和我们客气,童煦和聘婷随便叫。”说完还对着游纪予抛了个媚眼。
上课铃响了,宁童煦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游纪予回过头去看宁童煦,宁童煦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
游纪予经常好奇,为什么大家爱把友谊长存挂在嘴边,因为当初和她约定好了友谊长存的朋友在她转校之后就没再联系了。看着坐在后排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宁童煦,转校之后的朋友也马上换了一批了。友谊是能长存,但长存的只是友谊,不是与最原始产生友谊的那个人而已。
和关娉婷当同桌,也就和关聘婷走的近的宁童煦一块玩了。
虽然第一天就有宁童煦迅速和她熟络起来了,但相处着,发现宁童煦和谁都很熟,甚至和隔壁班的人也能玩到一起,游纪予一直信奉一句话:和谁都能成为朋友的人不算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就算上学放学都有人一块,游纪予还是不可能避免的感受到了作为转校生的边缘感,而边缘感最强烈的时候,是同学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
有一次宁童煦问游纪予,“纪予,你不知道这间学校以前是乱葬岗吗?你怎么会转来这间学校?”
这时候关聘婷也会罕见的搭腔,“你看到我们校门口右边的那口井了吗,听说以前有人在那里投井自杀过。”
游纪予先是咽了口口水然后说:“他们应该不会对转校生怎么样的吧?”
宁童煦稍加思索了一下说:“不然我们放学去拜拜那口井?”
关聘婷抄起本子往宁童煦的脑袋敲下去,“拜什么拜,万一那口井真的有鬼把我们抓走怎么办?”
宁童煦摸了摸头吃痛地说:“二年级的时候有人去拜不是没有被抓走吗?”
“不是说发烧了吗?”
“啊,真的阿?”
“...”
当宁童煦关聘婷说到他们以前的事的时候,游纪予就会静静的听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然后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肖筱,就会带着她们三个一块去探险吧。
这个时候宁童煦就会看着游纪予说:“你怎么不说话了阿?”
游纪予就会回过神来说:“你们俩说话有意思,我在听着。”
关聘婷这个时候就会说:“纪予比较呆,我们说我们的。我们说到哪来着?”
虽然关聘婷没有其他人明显,但游纪予知道,除了宁童煦,其实全班人都没把当自己班的人看待。
一如在冰沙店里,宁童煦和关聘婷拿着杂志聊的热火朝天,而游纪予的位置正是光照最充足的一个位置。阳光虽然不炽热,但却刺眼。
游纪予心里也习惯了,在这个三角关系中常处于下风关系,关聘婷又和宁童煦一个小区的,况且当时转学的时候是因为先和关聘婷做了同桌才认识的宁童煦,所以在这三人关系里,游纪予有时候也默认当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要牺牲自己的利益。
但宁童煦能看出这份关聘婷的强势,“这是游纪予的书,要么你先问问再拿她的吧?”
游纪予这个时候不会生气,只会像没事发生一样,“没事,拿着去看吧,等聘婷看完我再看也行。”
关聘婷这个时候突然把书丢过游纪予那边,“谁稀罕一样,还给你。”
平时关聘婷不至于生气,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很生气。关娉婷虽然性格直来直去,做事也是以自我为中心,但她从不仗势欺人,也不愿意让别人仗势欺她。虽然游纪予把杂志让给她的看的事不算仗势欺人,但在心性高到天上的关聘婷眼里看来是这样。
宁童煦这会也会岔开话题说:“纪予,我们刚刚看的天秤座的!九月开学说天秤会有一个大运!”
游纪予也不会甩脸给关聘婷看,而是就这宁童煦的话问:“在哪一页?我看看。”
也许她们三个会记不得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但记忆里总有这么一口冰沙,慰藉逛街的苦热及特想吃冰的肠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