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磁场强者与普通男高之间的落差
源音没被五十倍的处罚吓到，两只小手握在胸前，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行政部内的打印机外壳上：
“人家女友是南宫主管诶~这位小姐，我真的没有成立事务所的资格吗？”
“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南宫主管在也不会允许这种事！”
贝雷帽女人态度很坚定。
位阶不高的魔法少女分散到各个城市去成立事务所，协会当然乐见其成。
但前提是这些魔法少女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少女，把羁绊视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同伴的牺牲都是她们绝不能接受的代价。
情绪越极端，魔力越容易沸腾，可以爆发出比平时更强的力量，这不是件好事。
有记录显示，当看到同伴死在面前，魔法少女的理智阈值极易超过临界点，会有七成的概率发生暴走，不顾一切的破坏掉眼前的活物。
那种疯狂扭曲的姿态看的人心底发寒，不是魔法少女，更像——恶魔。
为世界带来美好的魔法少女沦为‘魔女’，这个讽刺的结果不可逆转。
当然，在这个魔法少女的时代，知晓这件事的人对此忌讳莫深，普通民众脑子里只有真善美的形象。
实力连嫩芽位阶都达不到，如此弱的源琴音，怎可能有独立完成委托的能力？
如果南宫主管发生暴走，恐怕半个审奇市都会变成废墟吧……
贝雷帽女人不敢继续想下去，不过她还是退了一步：
“如果等您结束培训，总部会派遣一个花蕊位阶的魔法少女担任您的搭档，直到您可以独当一面。”
“培训？下次一定。”
源音可没打算参加什么培训，变身次数有限制，天天呆在协会总部迟早会路出马脚。
尤其还有宋文莹这等聪明的少女，他怎可能瞒过去了。
找个借口先润再说。
变身时间已经不到五分钟，源音马不停蹄离开协会总部；
和来时不同，已经向南宫季夏告白成功的源音一路上被人格外关照，走出魔法阵后，都有行政部的高管专门迎接，打算亲自开车载他去车站。
天知道变身什么时候突然结束，源音谢绝了这些家伙的别有用意。
审奇市的高楼密集，浮空汽车，感官CD唱片店，到处都是庚夕市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大大的广告投影，正在播放着协会总部旗下的魔法少女偶像团新出的专辑。
半空中时不时还会看到有超自然应对小组的别动队进行巡逻，踩在喷气式摩托上，背着磁暴步枪，腰间挂了一提核子手雷，一身极具威慑力的重型动力甲足以令不理智的人理智下来。
穿上超合金束战衣和动力甲，甚至可以拦停一列时速超过一百八十公里的火车。
当初庚夕市面对海洋生物怪人入侵的时候，要是有这些装备，起码有一些抵抗力量，不至于死伤惨重。
只不过价格昂贵，像庚夕市这样的小城市，别说购买，连日常的保养和人员训练开销都难以负担。
审奇市这样充满未来风格的城市还是少数。
像东京，纽约这种，和千年前并没有什么改变。
靠挖掘上时代遗产，人类的科技水平只在一定的领域有所突破，大部分地方仍然保持原样。
极其精锐，极其豪华，这装备可比什么魔法少女强多了，源音看的非常馋，要是能想个办法搞一套就好了。
到时候穿上这一身帅气强大的动力甲，靠送外卖一年一百万轻轻松松。
貌似协会的点数也可以用来兑换研发部的产品，就是别动队的这一身装备保守也要30000点，那得做协会的委托到什么时候去？
哦，差点忘了，自己甚至没有独立接委托的资格。
在这里，超自然应对小组的战斗部门要比警署位置更重要，并取代了后者相当一部分职能。
街道上的行人对此习以为常，只有源音像个土包子进城一样看个不停。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个土地瓜……
走出几百米，确认没有人跟踪，源音才终于可以不用绷紧神经。
源音掂着厚度安心的信封，为了一个月三千块补贴，他甚至浪费了宝贵的两次变身机会。
后悔吗？不，不会后悔。
【如果当初这样做，或许就不会......】
哪有那么多的或许？人只有未来的可能，没有过去的可能。
火车不会通往没有轨道的前方，没有路，那就由他走出一条......自我之路。
顺便再给这个无聊的世界添加点调味剂。
自从被抛弃的那一天起，源音就不再对任何人信任，更不会认为有人可以为了自己牺牲生命。
灵望舒做到了，水蔷薇也做到了，那些他所讨厌的魔法少女有着坚定的立场，哪怕对象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可以为之战斗。
当然，这趟协会之行也并非没有收获：
一只不知能派上什么用途的鸟、南宫季夏、突破了十二万匹和终极无限，知晓了被尘封的历史真相。
但魔神之女誓约戒也交给了南宫季夏，早知道就爆她金币了……
刚拐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金刚鹦鹉的身形慢慢显露：
“你很喜欢钱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水蔷薇吓了一跳，后者轻拍饱满的胸脯，不解的看向源音。
如无意外，这只不知从哪来的鹦鹉应该跟他有关。
源音头也不回，自嘲的笑了声：
“当然，谁不喜欢这东西。”
金刚鹦鹉：“那样的霸念可以让你突破限制，却不能让你打破现实和超自然力量之间的壁垒。。”
“嘿，你这小子真够古怪。”
“都说了你不懂。”
人跟人之间尚且和水母一样难以相互理解，更何况是一只连人都不算的鸟？
源音扫了眼信封里的数额，将信封重新封装好，随手扔给水蔷薇。
水蔷薇笨拙的接住信封，再抬头，只见源音两只手随性抱着脑袋，走出巷子的背影。
变身结束，魔力光尘在背后形成一团轮廓，逐渐消散。
他不是最喜欢钱吗？
几天的相处，水蔷薇以为自己能多了解源音几分。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看不懂他了。
捏着信封，水蔷薇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
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在源音被协会里的魔法少女质疑时，面对那些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少女们，连开口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有时很羡慕灵望舒，个性鲜明，可以不管不顾的维护伙伴。
而她只是个失去魔法少女力量的大龄女青年。
如果不是源音带着她一起，她连进入协会总部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存在的价值，不被需要，可有可无。
她能为他做什么？
‘碰！’
毫无征兆的，源音走出巷子没几步，整个人断线木偶般撞到路边的垃圾桶上。
抽剩的烟屁股，汤汤水水跳动的孑孓幼虫，还有跟结块的臭袜子糊在一起的带血纸巾……
炎炎夏日，垃圾桶里的玩意儿尽情发酵，足以熏得连最专业的流浪汉都望而却步。
但源音顾不及，如果不是手指忍着抽筋扳住垃圾桶的边缘，他可能要直接摔出去，被人行道上飞驰而过的跑车碾碎脑袋。
变身结束，被女剑圣斩下头颅的死亡恐惧，种种积压的各种负面情绪此刻爆发，犹如沼泽将他淹没。
浑身肌肉像被真空包装的高压挤迫，颤抖，窒息的感觉几乎要让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死，代表失去了一切未来的可能性。
失去未来的可能对源音来说，比死更可怕，惧意刻进灵魂深处。
现在的他，不是什么狂，霸，脑子里只有战斗的磁场颠佬，没了磁场力量带来的心境提升，他只是个普通男高中生。
仅此而已。
路过的人看源音跟醉死的酒鬼一样，连身体也控制不了的瘫倒，嫌弃的绕了一个大圈，继续走在自己的路上。
别说扶他起来，就连看一眼都觉多余。
管好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心力去管别人，只有魔法少女这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才有资格多管闲事。
金刚鹦鹉一个扑棱，落到路牌上，鸟头跟石油磕头机一样上下点头：
“真亏你能驾驭那种力量，不变成歇斯底里的疯子。”
“少废话，快...快点给我充能。”
烈日穿透啤酒瓶底厚的镜片烧痛眼睛，源音疲倦的眯起双目，自己现在估计样衰的不得了。
“小子，你可能搞错了一点，我并非拥有，而是可以调动魔力，离开那座墓碑，我就只是个会口吐人言的鹦鹉。”
“会用魔法却没有魔力，你这死鸟也比我强不到哪去。”源音虚脱的靠着垃圾桶，半躺在被太阳炙烤的滚烫的地面上：
“没用的东西······你给我回去，我这不需要吃白食的。”
“出来容易，回去难，就像说出口的话难以收回一样。”金刚鹦鹉贱兮兮的说道。
“我劝你控制好情绪吧，这什么磁场力量只会让你变得极端，成为力量的傀儡，脱离本心，没发现你前后变化差异吗？”
一人一鸟流畅对话，出乎反常的奇怪，但在审奇市这样繁华的城市，比这更怪的组合和情况不少见。
几乎是紧随其后，水蔷薇跌跌撞撞的从巷子里小跑出来，上前蹲下，没在意熏天的臭味，拉起源音的一只手臂搭到肩上。
“你，你这是怎么了？”
“眼神不好使就去买点眼药水，你看我身体哪有问题吗？当然没有啦。”
水蔷薇用白皙的手掌擦着源音脸上混合汗水的污渍，焦急的说道：
“这像没问题的样子吗？！”
久违的被人关心，源音本来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轻松道：
“都说别苦口苦面，笑一笑嘛。”
水蔷薇默然片刻，轻启樱唇问道：
“明明今天你自己来也可以，留我在事务所收拾杂物，或者去派发传单更好吧……”
“你相信我吗？”源音冷不丁的问。
“什么？”水蔷薇愣了下。
“相信我可以做到你想做，却未能做成的事。”
“我们是同伴...”水蔷薇吃力搀扶脱力的源音，“当然信你，否则也不会把我的心之芽泉交你……”
源音扯起笑容，抓紧水蔷薇的手支撑身体，恢复体力：
“既相信，那婆妈什么？”
“我源音从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信任我的人。”